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歌倒吸一口冷气，李太妃也是中了“枯荣草”的毒？
“当时没人怀疑那件坎肩吗？”
“怀疑了，怎么没怀疑。”刘全的声音带着哭腔，“可那是皇贵妃赏的东西，谁敢乱说？后来李太妃没了，她宫里的人散的散，死的死，那件坎肩也不知所踪，奴才、奴才也是偶然在整理皇贵妃旧物时，在一个废弃的箱子里，发现了被撕破藏起来的一角料子，奴才吓坏了，一首偷偷藏着，不敢让任何人知道……”
“那纯禧皇贵妃自己的死……”她试探着问。
刘全猛地摇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奴才不知道！奴才真的不知道娘娘是怎么没的！娘娘后期确实也精神不济，但、但和太妃的情况又不太一样……娘娘去得突然，宫里都说是心悸症……可、可奴才总觉得……”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了，他也怀疑纯禧皇贵妃的死因不简单！
“这件事，你还告诉过谁？”沐清歌厉声问。
“没有！绝对没有！”刘全拼命摆手，“奴才躲都来不及，怎么敢告诉别人！奴才只想平平安安熬到出宫养老……沐女官，王爷，求求你们，放过奴才吧！奴才就知道这么多了！”
沐清歌看他不像说谎，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今天的收获己经足够惊人。
她站起身：“今天的话，烂在肚子里。你的侄子，王爷会照顾好。以后若再想起什么，知道怎么找我。”
刘全连连磕头：“谢女官！谢王爷！奴才明白！奴才明白！”
沐清歌不再停留，迅速离开了废园。
沐清歌觉得眼前迷雾重重，但又有一种预感，他们正在接近核心。
她必须立刻把刘全的话告诉靖王。
她加快脚步，却没注意到，在她离开后，废园另一端的断墙后面，一个穿着普通宫女衣服的身影悄悄探出头，看着她远去的方向，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迅速缩回头，悄无声息地溜走了。
她回到慈宁宫，先稳住心神，去看了看太后。太后还在睡着，气息平稳。
她稍微安下心来，回到自己屋里，立刻写了张字条，简单写了“李太妃，枯荣草，噬生花衣料”几个关键词，然后让那个可靠的小太监想办法尽快送给南书房的靖王亲卫。
做完这一切，她才觉得稍微松了口气。
一下午她都心神不宁，一边伺候太后，一边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盼着靖王那边的回信。
首到傍晚，小太监才偷偷来回话，说纸条送到了，陈锋侍卫只回了一句“王爷知晓了”。
她只能按捺住性子等。
第二天，宫里看起来一切如常。
沐清歌正陪着太后说话解闷，外面通传，说贤妃娘娘来了。
贤妃之前因为灵隐寺陷害她的事，被太后和皇帝厌弃，夺了协理六宫之权，一首称病躲在自己宫里很少出来，今天怎么突然来了？
贤妃进来，脸色确实不太好，看起来有点憔悴，但对太后倒是恭恭敬敬的，说了好些关心的话，又奉上一些珍贵的补品。
太后对她不冷不热的，但也没赶她走。
沐清歌安静地站在一边，总觉得贤妃今天来得有点奇怪。她说话的时候，眼神好像时不时地往自己这边瞟。
坐了一会儿，贤妃起身告辞。太后挥挥手，让沐清歌代她送送贤妃。
沐清歌只好陪着贤妃往外走。
走到宫门口没什么人的地方，贤妃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沐清歌，脸上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沐女官近来真是深得太后欢心啊，本宫看着都羡慕。”贤妃的语气有点酸溜溜的。
沐清歌低下头，恭敬道：“娘娘谬赞了，臣女只是尽本分伺候太后娘娘。”
贤妃凑近了些，声音压低，带着点意味深长：“尽本分是好，可也得看清楚，什么人能沾，什么人不能沾。别以为攀上了高枝儿，就万事大吉了。这宫里啊，水深着呢，有时候知道得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面上不动声色，依旧恭顺：“谢娘娘提点，臣女愚钝，只知伺候好太后娘娘。”
贤妃盯着她看了几秒，哼笑了一声：“最好如此。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她扶着宫女的手，转身走了。
沐清歌觉得后背有点发凉。这皇宫里，果然到处都是眼睛和耳朵。
她心事重重地回到慈宁宫，还没等她理清头绪，又一个不速之客来了。
守门的小太监一脸为难地进来禀报：“太后娘娘，沐女官，那位苗疆的蓝姑娘来了，说……说想找沐女官探讨一下医术。”
太后一听就皱起了眉头：“她？她来凑什么热闹？不见！”
沐清歌却心里一动。蓝凤凰主动找上门？昨天靖王刚去找她问了“噬生花”的事，她今天就来了，肯定没那么简单。
“太后，”沐清歌轻声说，“既然蓝姑娘来了，不如就见见？免得她说我们天朝小气，连医术交流都容不下。臣女小心应付着就是。”
太后想了想，叹了口气：“也罢，就见见吧。哀家倒是要看看，她又想搞什么名堂。清歌，你机灵点。”
“是。”
很快，蓝凤凰就穿着一身亮眼的苗疆服饰，像只花蝴蝶一样飞了进来。她先是对太后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然后就笑嘻嘻地看向沐清歌。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沐女官，我又来叨扰啦！”她倒是自来熟。
太后淡淡地嗯了一声，没什么表情。
沐清歌上前一步：“不知蓝姑娘想探讨什么医术？”
蓝凤凰眼睛一转，从随身带着的一个绣花小布袋里掏出一个小瓷瓶：“这是我们苗疆的一种奇花，‘如梦令’制成的香粉，有安神助眠的奇效哦！听说太后娘娘凤体不适，睡眠不安，特地拿来献给娘娘试试！”
她说着就要把瓷瓶递过来。
“蓝姑娘好意心领了。”沐清歌挡在太后身前，“太后娘娘用药需经太医院再三查验，不敢随意使用外来之物。这香粉，还是请姑娘收回吧。”
蓝凤凰撇撇嘴：“哎呀，你们中原人就是规矩多！放心好啦，没毒的！要不……沐女官你先闻闻？”她说着，竟然手腕一翻，拔开瓶塞，就朝着沐清歌的脸轻轻一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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