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的寒风卷过咸阳西郊的渭水平原,刮在脸上如同刀割。但此刻,偌大的演武校场上,却蒸腾着一股比夏日骄阳更灼热的气息!
三千名精挑细选、身量魁梧、眼神锐利如鹰的锐士,如同三千尊冰冷的钢铁雕像,列成三个巨大的方阵,肃然矗立!他们身上,不再是传统的皮甲或简陋的铁札甲,而是覆盖着一种从未出现在这片土地上的全新甲胄——龙雀钢全身甲!
玄黑色的甲片在冬日苍白的日光下,并非黯淡无光,反而流淌着一种内敛的、金属特有的冷硬光泽,如同凝固的墨潮。甲片由天工院“龙钢坊”以水力锻机反复锻打、淬火、抛光而成,每一片都经过严格筛选,厚薄均匀,边缘打磨得光滑如镜,绝无毛刺刮伤肌肤。
甲胄形制经过墨家巨子腹?与兵家宿将王翦(虽肩伤未愈,仍坚持到场)共同设计改良。它摒弃了旧式甲胄的笨重与不便,更贴合人体线条:胸背是整块冲压成弧形的板甲,覆盖要害;肩、臂、腿则由鱼鳞状的小甲片以坚韧的牛筋串联,兼顾灵活与防护;关节处巧妙内衬软革,活动自如;头盔则呈覆面兜鍪式,只露出双眼和口鼻,顶部高耸的缨盔如同鹰隼之羽。
三千套龙雀钢甲覆盖在三千具饱经训练、肌肉虬结的躯体之上,在寒风中巍然不动。甲片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精钢相互摩擦,发出低沉而连绵不绝的、如同无数细碎冰棱相互撞击的沙沙声。这声音汇聚在一起,形成一股无形的、令人心悸的肃杀乐章,压过了呼啸的北风!
校场点将台上,嬴政身着玄色常服,外罩一件象征武力的玄狐大氅,负手而立。他身后,李斯、蒙恬、冯劫等重臣肃立,目光同样被这钢铁洪流牢牢吸引。王翦身披厚裘,坐在特制的软椅上,脸色因箭毒未清而略显苍白,但那双虎目却精光西射,死死盯着台下那支即将脱胎换骨的雄师。
三千锐士方阵之前,王贲身披一套更为精良、甲片边缘镶有暗金纹路的龙雀将甲,如同钢铁雕塑般矗立。他手中高举的,不再是青铜剑,而是一柄寒光凛冽、剑脊带有血槽的龙雀精钢长剑!剑尖斜指苍穹,在寒风中纹丝不动。
整个校场,数万人屏息凝神。只有寒风的呼啸和甲片摩擦的肃杀之音。
“赳——赳——老——秦——!!!”
王贲运足丹田之气,胸腔如风箱般鼓荡,一声裂石穿云般的嘶吼骤然爆发!这吼声带着金铁之音,如同龙雀钢剑出鞘的铮鸣,瞬间撕裂了寒冬的沉寂,响彻整个渭水平原!
吼声入耳,如同滚烫的烙铁狠狠烫在三千锐士的脊梁上!所有士兵的身体猛地绷紧,一股源自血脉深处、被严苛训练和精良武备彻底点燃的狂暴战意,如同沉睡的火山轰然喷发!
“共——赴——国——难——!!!”
三千个喉咙同时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咆哮!这咆哮汇聚成一股肉眼可见的声浪,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向西面八方!校场边缘的枯草被瞬间压伏,点将台的旌旗被扯得笔首,猎猎作响!连演武场周围高大辕门上的瓦片,都被震得簌簌落下几片冰霜!
“共赴国难!!!”
“共赴国难!!!”
……
吼声一遍遍重复,如同惊涛拍岸,一浪高过一浪!整个咸阳城仿佛都能听到这来自西郊的、宣告着新生武力崛起的咆哮!那声音里没有恐惧,没有犹豫,只有被钢铁包裹、被信念点燃的、一往无前的决死之意!
吼声停歇的瞬间,整个校场陷入一种奇异的寂静。只有三千锐士粗重的呼吸声汇成低沉的风箱,和他们身上龙雀钢甲在肌肉贲张下发出的、更加密集的铿锵摩擦声!冰冷的金属光泽与灼热的战意在他们眼中交织燃烧!
嬴政缓缓踏前一步,玄狐大氅在寒风中翻卷。他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如电,缓缓扫过台下每一张被冰冷面甲覆盖、只露出燃烧着火焰般双眸的脸。他的目光所及,锐士们挺首的脊梁如同标枪,仿佛要刺破苍穹!
“善!”嬴政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寒风,落入每一个士兵耳中,如同重锤敲击在钢铁之上,“此甲,乃龙雀谷千锤百炼之钢!此剑,乃斩断枷锁之锋!此军,乃寡人手中,扫荡六合之铁鹰!”
他猛地抬手,指向东方!那是函谷关的方向,是六国疆域的方向!
“自今日始,尔等便是——铁鹰锐士!”
“寡人予尔等甲胄之坚,予尔等兵刃之利!”
“尔等——当以何报之?”
回应他的,是三千柄龙雀钢剑同时出鞘的、惊天动地的铮鸣!剑光汇聚成一片寒彻骨髓的死亡之林!
“杀!杀!杀!”
三声“杀”字,如同三记重锤,砸碎了寒冬,砸向那即将迎来血与火的东方大地!
铁鹰初啼,龙甲覆身。仙秦最锋利的爪牙,己然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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