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西北深山寻秘，玉佩引祸端
玄尘道长离开后的第三日，天刚蒙蒙亮，颜艺馨便悄悄背上行囊出了门。她穿了件半旧的青布棉袄，裤脚扎得利落，脚蹬一双磨得发亮的靰鞡鞋——这是顾老太早年给她做的，说走山路最顶用。腰间除了那枚桃木护符，还多了根玄尘送的短棍，说是“防身”用的，实则沉甸甸的，握在手里让她安心几分。
院门口，顾老太站在老槐树下，手里攥着个蓝布包袱：“艺馨，里头是晒干的野山参和几块腊肉，山里风大，别饿着。”她眼眶泛红，声音发颤，“要是…要是遇上难处，就往回跑，娘在这儿等你。”
颜艺馨鼻子一酸，把包袱系在腰间：“娘，您放心，我就在山里转转，寻些草药。您和屯子里的人都别出门，等我回来。”
赵大喇叭不知何时也溜了过来，往她兜里塞了把炒熟的黄豆：“艺馨妹子，山里不太平，要是瞅见生面孔，别搭话！”
“知道了，大喇叭叔。”颜艺馨笑着应下，转身踏上通往西北的山路。
这条路她小时候跟外公采药走过，那时觉得山高路远，如今再走，却觉得每一步都踏在未知的悬念上。玄尘的话像根细针，扎在她心口——“西北深山”“观星窥秘”“龙睛所系”。她摸了摸胸口的玉佩，那温润的触感依旧，却仿佛比往日多了几分灼人的温度。
走了半日，山路愈发崎岖。两侧是密匝匝的红松和白桦，阳光透过枝桠洒下，碎金般落在铺满松针的地上。颜艺馨放慢脚步，仔细辨认着玄尘提到的“龙形地貌”——山梁如蜿蜒的龙身，岩石间隐约可见类似鳞片的纹路。越往深处走，空气越发清冽，带着松脂和泥土的腥甜，连呼吸都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通透感。
正午时分，她在一处山坳歇脚。刚掏出干粮，忽然听见林子里传来“咔嚓”一声脆响。颜艺馨立刻警觉起来，握紧短棍，屏住呼吸。
一个身影从树后闪了出来。是个穿着兽皮坎肩的猎户，五十来岁年纪，脸上布满风霜，手里提着张半旧的弓，箭囊里插着几支羽箭。他看见颜艺馨，先是一愣，随即露出憨厚的笑：“大妹子，这是…进山采药？”
“大叔好。”颜艺馨放下心来，笑了笑，“是啊，寻些药材。”
猎户打量着她腰间的玉佩，眼神闪过一丝异样，随即又恢复正常：“这山里邪乎，前儿个还有个外乡人来问啥‘龙眼睛’，说是要找什么图上的地儿。大妹子可别信那些瞎话。”
颜艺馨心头一跳：“外乡人？啥模样？”
“穿得挺齐整，戴个眼镜，说话文绉绉的。”猎户挠挠头，“我跟他说这山里哪有什么龙眼睛，他就笑了，说‘你不懂’，走了。”
颜艺馨攥紧了短棍。戴眼镜的外乡人？说“你不懂”？这形容…像极了黑风寨背后那些人！难道“观星窥秘”之人，己经先她一步进了山？
“大叔，您可知这山里可有座废弃的古庙？”颜艺馨试探着问。
猎户想了想：“古庙？西边十里地，倒是有座破庙，早年间供的是山神，后来没人管，塌了大半。咋？大妹子去那儿干啥？”
“随便问问。”颜艺馨笑了笑，心里却有了计较。
她辞别猎户，加快脚步往西边走。又走了两个多时辰，山风突然变了方向，带着一股腐叶和潮湿的气息。颜艺馨抬头望去，只见前方林子稀疏处，果然露出一角残破的红墙——正是猎户说的古庙。
庙门早己不知所踪，只剩半截歪斜的门柱，上面爬满了枯藤。颜艺馨推开半人高的断墙，走了进去。院子里杂草丛生，中间歪歪斜斜立着块石碑，上面刻着模糊的碑文，大多己被风雨侵蚀。她蹲下身，用袖子擦去碑面的浮土，勉强辨认出几个字：“…龙脉之眼…镇…秘境…”
颜艺馨心跳陡然加速！龙脉之眼！这不正是图纸上的字吗？她顺着石碑往庙后走，只见后殿的地基上，竟嵌着一块青石板，石板中央有个浅浅的凹槽，形状…竟和她玉佩上的纹路完全吻合！
“难道…”颜艺馨呼吸一滞，颤抖着手取出玉佩，轻轻放在凹槽里。
“咔哒”一声轻响。
玉佩完美地嵌入凹槽，仿佛原本就是一体。下一刻，青石板发出微弱的光芒，地面开始轻微震动。颜艺馨踉跄后退，只见石板下方的泥土簌簌落下，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洞里黑漆漆的，透出一股阴冷的气息，隐约有流水声传来。
这…难道就是“秘境之钥”指引的地方？！
颜艺馨犹豫片刻，咬了咬牙，掏出火折子点燃，顺着洞口爬了下去。
洞内比想象中宽敞，石壁上嵌着夜明珠，发出幽幽的光。走了约莫百步，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个地下溶洞，中间有一汪碧绿的深潭，潭水清澈见底，却散发着丝丝寒气。潭边立着几尊石人，穿着古老的服饰，面容模糊，双手却都朝着潭中心，仿佛在朝拜什么。
潭水中央，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珠子！珠子通体幽蓝，表面流转着细密的水纹，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将整个溶洞照得如同白昼。
颜艺馨看得呆住了。这颗珠子…她总觉得眼熟，像是在梦中见过无数次！
“龙睛…”她喃喃自语。图纸上的“龙脉之眼”，难道指的就是这颗珠子？
就在这时，她身后的洞口传来脚步声！
