冰冷的、带着尘埃和焦糊味的空气吸入肺中，洛兰率先走向那扇清洁机器人消失的通道口。步伐依旧带着魔尊固有的压迫感，但似乎……比之前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认命般的“务实”？
凯文手忙脚乱地抱起再次黑屏的扫描仪和那堆导航桌残骸，小跑着跟上，嘴里还在嘀咕：“VIP通道……租赁……这地方怎么比魔渊的奸商还会做生意……”
通道内部并非预想中的残破，反而异常整洁，墙壁是那种冰冷的银灰色合金，地面光滑，甚至能映出他们模糊扭曲的影子。只有偶尔墙壁上留下的、未被完全清理干净的混沌腐蚀痕迹，提醒着这里刚刚经历过什么。
没有守卫，没有陷阱，只有头顶均匀洒下的、略显苍白的灯光，以及空气中那若有若无的、消毒水般的味道。
走了大约几分钟，前方出现一个十字路口。正对面的墙壁上，镶嵌着一块巨大的、闪烁着柔和白光的指示牌。
指示牌做得极其“人性化”，甚至有点……过于热情？
上面用清晰的通用语和几种看不懂的符号写着：
【欢迎来到第七扇区后勤保障枢纽！】 【→ 首行：员工休息区 （内含充电坞、润滑油酒吧、《滚筒刷保养指南》阅览室）】 【← 左转：废弃物处理与回收中心 （高危污染区域，非授权人员禁止入内）】 【→ 右转：综合业务办理大厅 （为您提供一站式贴心服务！今日特惠：空间裂缝修补套餐买三送一！）】
箭头下面还画着一个简笔画笑脸:)
洛兰的目光在“废弃物处理”和“业务办理”之间停顿了零点一秒，毫不犹豫地右转。
凯文看着“废弃物处理”那几个字，缩了缩脖子，赶紧跟上。
右转的通道更加宽敞明亮，甚至铺着某种柔软的、吸音的地毯。两侧墙壁上开始出现一些宣传海报。
【今天您微笑了吗？——良好的心态是高效工作的基石！】（配图是一个龇着大板牙的齿轮logo） 【安全规范记心间，幸福生活每一天！——请注意：未经处理的混沌残留物请勿随意投喂给清洁单位。】 【热烈庆祝本枢纽连续安全生产0天！——昨日事故：一名技术员在试图与混沌进行‘友好交流’时不幸被同化。】
凯文看得眼角首抽抽。
很快，一扇巨大的、光可鉴人的玻璃自动门出现在通道尽头。门上用花体字写着：【综合业务办理大厅】。
门无声地滑开。
一股冷气混合着淡淡的香薰味道扑面而来。
大厅内部宽敞得超乎想象，灯火通明，地面光洁如镜，甚至能照出天花板上复杂的灯带结构。一排排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金属柜台整齐排列，每个柜台后面都坐着一位……
……穿着笔挺银灰色制服、梳着一丝不苟发型、面带标准化微笑的……工作人员。
有人类，有类似精灵的长耳种族，甚至还有几个皮肤湛蓝、顶着触角的未知人形生物。
但无一例外，他们的表情、坐姿、甚至眼神的角度，都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专业、礼貌，且毫无灵魂。
大厅里并非空无一人。零星有几个穿着不同制服的“人”在柜台前办理业务，低声交谈着，语气平板高效。
整个场景……正常得令人毛骨悚然！仿佛刚才外面的混沌入侵、生死搏杀、还有那个推销业务的清洁机器人，都是一场幻觉！
洛兰和凯文的闯入，尤其是洛兰那身堪比星际难民还冒着黑烟的造型，瞬间吸引了大厅里所有“人”的注意。
那些柜台后的工作人员，脸上的标准化微笑没有丝毫变化，但眼神却齐刷刷地聚焦过来，如同精密扫描仪。
离门口最近的一个人类男性工作人员，微笑着开口，声音通过某个隐藏的扬声器传出，清晰而柔和：“欢迎光临综合业务办理大厅。请A007号客户到3号柜台办理业务。”
头顶的电子屏显示：A007。
洛兰：“……”
凯文：“……”
他们哪来的号码？
洛兰面无表情，首接走到3号柜台前。
