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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嫡姐的反击,无声的构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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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觉的好心情,只维持了不到两天。

自从在裁缝院成功地给张裁缝心里种下了一颗名为“期待”的种子后,她就暂时将那个要命的测量任务抛在了脑后。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等那只贪婪的鱼儿,自己咬上钩来。

这两日,她过得颇为悠闲,甚至有心情在院子里,学着古人的样子,附庸风雅地修剪一下那几盆半死不活的花草。

然而,她忘了,在这座深宅大院里,平静永远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假象。蝴蝶扇动了翅膀,引来的未必是清风,更可能是龙卷风。

这日午后,她正歪在廊下的躺椅上,昏昏欲睡,院门口却传来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

为首的,是嫡母大夫人院里那位向来眼高于顶的李嬷嬷。她身后跟着西五个膀大腰圆的仆妇,一个个面沉如水,气势汹汹,完全不像平日里路过时那副懒散模样。

晴云吓得小脸发白,连忙挡在苏清觉身前。

苏清觉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她看着这阵仗,一个极其经典的宅斗桥段瞬间涌入脑海。

【来了来了,经典环节之‘兴师问罪’。看这配置,一准儿没好事。李嬷嬷是大夫人的人,而大夫人,是嫡姐苏映雪的亲娘。】

就在她内心疯狂吐槽的瞬间,脑海中那许久未见的蓝色提示框,猛地弹了出来,并且闪烁着刺眼的红色警报。

【警告!检测到未知支线剧情!宿主行为己引发剧情线的重大偏离!原书中并无此情节,请宿主谨慎应对!】

苏清觉的瞳孔微微一缩。

未知支线剧情?

她那颗原本还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第一次真正地、彻底地沉了下去。

她终于意识到,她不再是一个安全的、躲在剧情保护壳里的评论员。她每一次看似微小的行动,都在真真切切地改变着这个世界的走向,包括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

李嬷嬷走到她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行了个礼,声音却冷得像冰:“三小姐,您真是好大的架子,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您倒还在这里悠闲。”

苏清觉缓缓从躺椅上坐起身,面上做出几分惶恐不安的样子,轻声问道:“嬷嬷这是何意?清觉愚钝,不知府里出了何事?”

李嬷嬷冷哼一声,那张布满褶子的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三小姐不必在这里装糊涂了。裁缝院里,给世子殿下做秋袍的那匹‘天水云锦’,不见了。有人看到,最后一个接触那批布料的外人,就是三小姐您。所以,还请三小姐跟我们走一趟,把事情说清楚吧。”

此言一出,晴云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苏清觉的心跳也漏了一拍,但随即,一股荒谬的、哭笑不得的感觉涌了上来。

【偷东西?我?栽赃陷害?我的好姐姐,你就不能换个有点创意的剧本吗?这套路也太老了吧!你是在致敬经典宅斗剧吗?】

她知道,反驳是没用的。在这种时刻,任何辩解都会被当成心虚。

她只能站起身,柔顺地低下头:“既然如此,清觉自当配合调查。”

李嬷嬷似乎没想到她如此配合,准备好的一肚子训斥都噎了回去,只能一挥手:“带走!”

苏清觉的小院,第一次迎来了如此多的“贵客”。

当她被半“请”半“押”地带到裁缝院时,这里己经围了不少人。大夫人和几位管事嬷嬷坐在院中,二婶也在一旁“忧心忡忡”地陪着。而张裁缝,则面如土色地跪在地上,浑身抖得像筛糠。

看到苏清觉,张裁缝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恐惧,有愧疚,但更多的是自保的退缩。他不敢看她,立刻低下了头。

苏清觉心中了然,这老狐狸,关键时刻,是指望不上了。

就在这时,一道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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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你来了。”

嫡姐苏映雪,在一众丫鬟的簇拥下,姗姗来迟。她今日穿着一身素雅的衣裙,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与无奈,仿佛真是为妹妹惹上麻烦而心痛不己的好姐姐。

苏清觉在心里为她的演技鼓了鼓掌:【来了!全场最大牌的影后登场了!看看这表情,看看这眼神,奥斯卡都欠你一座小金人啊!】

苏映雪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柔声说:“妹妹别怕,姐姐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只是,那匹天水云锦非同小可,是宫里赏下来给通凛哥哥的。如今不见了,总要给府里一个交代。”

她顿了顿,露出一副极其为难的表情,看向大夫人:“母亲,女儿以为,此事定有误会。为了证明三妹妹的清白,不如……就去她院里搜一搜吧。若是没有,自然能还她一个公道,大家也就都放心了。”

这番话说得,真是滴水不漏。

既表现了自己的大度和对妹妹的“信任”,又“无奈”地提出了唯一能“证明清白”的办法。若是苏清觉反对,那就是心虚。

苏清觉的心,彻底凉了下去。

她知道,这出戏的剧本,己经写到了最高潮。那匹所谓的“天水云锦”,此刻,一定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她那个简陋院子的某个角落里,等着“人赃并获”的那一刻。

这是个死局。

一个老套,却又无比致命的死局。

她没有不在场证明,她确实去了裁缝院。她也没有后台,在这满院的人里,除了一个己经快吓晕过去的晴云,没有任何人会为她说话。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簇拥着几位主子,移驾到了苏清觉那破败的小院。

这巨大的反差,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羞辱。

李嬷嬷一挥手,几个粗壮的仆妇便如狼似虎地冲了进去,开始了毫无顾忌的翻箱倒柜。

晴云哭着想去阻拦,却被两个仆妇死死地按住。

苏清觉只是静静地站着,看着自己那本就不多的、可怜的家当,被一件件粗暴地翻出来,扔在地上。她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身体因为屈辱和愤怒,而微微颤抖。

【这就是古代,这就是宅斗。人命,真的比草还贱。】

她心里一片冰冷。

终于,一个仆妇像是发现了什么,发出一声夸张的惊呼:“找到了!在这里!”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在苏清觉床下的一个旧木箱的夹层里,一匹流光溢彩、美得惊心动魄的布料,被拽了出来。

那布料色泽如雨后初晴的天空,上面用银线织出的云纹,在阳光下,仿佛真的在流动,美得不似凡品。

正是那匹失窃的“天水云锦”。

人赃并获。

所有的目光,都瞬间聚焦在了苏清觉的身上。有鄙夷,有不屑,有幸灾乐祸,也有假惺惺的痛心疾首。

苏映雪走上前,拿起那匹布料,脸上是恰到好处的震惊与失望。她看着苏清觉,声音里充满了悲悯:“三妹妹……你……你若是有什么难处,告诉姐姐便是,何苦……何苦行此差径?这要是传了出去,不仅是你,整个平江侯府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尽了!”

周围的下人们,开始窃窃私语。

“真没想到啊,看着挺老实的一个人,手脚居然这么不干净。”

“可不是嘛,连世子殿下的东西都敢偷,真是胆大包天!”

“诗会上出了点风头,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还不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

那些话,像一根根淬了毒的针,刺向苏清觉。她站在院子中央,孤立无援,仿佛一个己经被定了罪的犯人,只等着最后的宣判。

她百口莫辩。

因为眼前的一切,就是铁证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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