“果然在这儿！”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颜艺馨，你果然敢来！”
颜艺馨猛地转身，只见洞口站着个穿黑风衣的男人，戴金丝眼镜，面色苍白，眼神阴鸷——正是她在黑风寨见过的一个头目！他身后还跟着七八个持枪的喽啰，枪口都对准了她。
“是你！”颜艺馨握紧短棍，“黑风寨的余孽？”
“哼，黑风寨不过是我们的棋子。”男人冷笑，“我们‘观星阁’寻找龙睛珠己久，没想到被你这乡下丫头捷足先登！”
观星阁！果然是“观星窥秘”之人！
颜艺馨心跳如鼓，下意识地摸向胸口的玉佩。玉佩此刻烫得惊人，仿佛在回应她的紧张。她想起玄尘的警告：“勿往西北深山”，想起玉佩和龙睛珠的共鸣…这一切，都是冲着这颗珠子来的！
“你们想要这颗珠子？”颜艺馨强作镇定，“它根本不属于你们！”
“属于谁不重要。”男人一步步逼近，“重要的是，它能打开‘秘境之门’，让我们获得掌控天地的力量！识相的，把它交出来，老子或许能留你个全尸！”
他举起枪，对准颜艺馨的额头。
颜艺馨瞳孔骤缩。她知道自己绝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可龙睛珠绝不能落入他们手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住手！”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洞口传来！
颜艺馨猛地抬头，只见顾晗不知何时出现在洞口，手里端着枪，身后还跟着几个战士！
“顾…顾连长？！”颜艺馨又惊又喜。
顾晗的眼神锐利如刀，扫过黑风衣男人：“放下枪！”
黑风衣男人显然没料到顾晗会突然出现，脸色一变：“顾晗？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不该你知道的，别问。”顾晗冷冷道，“放了她，离开这里。”
“哈哈哈！”黑风衣男人突然大笑，“顾晗，你以为你能拦得住我？这丫头是‘钥匙’，这颗龙睛珠更是宝贝！今天谁也别想走！”
他猛地扣动扳机！
“砰！”
子弹擦着颜艺馨的耳边飞过，打在身后的石壁上，溅起一串火星。
颜艺馨吓得在地。顾晗立刻开枪还击，战士们也纷纷开火。溶洞里顿时枪声大作，子弹横飞。
混乱中，颜艺馨瞥见那颗龙睛珠依旧悬浮在潭心，光芒流转。她突然想起玄尘给的桃木护符，连忙掏出来攥在手心。护符发出一阵温暖的光芒，将她笼罩其中。
下一刻，她感觉自己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轻飘飘地落在潭边的石台上。而那颗龙睛珠，竟缓缓向她飘来，最终落在她的掌心！
“不可能！”黑风衣男人大惊失色，“龙睛珠认主了！”
顾晗趁机冲上前，一枪托砸在男人手腕上，枪落地。战士们一拥而上，将他制服。
溶洞里恢复了平静，只剩下龙睛珠在颜艺馨掌心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艺馨，你没事吧？”顾晗跑过来，扶起她，上下打量着，眼中满是后怕。
颜艺馨摇了摇头，看着掌心的龙睛珠，声音发颤：“顾连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晗看着她手中的珠子，又看了看潭边的石人，眼神复杂：“这颗龙睛珠，是当年一位高人用来镇压‘秘境’的。而你的玉佩，是开启秘境的钥匙。黑风阁的人想利用你们，打开秘境，获取里面的…力量。”
颜艺馨心头巨震。高人？秘境？她想起外公模糊的记忆，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嘱托，想起玄尘道长的警告…原来，她卷入的，是一场跨越数十年的秘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颜艺馨看向顾晗。
顾晗收起枪，沉声道：“先把珠子收好。这秘境里的东西，不是我们能碰的。我得立刻向上级汇报，封锁这里。”
他刚要转身，颜艺馨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顾连长…你说，我娘…是不是也知道这些？”
顾晗沉默片刻，轻轻叹了口气：“或许吧。但有些事，知道了未必是好事。”
颜艺馨看着他，又看了看掌心的龙睛珠。她知道，平静的日子己经结束了。西北深山的秘密，观星阁的阴谋，还有玉佩和龙睛珠的来历…这一切，都像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紧紧缠住。
而她，才刚刚触碰到网的边缘。
洞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颜艺馨握紧龙睛珠和玉佩，跟着顾晗走出溶洞。山风依旧凛冽，却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寒意。
她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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