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本王去见刘全。”萧凌轩声音冰冷，不容置疑。
“刘……刘全？”老太监愣了一下，脸上露出茫然和一丝恐惧，“回……回王爷，刘全他……他……”
“他怎么了？”萧凌轩眉头一皱，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老太监哆哆嗦嗦地说：“刘全他……从前天起就……就称病没出来干活了……奴才……奴才也没敢多问……”
萧凌轩和沐清歌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怀疑。
“带路！去他住处！”萧凌轩冷声道。
“是……是……”老太监连滚爬爬地在前面带路。
冷宫里太监住的地方更加破败，低矮潮湿，一股难闻的味道。
刘全作为老资格，独自住在一个狭窄的小单间里。
房门虚掩着。
老太监颤巍巍地推开门，一股难以形容的酸腐气味扑面而来。
房间里又黑又小，只有一张破床，一张歪腿桌子，几乎没什么像样的东西。
而刘全，就面朝里躺在那个破床上，身上盖着一条打满补丁的薄被，一动不动。
“刘全？刘全？王爷来看你了，快起来！”老太监壮着胆子喊了两声。
床上的人毫无反应。
萧凌轩眼神一厉，大步上前，一把掀开了被子！
眼前的景象让紧随其后的沐清歌倒吸一口冷气，差点叫出声！
只见刘全蜷缩在床上，眼睛瞪得老大，几乎凸出眼眶，里面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痛苦！
他的脸色青黑，嘴唇紫绀，嘴角还残留着白沫和血迹！一只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胸口，指甲都抠进了肉里！
他己经死了！而且死状极其痛苦和诡异！
“啊——！”带路的老太监吓得惨叫一声，在地。
萧凌轩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又是灭口！就在他们来找他的前一天！
他强压下怒火，仔细查看尸体。没有明显外伤，更像是中毒，而且是一种发作极快、极其痛苦的剧毒！
是谁？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抢先一步下手？冷宫里还有他们的眼线？
沐清歌忍着害怕和恶心，也上前仔细查看。
她注意到刘全另一只垂在床边的手，手指似乎沾着一点黑灰，地上也有几道模糊的、被擦拭过的划痕……
她心里一动，小心地抬起刘全的手，发现他食指指尖似乎破了点皮，沾着血和灰。
而那几道地上的划痕，仔细看，好像是什么没写完的字或者符号……
“王爷，您看这里！”沐清歌指着地上那几道模糊的痕迹。
萧凌轩蹲下身，仔细辨认。那痕迹很淡，被刻意擦拭过，但还能勉强看出，像是一个没写完的……“艹”字头？或者……是一个扭曲的、没画完的图案？
这像是刘全临死前，用尽最后力气留下的死亡信息！但他没写完，或者被人破坏了！
“查！昨天到今天，都有谁接触过刘全！或者来过这附近！”萧凌轩对着闻讯赶来的冷宫管事太监厉声喝道，周身散发的寒气几乎能将人冻僵。
管事太监吓得魂飞魄散，立刻把冷宫里所有当值的太监宫女都叫来问话。
盘问了一圈，结果却让人失望。大家都说刘全前几天就有点心神不宁，自称不舒服，一首躲在屋里。
昨天下午还有个相熟的小太监给他送过晚饭，那时候人还好好的，就是没什么精神。之后就没再见他出来过。也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进出。
线索似乎又断了。
对方下手干净利落，没留下任何尾巴。
萧凌轩脸色铁青，让人将刘全的尸体抬下去仔细勘验，又下令彻底搜查刘全的房间。
房间里除了一些破旧衣物和少量私人物品，并没有什么特别发现。就在搜查快要结束时，一个细心的侍卫在床板底下的一道裂缝里，抠出了一个小小的、用油布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油布包里，不是信件，也不是什么宝物，而是一块只有指甲盖大小的、颜色暗沉、边缘粗糙的碎瓷片。瓷片上没有任何花纹，看起来普通至极。
“这是什么？”沐清歌拿起那块碎瓷片，反复查看，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像是从某个普通碗碟上磕下来的。
萧凌轩接过瓷片，仔细着边缘，眼神却微微眯了起来：“这瓷片的质地……不像宫里常用的官窑瓷器，倒像是……民间私窑烧的，而且有些年头了。”
一块普通的民间碎瓷片？刘全为什么如此隐秘地收藏它？这和他临死前想留下的信息有关吗？
“艹”字头？碎瓷片？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萧凌轩和沐清歌都陷入了沉思。这看起来毫无价值的碎瓷片，或许是刘全用命守护的线索？
带着沉重的心情和那块神秘的碎瓷片，两人离开了冷宫。
刘全的死，像一团新的乌云，笼罩在心头。对方显然在冷宫也有眼线，而且行动极其迅速狠辣。这皇宫，到底还藏着多少他们不知道的黑暗？
回到慈宁宫，沐清歌心情低落，不仅因为线索断了，更因为一条鲜活的人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逝在冰冷的冷宫里。
萧凌轩看出她的情绪，破天荒地没有立刻去处理公务，而是放缓了声音道：“别多想，这不是你的错。对方丧心病狂，我们更要冷静。”
沐清歌点点头，努力振作精神：“我知道，只是……王爷，那块碎瓷片，还有那个没写完的符号，一定很重要！刘全公公拼死留下线索，我们不能辜负他。”
“嗯。”萧凌轩眼神锐利，“既然从冷宫内部查不到，那就从外部查！查这块瓷片的来源！查所有可能相关的、带有‘艹’字头的人、事、物或者地方！”
他立刻下令，让手下拿着瓷片去找京城最好的瓷器师傅和古董商人辨认，同时查阅宫内旧档，看看有没有相关的记录。
安排完这些，他又看向沐清歌，语气稍稍缓和：“母后那边，还要你多费心。她心结未解，需要人陪着说说话，散散心。或许……在不刺激她的前提下，可以试着聊聊过去的一些……不那么敏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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