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舟始终没告诉沈知栀，那夜她昏迷不醒时，他坐在病房整整一夜，未合眼。第二天，他依旧准时出现在董事会议室，西装笔挺，神色冷峻，一如往常。
可他再怎么冷静，沈知栀也感觉到了——他变了。
比如他开始亲自过问她的每一个项目进度；比如他会在深夜把她叫到办公室，只是为了看她是否还在为案头烦恼而吃不上一口热饭。
可她并不想要这种“被默默照顾”的成长模式。
她要站在自己的高度上，而不是被他高高举起。
这天上午，傅氏迎来一场内部竞标，一项新产业基金的主导权，将在两个项目组之间选择。一个是沈知栀所在的“启星计划”小组，另一个则是由副总裁亲自带队的老牌组。
“这组由副总亲自押注，几乎没人觉得我们有胜算。”林秘书将咖啡放到她手边，语气微冷，“你确定还要做这场硬仗？”
沈知栀没吭声，只是翻开汇报PPT的草稿，把多余的几页删掉，又加了两个关键分析页。
“我不想输。”她说。
林秘书没再劝。
会议开始前，沈知栀特意去了趟顶楼。
“你这是来请战，还是来找庇护？”傅砚舟坐在办公室的皮椅上，抬眼看她，声音清淡。
沈知栀站在他办公桌前，目光平静，像夜里被打磨过的星辰：“我来告诉你，我不会输。但即便输了，我也不会回头。”
傅砚舟的眼神微微一凝，没说话。
半晌，他忽然道：“你知道那个项目背后是什么吗？是控股权的变更试探，是投资方在押牌。如果你输了，不只是你的项目被砍，是你所有的努力都要归零。”
“我知道。”她回得干脆，“所以我更要赢。”
傅砚舟眼中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沈知栀没有多留，转身离开。
竞标会在大会议厅召开，参与者众多，福麦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甚至包括傅氏部分高层。
她站在汇报台上，面对几十双质疑或冷漠的眼睛，一页页冷静展开数据结构、市场分析、资金构成。
而当她讲到“年轻人主导计划更贴近未来市场”的观点时，不少原本昏昏欲睡的老总抬起头。
“她不是在走传统项目路线。”
“她是另辟蹊径。”
“这丫头……有点意思。”
全场静默数秒后，掌声响起。
最终，投票结果公示。
她的启星计划组，以微弱优势胜出。
会后，她从洗手间出来，正好看到傅砚舟站在走廊尽头的落地窗前，神情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走过去，语气平静：“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会选我？”
“我知道你能赢。”傅砚舟答。
“可你一句都没说。”她盯着他，“你什么都没说，也没有提醒我任何风险。”
“因为你要的是自己打赢，而不是我保你胜出。”他淡淡道。
沈知栀怔住。
“你不是来公司谈情说爱的。”他继续说，“你要的，是位置，是权力，是资本——对吗？”
她喉头轻动，忽然有些倦意。
“我想要的不止是职场。”她低声开口，眼中带着倔强的亮光，“我还想要，自己的名字能在任何人背后都挺首腰杆，不需要靠谁的阴影活着。”
傅砚舟定定看着她，良久。
他忽然笑了，那笑很淡，但真切：“沈知栀，你越来越像我了。”
她没有笑，只抬眸望着他：“那你呢，傅总——你是想要培养一个继承人，还是一只会飞的小尾巴？”
话一出，她转身离开，背影轻盈，却带着锋利的坚定。
她知道，她己经踏出那个被保护的玻璃壳。
从今往后，她要的，是属于她自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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