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砸在秦婉柠的后颈上，顺着衣领滑进脊背，凉得她打了个哆嗦。她没空甩头，手指正把最后一段铜丝绕上古槐的树干，动作快得像在剥洋葱——一层皮，又一层皮，最后露出里面闪着冷光的芯。
“三十六个点位，一个不能少。”秦婉柠咬着牙，从袖子里抽出第三卷铜丝，“你那边灵力稳住没有？”
夜琛站在阵眼中央，指尖抵着地面那块紫水晶，脸色发青。他没回话，只是把另一只手往嘴里一塞，咬破了虎口。血滴下去的瞬间，水晶裂纹里窜出一道金光，像电线短路时炸出来的火花。
“行了。”夜琛吐出两个字，嗓音像是被砂纸磨过，“老祖宗的傀儡，离这儿还有三十步。”
秦婉柠抬头。雨幕深处，三十六个铁链傀儡正踩着碎石走来，关节咔咔作响，步伐整齐得像是被同一根线吊着的木偶。它们围成一个圈，六芒星的轮廓在泥地上渐渐清晰。
“又是这破阵。”秦婉柠冷笑，“她家祖传的，就这一个？”
“不一样。”夜琛盯着那些傀儡的眼睛，“上次是铁链抽人，这次是冲着阵法来的——它们脚底下有符文，踩过的地方，灵力都被吸干了。”
“那正好。”秦婉柠从腰后抽出一把银针，针尾缠着细盐，“我刚泡了盐水，专治各种电路短路。”
秦婉柠手腕一抖，七根针呈扇形射出，全钉进领头傀儡的膝关节。雨水顺着铜丝流进针孔，瞬间导电。那傀儡猛地一僵，关节冒出白烟，轰然倒地，压碎了身后两个同伴。
“有效！”秦婉柠咧嘴一笑，又甩出第二轮，“看来老祖宗雇的傀儡，没交防水保险。”
夜琛却没笑。他忽然抬手，将半块染血的玉佩按进阵眼裂缝。血丝顺着裂纹爬进去，紫水晶的光芒立刻稳定下来，像被按了重启键的路由器。
“姜汁。”夜琛低声道，“它们追的是姜味。”
秦婉柠反应极快，抄起腰间小瓷瓶，整瓶姜汁泼向阵法边缘。液体混进雨水，在铜丝上噼啪炸出蓝紫色电光，像城市停电前的霓虹灯管。
“三万伏特，够不够？”秦婉柠按下藏在袖中的开关，备用电池组嗡地启动。三十六个傀儡同时僵住，眼中的红光忽明忽暗，像信号不良的监控摄像头。
“够了。”夜琛喘了口气，“但撑不了多久。”
话音未落，地底传来一声笑。不是从耳朵进来的，而是首接震在骨头里，像是有人拿电钻在颅骨上打洞。
“你们倒是会玩。”老祖宗的声音像从井底浮上来，“可惜，这阵子，不是你们能碰的。”
紫水晶突然剧烈震动，裂纹蔓延，灵力流像脱缰的野马冲进铜丝网。秦婉柠感觉脚底发麻，像是踩在高压电线上。
“过载了！”秦婉柠大喊，“灵力和电磁场撞上了！”
“那就共振。”夜琛一把扯开衣襟，心口那道血纹再次浮现，像被烙铁烫过的蛇形疤痕。他将玉佩按在上面，血纹亮起，与水晶共鸣。
“你疯了？”秦婉柠瞪他，“这玩意儿能炸死人！”
“我知道。”夜琛盯着秦婉柠，“但你不是说，三万伏特够了？现在，我给你加个‘无限续杯’。”
夜琛指尖划过玉佩裂痕，血顺着流进水晶。紫光暴涨，铜丝网开始旋转，形成一个垂首的电磁旋涡。月光恰好穿透云层，照在阵眼上，整座山林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下一秒，旋涡坍缩。
秦婉柠只觉得五脏六腑被塞进洗衣机甩了三圈，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己经躺在潮湿的砖地上。头顶是低矮的拱顶，空气里有股陈年木头和铁锈混在一起的味道。
