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光棒那点绿油油的光，勉强撕开洞窟里厚重的黑暗，像给这巨大的地下空间蒙上了一层诡异的尸布。空气又冷又潮，带着一股子厚重的土腥和石头霉烂的味儿，吸进肺里都沉甸甸的。
我们几个瘫在冰冷的岩石地上，呼哧带喘，耳朵却都竖着，死命捕捉着外面那隐约传来的、越来越近的厮杀和能量武器的嗡鸣。
阴魂不散！ 我胸口闷得发疼，右胳膊那半拉鳞片底下，好不容易平息点的力量又开始不安分地窜动，像是在回应外面的混乱，又像是在警告我这地方本身的邪性。
“不能再待这儿了！”陈玥猛地站起身，匕首反握，眼神扫过黑黢黢的来路，“他们快打进来了！”
“往……往哪儿跑啊？”王瘸子带着哭腔，手脚并用地往后缩，“这鬼洞子俺看就是个死胡同！”
磐石没吭声，他举着那根快烧完的荧光棒，忍着胳膊的伤，一步步往洞窟深处挪。绿光晃过粗糙的岩壁，照亮了更多斑驳古老的壁画。洪水，巨兽，跪拜的先民……还有那座在雷电里若隐若现、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巨门。
光柱最终停在了洞窟最里面。
那里，地面微微隆起，形成一个天然的圆形石台，打磨得相对平整，跟周围乱糟糟的地面格格不入。石台正中央，有一个碗口大的、凹陷下去的印记，那形状——
我心脏猛地一抽，手下意识地摸向怀里。
那印记的轮廓，跟我那块裂了缝、彻底没了动静的龙蜕，分毫不差！
“就是这儿了……”石老汉噗通一声又跪下了，朝着石台首磕头，声音抖得厉害，“老祖宗留下的……叩龙门……的祭坛啊！”
祭坛？！
我们全都凑了过去，围着那石台，呼吸都不自觉地屏住了。
荧光下，那凹陷的印记边缘刻满了细密到几乎看不清的扭曲符文，透着一股子难以形容的古旧和神秘。石台本身也冰凉刺骨，摸着像一块冻了千万年的寒铁。
“龙……龙门？”王瘸子舌头打结，“就……就这？咋开？念咒啊？”
“怎么启动它？”陈玥看向磐石，语气急促。
磐石脸色在绿光下显得异常凝重，他仔细检查着石台和印记，摇了摇头：“组织里关于‘龙门’的记载都是最高机密，支离破碎。我只知道，这东西……极危险。记载里提到过‘钥’与‘祭’，可能需要特定的钥匙，甚至……可能需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才能唤醒它。强行启动，后果不堪设想，可能会释放出比外面那怪物更可怕的东西，也可能……根本就只是个骗局，什么都没有。”
代价？献祭？
我心里咯噔一下，攥着龙蜕的手心里冒出冷汗。这玩意儿现在死气沉沉，还能是钥匙吗？至于祭品……它想要什么？
“那……那咱还是别碰了！”王瘸子吓得往后缩，“听着就邪乎！要不……咱再找找别的路？”
“还有路吗？”陈玥声音发冷，目光扫过我们来时那条唯一的、此刻正传来追兵声音的裂缝，“外面两伙疯子，水里还有个大家伙，我们没时间了！”
是啊，没时间了。外面的喊杀声和爆炸声越来越清晰，甚至能听到碎石滚落的声音！他们快打到洞口了！
所有人的目光，最后都落在了我身上。
又是我选？
我盯着那个冰冷的凹陷印记，胸口发闷。右臂的力量躁动得更厉害，那该死的诅咒也开始隐隐作痛，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警告。怀里那块死寂的龙蜕，似乎又极其微弱地……悸动了一下？
“小川……”陈玥看着我，眼神复杂，“你怎么想？”
我怎么想？我他妈能怎么想？！
往前，是把这个不知道还管不管用、甚至可能招来更大灾祸的破鳞片按上去，赌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开门？开地狱之门还差不多！
往后，是冲出去，跟那两伙杀红了眼的疯子和潭里那头认鳞片不认人的巨怪拼了，赌我们这几条烂命够不够硬？
横竖都是赌命！
冷汗顺着我鬓角往下淌。右臂的鳞片摩擦着，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疤脸的人突破入口了！”守在裂缝口放风的铁砧猛地压低声音吼道，手里的武器瞬间端起！
密集的脚步声和能量武器充能的嗡鸣声己经清晰可闻！
“没时间了！”磐石厉声喝道，看向我，“王小川！”
操！
我猛地一咬牙，眼睛赤红，一把将怀里那块冰冷沉寂的龙蜕掏了出来，看都没看，朝着石台中央那个该死的凹陷，狠狠地——
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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