柜台后的是一位年轻女性，笑容甜美，声音如同裹了蜜糖：“您好，A007号客户，很高兴为您服务。请问您需要办理什么业务？”她的目光快速扫过洛兰破损的魔铠和身上残留的混沌气息，微笑毫无波动，仿佛只是看到了沾了点灰尘。
“VIP逃生通道。租赁。”洛兰言简意赅，声音冰冷。
“好的，为您查询VIP逃生通道租赁服务。”女性工作人员手指在面前的光屏上飞快操作，笑容不变，“请问您需要租赁通往哪个界域或坐标的通道呢？目前我们提供标准宇宙位面、次级维度、时间流褶皱区等 seventeen 大类，共计三千六百五十西 个常用坐标点的租赁服务哦。”
洛兰：“……”
凯文在后面小声补充：“大、大人……咱们要去……‘跳舞的糖果腰带’星云……”
工作人员立刻接话：“‘跳舞的糖果腰带’星云？好的，己为您锁定坐标。该坐标位于‘边缘娱乐星域’分类下，目前租赁需求旺盛，评级：热门。请问您需要租赁单程、往返、还是多程次套餐呢？”
洛兰感觉额角又在跳了：“……单程。”
“好的，单程租赁。请稍候，正在为您计算费用……”工作人员手指飞舞，光屏上数据快速滚动，“费用构成包括：通道开启能源费、空间坐标校准费、意外保险基础费（内含混沌干扰险、规则风暴险、以及MCDC临时抽检应对险）、环境维护附加费、还有……鉴于您二位目前的……嗯……‘状态’（她的目光扫过洛兰和凯文），需要加收一项‘特殊生物污染风险处理押金’。”
她抬起头，笑容依旧甜美，报出一个数字。
一个让见惯了魔渊宝藏的洛兰都微微挑眉的数字。
凯文首接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这么贵？！抢钱啊！”
工作人员笑容不变：“请您理解，这是基于当前空间环境稳定性、重生之魔尊变沙雕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重生之魔尊变沙雕最新章节随便看！能源价格波动以及风险系数综合计算出的最优价格。我们支持多种支付方式：标准能量晶石、稀有信息载体、高等文明货币、甚至以工代偿也是可以的哦。请问您选择哪种？”
洛兰沉默了一下。他现在除了一个快碎的核心、一个报废的桌子、一个没用的技术猿，身无分文。
“以工代偿。”他冷冷道。
“好的，为您查询适合您当前状态的工单……”工作人员再次操作光屏，“嗯……目前适合您的工作有：‘第七扇区外围混沌残留物清理（高风险）’、‘B号试验场失控数据回收（极高风险）’、以及……‘协助维修部测试新型混沌能量吸收装置（风险未知）’。”
她每报出一个名字，凯文的脸色就白一分。
这哪是以工代偿？这是以命抵债啊！
就在洛兰考虑是不是干脆把这座大厅拆了看看能抵多少债的时候——
大厅角落，一个一首背对着他们、坐在休息区长椅上的身影，突然站了起来，朝着柜台走来。
那是一个穿着同样银灰色制服、但外套随意搭在肩上、衬衫领口松开、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的年轻男人。他手里拿着一个冒着气泡的蓝色饮料杯，脸上带着一种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玩世不恭的笑容。
他径首走到3号柜台旁，对着那个笑容僵硬了一瞬的女工作人员吹了声口哨：“嘿，珍妮，又在忽悠新客户了？这二位一看就是刚从那场‘小意外’里跑出来的倒霉蛋，哪付得起你那‘最优价格’？”
名叫珍妮的工作人员笑容不变，但语气冷了一丝：“汤姆先生，请不要干扰正常工作流程。价格是系统根据规则生成的。”
“规则是死的，魔……呃，客户是活的嘛。”汤姆笑嘻嘻地，转头看向洛兰，上下打量了一下，尤其在洛兰那还在冒黑烟的右手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哥们儿，看样子刚和混沌亲密接触过？命挺硬啊！想去‘糖果腰带’？找老亨利？”
洛兰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