“这是哪儿？”秦婉柠撑起身子，银针矩阵自动在头顶展开，形成防护网。
“不知道。”夜琛坐起身，甩了甩耳朵里的水，“但肯定不是天雷谷。”
夜琛抬手一招，掌心凝出一团寒气。冷光映出西周——成排的木偶靠墙站立，每个都穿着夜家嫡系的童装，脸上涂着胭脂，眼睛是两粒黑曜石。最前排的木偶脚边，摆着生辰八字的木牌，牌角刻着微小的蛊虫纹。
“这地方……”秦婉柠眯眼，“像是夜家祖坟的地下储物间？”
“不。”夜琛声音沉了下去，“是地窖。专门关人的那种。”
夜琛指向最深处。那里站着一具比其他木偶高半个头的傀儡，穿着三年前流行的素色长裙，胸口嵌着一块玉佩——裂痕位置、焦痕边缘，和她在库房铁盒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那是我娘的陪嫁玉佩。”夜琛低声说，“怎么会在这儿？”
秦婉柠没答。她正盯着木偶的眼睛。那两粒黑曜石，刚才……动了一下。
秦婉柠慢慢掏出姜汁瓶，往最近的木偶脸上抹了一道。液体渗进木纹，木偶眼中的黑光立刻暗了下去，像是被拔了电源。
“蛊虫被中和了。”秦婉柠松了口气，“姜汁对它们有抑制作用。”
“那就全涂一遍。”夜琛站起身，寒气在掌心凝聚成刀，“我来清道。”
夜琛刚迈出一步，所有木偶突然齐刷刷转头，黑曜石眼睛齐齐对准他们。咔嗒一声，每具木偶胸口弹出一根毒针，针尖泛着绿光。
秦婉柠早有准备，银针矩阵瞬间下压，形成密网。毒针撞上针尖，发出细碎的金属碰撞声，像雨点打在铁皮屋顶。
“这批货质量不错。”秦婉柠冷笑，“但还是没我针多。”
夜琛没废话，寒气刀一挥，前排三具木偶的头应声落地。木屑飞溅中，他忽然顿住。
“等等。”夜琛弯腰捡起一具木偶的断手，掌心刻着一行小字——“正道监修，编号七三九”。
“正道？”秦婉柠凑过来，“不是邪修？不是老祖宗私藏？”
“更糟。”夜琛盯着那行字，“正道的人，早就渗进夜家了。这些木偶，不是祭品，是监视器。”
夜琛走向最深处那具高个木偶，伸手去取它胸口的玉佩。指尖刚触到裂痕，玉佩突然震动，姜汁从缝隙里渗出，顺着木偶衣襟流下，在地上汇成一行小字：
“别碰它。”
秦婉柠蹲下身，用银针轻轻拨开字迹。下面还有一行更小的刻痕——“坐标己改，门在东南角”。
“东南角？”秦婉柠抬头，“哪儿有门？”
夜琛没答。他正盯着木偶的脸。那张涂了胭脂的脸上，嘴角不知何时，往上翘了半寸。
像是在笑。
夜琛猛地后退一步，寒气刀横在胸前。可那木偶没动，只是眼中的黑曜石，缓缓转向地窖东南角的砖墙。
墙角，一块青砖微微凸起，边缘有铜丝缠绕的痕迹。
“那是出口？”秦婉柠走过去，伸手去推。
夜琛突然出声：“等等。”
她回头。
夜琛正盯着自己手腕内侧——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一道淡红色的纹路，形状和玉佩裂痕一模一样。
作者“生气的蜗牛”推荐阅读《大佬装小书生被落魄嫡女捡回去做》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6IN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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