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刘嬷嬷让你去前院对账。” 青禾抱着账册过来，袖口还沾着昨夜救火时蹭的烟灰。小姑娘的哮喘刚好些，说话时总带着点喘，“说是... 说是林嬷嬷招认私藏了三年的皂角，账目都在司计司存着。”
前院的槐树下，刘嬷嬷正对着堆成小山的账册发愁。老妇人的三角眼红肿着，看见凌薇就首摆手：“你来得正好，这些糊涂账看得我头疼。” 她从最底下抽出本泛黄的册子，“尤其是这本，司计司上个月就该送来核对，拖到现在...”
凌薇翻开账册的瞬间，系统突然发出嗡鸣。册子里夹着的半张宣纸，上面用朱笔标注的 “西三闸至司计司暗渠长度”，比她测算的多出整整三丈 —— 显然有段隐秘水道未被发现。
“嬷嬷可知这账册是谁经手的？” 凌薇的指尖划过 “李” 字落款，墨迹的晕染程度显示是半年内填写的。
刘嬷嬷啐了口：“还能是谁？李丞相的远房侄女兰若呗。那丫头仗着有靠山，在司计司说一不二，上次我去对账，连口茶水都没喝上。” 她突然压低声音，“听说... 废后娘娘在时，司计司的账都是她亲手管的。”
人物关联链生成：
兰若→李丞相（亲属关系，月度财物往来 5 次）
兰若→司计司库房（持有最高权限钥匙，记录显示近三月频繁深夜出入）
潜在关联：废后（账册笔迹相似度 79%）
凌薇合上账册时，青禾突然拽了拽她的衣角。小姑娘的眼神瞟向墙头，那里有片青瓦正在轻微晃动 —— 是杂役处的人在监视。自林嬷嬷倒台后，这些残余势力就像附骨之疽，总在暗处窥探。
“我去司计司对账吧。” 凌薇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周围的宫女听见，她需要主动走进兰若的地盘，就像棋手故意踏入对方的攻势范围，才能看清棋局的全貌。
刘嬷嬷愣了愣，随即点头：“也好，你脑子活，别让那兰若欺负了去。” 老妇人从袖中摸出枚铜印，“拿着这个，是浣衣局的对账凭证，她不敢不给面子。”
凌薇接过铜印时，指尖触到个细微的刻痕 —— 是朵莲花。系统扫描显示，铜印内部是空的，藏着半张更小的水脉图残片，恰好能补上现有拼图的右下角缺口。
紧急提示：检测到高频信号（与李严禁军通讯特征匹配）
预警：司计司方向部署有暗哨（3 人，携带弩箭）
她将铜印揣进怀里，青禾帮着整理账册时，悄悄往她袖中塞了包东西 —— 是晒干的薄荷叶，用绵纸小心包着。“姐姐，听说司计司的茶水苦，这个能提神。” 小姑娘的眼神亮晶晶的。
凌薇将账册塞进怀里，用粗布围裙掩住凸起的轮廓。系统面板上，“林嬷嬷残余势力” 的标记还在闪烁，其中与司计司往来密切的王姓主簿，此刻正站在浣衣局前院的石榴树下，手里把玩着枚玉佩 —— 那是李丞相府的制式。
系统预警：
来访人员：司计司主簿王谦（李丞相远房表亲）
携带文件：皂角领用台账（近三个月）
潜在目的：核查账目为名，试探青铜片下落（概率 78%）
应对策略：以 “新制皂袋节省用量” 为由，规避账目异常
跟着青禾穿过月亮门时，凌薇特意放慢脚步，将木盒藏进假山石缝 —— 那里是系统标记的 “一级隐蔽点”，曾是前朝宫人藏匿私物的地方。王谦此来必然会搜查她的住处，账册这等关键证物，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前院的石榴树下，王谦正用银簪挑着账本上的墨迹，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他身后的小吏捧着算盘，噼啪声打得震天响，却始终算不上上个月的结余 —— 凌薇一眼就看出其中猫腻：有人在 “损耗” 一栏多添了个 “一”，硬生生把三十斤写成了一百三十斤。
“凌姑娘来得正好。” 王谦抬眼时，瞳孔微微收缩，显然认出了她 —— 毕竟御膳房水井的爆炸案，早己传遍各宫，“听说你改良了洗衣法子，连淑妃娘娘都赞不绝口？”
人物动态分析：
王谦视线焦点：凌薇腰间（可能在寻找青铜片）
手指动作：每三分钟一次玉佩（紧张时的应激反应）
语言陷阱：将 “洗衣法子” 与 “淑妃” 绑定，暗示可借势施压
凌薇屈膝行礼，目光落在账本上：“主簿说笑了，不过是些笨法子。倒是这账册，” 她指着 “一百三十斤” 的数字，指尖在 “一” 字上轻轻点了点，“上个月的皂角损耗，竟比往常多了三倍？莫不是记账的姐姐笔误了？”
王谦的笑容僵在脸上。旁边的小吏慌忙辩解：“不可能！我亲自核过的...”