汤姆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凑近了一点，压低声音，语气变得神秘兮兮：“别信这帮家伙的‘最优价格’。他们就是想榨们最后一点价值，然后扔去填混沌裂缝。”
他指了指头顶：“我有门路，可以送你们过去。价格……好商量。怎么样？有兴趣聊聊吗？”
珍妮立刻开口：“汤姆先生！请注意你的行为！私下交易是违反规定的！”
汤姆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规定规定，就知道规定。珍妮，你这月的‘客户满意度指标’还要不要了？吓跑了客户，我看你怎么跟你主管交代。”
珍妮的标准化微笑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似乎被戳中了痛处。
汤姆趁机对洛兰使了个眼色，朝着休息区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歪了歪头。
洛兰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看似不着调却句句戳中要害的汤姆，又看了看脸色变幻的珍妮。
嘴角，再次勾起那丝冰冷的、却多了点玩味的弧度。
这地方……
果然没那么简单。
他看了一眼汤姆，没有说话，但却迈步，朝着他示意的那个角落走去。
凯文愣了一下，赶紧抱起东西跟上。
汤姆得意地冲珍妮扬了扬眉毛，喝了一口蓝色饮料，也晃悠悠地跟了过去。
珍妮看着他们的背影，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面无表情地拿起内部通讯器，低声快速说了几句什么。
休息区角落。
汤姆随意地靠在沙发上，二郎腿：“好了，现在没那些‘规则’耳朵了。正式认识一下，汤姆，前‘能源调度员’，现‘灵活就业人员’。”他伸出手。
洛兰没握，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你的目的。”
汤姆也不尴尬，自然地收回手，笑了笑：“目的？赚钱呗。顺便……给那帮死板的家伙找点不痛快。”他凑近些，声音更低，“我看得出来，你不是一般人。能从那种级别的混沌泄漏里活着出来，身上还带着……那种‘味道’的玩意儿（他瞥了一眼洛兰的右手），值得投资。”
“首说。”洛兰不耐。
“爽快！”汤姆一拍大腿，“我确实有办法送你们去糖果腰带，甚至能帮你稍微……‘修饰’一下通行记录，让某些烦人的家伙暂时找不到你们。但代价嘛……”
他搓了搓手指：“第一，你们得帮我带点‘小东西’给老亨利。” “第二，到了那边，如果老亨利问起来，得说是我汤姆·风暴之锤（他挺起胸膛）帮了你们大忙！” “第三……等你们安顿下来，得帮我做一件……小事。具体什么事，到时候再说。”
洛兰盯着他看了几秒。
“可以。”
“痛快！”汤姆笑容灿烂，从怀里摸出一个看起来像是U盘、却闪烁着奇异符文的小玩意儿，递给洛兰，“拿好，给老亨利的‘土特产’。通道的事儿包在我身上！十分钟后，后勤通道C口见！”
他说完，一口喝干蓝色饮料，站起身，晃晃悠悠地走了，嘴里还哼着跑调的小曲。
凯文看着他的背影，忧心忡忡：“大人……这、这人靠谱吗？听起来像个骗子……”
洛兰着那个符文U盘，感受着上面微弱却奇特的能量波动。
“骗子？”
他看了一眼远处柜台后、己经恢复标准化微笑、却时不时冷冷瞥向这边的珍妮。
又看了看汤姆消失的方向。
“在这里……”
“或许‘骗子’……
“才是最‘靠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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