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的反咬像颗炸雷，炸得满屋子人都愣了。
侯夫人脸色煞白，指着柳清歌：“你……你真给老夫人汤里加东西了？”
镇北侯也皱紧眉头，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他虽信自己的嫡女，可“送汤”是事实，柳如烟又喊得这么笃定，由不得他不疑。
柳清歌心里冷笑，面上却丝毫不慌，反而朝门外喊了一声：“春杏，进来。”
门帘一掀，一个穿着粗布衣裙、面色惶恐的丫鬟走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正是老夫人身前最得力的贴身丫鬟春杏。
柳如烟看到春杏，脸色“唰”地变了，跟见了鬼似的：“你……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被我打发去城外庄子了吗？”
春杏没理她，对着镇北侯和侯夫人重重磕了三个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侯爷！夫人！老夫人是被二小姐害死的！是二小姐给了奴婢一包毒粉，让奴婢掺在老夫人的参汤里，还说……还说这只是‘让老夫人安分些’的药，奴婢一时糊涂，就……就照做了！”
“你胡说！”柳如烟疯了似的扑过去，要撕春杏的嘴，“我什么时候给你毒粉了？你这个贱婢，敢污蔑我！”
春杏吓得往旁边躲，怀里“啪嗒”掉出个小纸包，里面的暗紫色粉末撒了一地——和柳清歌之前从她香囊里掉出来的毒粉，一模一样！
“这就是证据！”柳清歌上前一步，指着地上的毒粉，声音掷地有声，“春杏，你把当时的情形，一字一句说清楚！”
春杏抹着眼泪，颤声道：“三日前，二小姐找到奴婢，说老夫人最近总念叨她不是嫡女，将来分不到家产，让奴婢帮她个忙。她塞给奴婢这个纸包，说只要掺在老夫人的参汤里，老夫人就会身子虚弱，没力气管闲事。奴婢当时不敢接，可二小姐说，要是不照做，就把奴婢娘亲和弟弟卖到矿上去……奴婢没办法，就……就给老夫人的汤里加了一点，没想到……没想到老夫人就这么没了！”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银镯子，双手奉上：“这是二小姐给奴婢的好处，说事成之后再给五十两银子。奴婢有罪，奴婢对不起老夫人！”
那银镯子上刻着个小小的“烟”字，正是柳如烟常戴的样式！
铁证如山！
侯夫人再也撑不住，腿一软，差点摔倒，被旁边的嬷嬷扶住。她指着柳如烟，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泪却“唰唰”往下掉——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疼了这么多年的庶女，竟然是个心狠手辣的毒妇！
柳如烟彻底慌了，瘫坐在地上，眼神涣散，嘴里不停念叨：“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她逼我的！是柳清歌逼我的！”
“我逼你？”柳清歌冷笑，“我逼你给祖母下毒？我逼你拿银镯子收买丫鬟？柳如烟，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
周围的丫鬟婆子看柳如烟的眼神，全是鄙夷和害怕——谁也没想到，平时看着柔柔弱弱的二小姐，竟然这么歹毒。
镇北侯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气得不轻。他看向柳如烟，声音里带着失望和震怒：“柳如烟，春杏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老实交代！”
柳如烟被他的眼神吓得一哆嗦，知道自己再也瞒不住了，突然“哇”地哭了起来，扑到镇北侯脚边：“爹！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是娘说祖母偏心姐姐，将来侯府的一切都是姐姐的，我要是不做点什么，将来连活路都没有！我只是想让祖母安分些，没想到那药……那药竟然是毒药！爹，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她把责任全推给了侯夫人！
侯夫人一听，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你这个孽障！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你竟敢栽赃给我！”
“就是你说的！”柳如烟豁出去了，撒泼打滚，“你还说老夫人不死，姐姐就永远压我一头！爹，你看她还想狡辩！”
“够了！”镇北侯厉声喝止，一脚把柳如烟踹开，“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敢撒泼耍赖！来人啊，把这个孽障给我绑起来，关进柴房，等查明真相，再交由大理寺处置！”
“不要！爹！你不能关我！”柳如烟拼命挣扎，被两个嬷嬷架着往外拖，她回头瞪着柳清歌，眼神里满是怨毒，“柳清歌！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柳清歌冷冷看着她被拖走，心里没有半分同情——这都是她应得的！前世她和侯府满门所受的苦，柳如烟现在受的，连万分之一都不到！
侯夫人捂着胸口，哭着对镇北侯说：“老爷，你看看这孽障，我怎么就养出这么个东西……”
镇北侯烦躁地摆摆手，看向柳清歌，眼神复杂：“清歌，今日之事……多亏了你。只是老夫人的后事，还得好好安排，你……”
他话还没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管家惊慌失措的大喊：“侯爷！不好了！王爷派人来了！说……说要亲自来侯府查老夫人的死因！”
王爷？哪个王爷？
柳清歌心里一沉——大楚能让管家这么惊慌的王爷，只有一个人——摄政王萧承煜！
他怎么会突然派人来？是冲着老夫人的死来的，还是冲着她来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冰冷威严的声音，震得整个正厅都安静了下来：
“镇北侯，本王听说侯府老夫人薨逝，死因蹊跷，特来看看。怎么，侯府这是在忙着处置‘凶手’，不欢迎本王？”
门帘被猛地掀开，一个身着紫色蟒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面容俊美，眼神却像淬了冰，正是摄政王萧承煜！
他身后跟着几个身穿黑衣的侍卫，气势汹汹，一看就来者不善。
萧承煜的目光扫过厅内，最后落在柳清歌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柳姑娘，本王听说，是你查出老夫人是被毒死的？你倒是说说，是谁这么大胆，敢在侯府下毒，害死老夫人？”
柳清歌看着萧承煜的眼睛，心里咯噔一下——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悲伤，只有探究和算计。
这个男人，绝对不简单！
萧承煜话音刚落，沈砚之突然上前一步，挡在柳清歌身前，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摄政王，老夫人的死因，大理寺己经介入调查，按大楚律，应由大理寺审理，王爷此举，怕是越权了吧？”萧承煜眯起眼睛，看向沈砚之，眼神里闪过一丝杀意：“沈评事，本王查案，何时轮到你一个小小的评事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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