“哦？” 凌薇挑眉，突然提高声音，“那可奇了。改良皂袋后，浣衣局每日节省的皂角都有登记，刘嬷嬷那里还有余料入库记录。若按主簿的账册，这些余料岂不成了凭空多出的？”
博弈策略启动：公共信息压制
借力对象：围观的宫女（传递 “账册有误” 的认知）
规则武器：宫规第 17 条 “余料需登记入库”
风险转移：将 “账目异常” 引向 “记账失误”，而非 “贪腐”
果然，几个负责登记的宫女纷纷点头：“是有入库！我前日还帮着搬了呢！” 王谦带来的小吏脸色瞬间煞白，捏着算盘的手指都在发抖 —— 他显然没料到凌薇会当众对质，更没想到浣衣局真有入库记录。
他突然合上账册：“许是记错了，回头让司计司重新核。” 话锋一转，“说起来，尚宫局缺个懂算学的帮手，凌姑娘这般机敏，倒是合适的人选。”
这是赤裸裸的拉拢，也是试探。系统适时弹出提示：
张尚宫指令（加密）：
接受邀请，进入司计司
目标：核查 “河道修缮费” 明细（与废后案相关）
暗号：见到铜制算珠，问 “此物能识水纹？”
“能去尚宫局学习，是奴婢的福分。” 凌薇故作惶恐，眼角的余光却瞥见王谦偷偷对小吏使了个眼色 —— 那是要去搜查她住处的信号。她不动声色地将袖口的银线扯了扯，这是给青禾的暗号：按预案转移石缝里的账册。
跟着王谦前往尚宫局，凌薇的指尖有些冰凉。马车经过 “回头路” 时，她撩开窗帘，看见暗渠的水泛着诡异的泡沫 —— 与御膳房水井爆炸前的水质一模一样。系统扫描显示，水中的锡铅合金颗粒浓度骤升，这是有新的闸门被开启了？
水质异常分析：
污染源：紫宸殿方向（皇帝寝宫）
关联推测：有人在利用通济渠向皇宫输送有害物质（概率 63%）
紧急程度：二级（尚未达到致命浓度）
尚宫局的朱门比浣衣局高了整整一尺，门环上的铜狮衔环闪着寒光。兰若早己候在门口，石青色的宫装在晨光中像块沉静的玉。她接过凌薇的手时，悄悄塞来个纸团，展开一看，只有两个字：“铜珠”。
司计司的算盘声比想象中更密集，数十个宫女围着长案核账，算珠碰撞的脆响像急雨打在青瓦上。张尚宫坐在最里面的紫檀木桌后，右眼的琉璃珠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手里转着个铜制算珠 —— 正是暗号里的物件。
“听说你懂水利？” 张尚宫的声音像磨过的玉石，“前几日御膳房水井的事，你怎么看？”
凌薇盯着铜算珠，按暗号回应：“奴婢只知一些粗浅的道理，倒觉得... 此物能识水纹？”
系统提示：加密频道开启
张尚宫：西三闸爆炸后，李丞相加快了 河道修缮
关键线索：开元十年的修缮费单据，有伪造痕迹
目标位置：司计司丙字柜第 17 格
张尚宫突然将铜算珠扔过来：“那你帮我算算，这颗珠子若掉进水里，多久能流到紫宸殿？” 她的琉璃眼转向王谦带来的小吏，“王主簿的人，也来学学吧。”
小吏的脸瞬间涨红。凌薇接住铜珠，指尖感受到冰凉的金属质感 —— 这珠子比寻常算珠沉得多，内部似乎还是空的。系统扫描显示，珠壁刻着细密的纹路，展开后竟是幅微型水脉图，比青铜片上的更完整，紫宸殿下方赫然有个从未见过的暗闸标记。
铜珠解密：
隐藏信息：紫宸殿暗闸需 “双钥开启”（青铜片 + 凤钗）
关联人物：淑妃的凤钗，正是其中一钥
致命风险：暗闸连接着皇帝寝宫的饮水渠
核账时，凌薇借着翻找旧档的机会，摸到丙字柜第 17 格。那里果然藏着本牛皮封面的账册，记载着开元十年的河道修缮费，其中一笔 “三千两白银” 的支出，经办人签字处盖着李丞相的私章，却没有尚宫局的复核印 —— 这在宫规里是绝不可能的。
“找到了？” 兰若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她手里端着碗热茶，“尚宫说你许是渴了。” 茶水泼在账册上的瞬间，凌薇突然明白 —— 兰若在帮她销毁证据！
水渍晕开的墨字里，浮现出一行用朱砂写的小字：“废后死因：水蛊”。
系统警报尖锐得刺耳：
最高级预警：检测到水蛊卵（与账册纸张纤维结合）
污染源确认：紫宸殿暗闸
李丞相计划：用通济渠向皇帝寝宫投放水蛊！
凌薇抬头，看见张尚宫的琉璃眼正死死盯着她，而王谦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手里的玉佩己经捏碎，碎片在晨光中闪着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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