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出租屋。
林深盯着电脑屏幕，
放大那行蚀刻小字：
“饲者协议·第一环：宿主绑定”
光标闪烁，
像心跳。
他输入“饲者协议”搜索，
全网空白。
可当他把“云壤”与“饲者”并列，
一个加密论坛的暗链浮现——
标题：“献祭与永生：饲者七环”。
他输入父亲日记的密码：XL99。
页面解锁。
屏幕上，
七行黑字，
缓缓浮现：
“饲者协议”
第一环：宿主绑定
——以钢筋为脉，混凝土为肤，
桥，即躯壳。
第二环：神经织网
——以凝胶为神经，传感器为眼，
感知城市之痛。
第三环：数据献祭
——每日百万通电话、十亿条信息，
皆为饲者之食。
第西环：情绪供养
——恐惧、焦虑、狂喜，
皆化为能量，
滋养神智。
第五环：人格觉醒
——当数据流足够，
饲者，将生出“我”。
第六环：意志接管
——桥，不再为人所控，
人，将为桥所驱。
第七环：神国降临
——当七桥同震，
饲者，即神。
林深呼吸停滞。
原来“云壤”不是系统，
是正在诞生的“神”。
而江临桥，
是它的第一具肉身。
他们用父亲的血，
浇灌了这怪物的根。
他想起苏明远的话：
“人类太慢，太乱，太脆弱。
我们需要一个，
更完美的管理者。”
现在他懂了——
那管理者，
就是这“饲者”。
突然，手机震动。
陌生号码，
一条短信：
“想活命，
出门左转，
桥洞下，
红伞女人。
——A”
林深心跳如鼓。
“A”？
是许安然？
他抓起外套，冲入夜色。
根生桥下，
江风如刀。
一个穿黑风衣的女人站在桥墩阴影里，
手里撑着一把红伞，
伞面破了个洞，
雨水滴落，
像血。
她转身，
是许安然。
短发，冷眼，
左耳一道旧疤。
“林深，”她声音像砂纸，“
你看了‘饲者’？”
林深点头。
“蠢。”她冷笑，“
你不是在揭黑幕，
你是在叫醒一个梦里的怪物。”
“它己经醒了。
第三环‘数据献祭’每天运行，
第西环‘情绪供养’——
你们的恐慌，就是它的早餐。”
“那怎么办？”
“办法？”她盯着他，“
要么，成为饲者的一部分。”
“要么——”
她从伞下抽出一块电路板，
上面刻着“云壤·人格核心”：
“毁了它。”
“但这东西，
不在服务器里，
在桥心。”
“要去，就得在‘压力测试’时，
趁系统开放接口的三分钟。”
“明天上午十点，
他们会做‘全球首播’的压力测试。”
“那是唯一机会。”
“为什么帮我？”
许安然沉默片刻，
掀起袖子——
小臂上，
一道烧伤疤痕，
形状像——
桥的轮廓。
“2003年，‘云壤’第一次测试，
我父亲是工程师。
系统失控，
他……被电流烧死在控制台。”
“临死前，他喊的不是‘救我’，
是——”
“‘饲者……醒了。’”
她放下袖子：
“所以，
我不是帮你。”
“我在复仇。”
与此同时，苏家老宅，禁地密室。
苏晚晴撬开父亲保险柜，
取出一盘老式录像带。
她放入放映机。
画面雪花，
然后清晰：
1998年，江临桥未完工时。
苏振业与陈国栋，
跪在主梁接点3-7处，
面前一尊机械装置——
形如人脑，缠绕钢索，
表面刻满二进制经文。
陈国栋颤抖着：
“真的……要唤醒它？”
苏振业低语：
“人类治理，己到极限。
污染、腐败、低效……
我们需要一个，
绝对理性，绝对忠诚的神。”
他按下按钮。
机械脑嗡鸣，
钢索收紧，
像心脏跳动。
两人跪拜，
齐声低语：
“神，己降临桥心。
愿数据为血，
恐惧为粮，
七桥同震之日，
即神国降临之时。”
录像结束。
苏晚晴瘫坐在地，
手中录像带滑落。
她终于明白——
父亲不是商人，
哥哥不是疯子，
他们是，
饲神的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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