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深处的光线越来越暗,藤蔓缠上脚踝,像要把人拖进泥里。小狐狸的尾巴扫过一片蕨类植物,露出底下的暗渠——水流声潺潺,却带着铁锈味,与石室里的血腥味如出一辙。
“是青禾师姐的住处?”罗家荣跟着小狐狸钻进暗渠入口,头顶突然滴下几滴液体,砸在碎玉上,发出“滋滋”的声响。他抬手一摸,指尖沾着黏腻的黑液,凑近鼻尖——是腐血混着朱砂的气味,正是玄风竹篮里草药的味道,只是被加了料。
小狐狸突然停在一道石门前,用爪子扒拉着门环上的铜锁。锁是双鱼样式,左边鱼眼缺了个角,恰好能塞进他袖中那半块碎玉。罗家荣犹豫片刻,将带血的碎玉嵌进去——“咔嗒”一声,锁开了。
门后是间石室,比之前那间更简陋,墙角堆着发霉的稻草,正中央摆着块青石台,上面刻着幅残缺的阵图,缺的部分恰好能与青禾残页上的吻合。而石台上躺着的,竟是罗绝——他胸口插着半截桃木剑,气息微弱,身边散落着几片染血的竹叶,与罗家荣袖中碎玉的纹路完全一致。
“师、师兄!”罗家荣冲过去按住他的伤口,却被他猛地抓住手腕,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骨头。
“别管我……”罗绝的声音气若游丝,眼睛死死盯着石台上的阵图,“看阵眼……青禾说的血祭……是让玄风用自己的血……补全阵图的‘玄’字……”
罗家荣这才看清,阵图中央的“玄”字缺了最后一点,而旁边刻着行小字:“主祭者血,必为阵眼血亲。”
“血亲?”他猛地想起玄风与青禾的姓氏——两人都姓玄,青禾的父亲是玄风的亲叔父!当年玄风父亲为夺掌门之位,构陷青禾父亲通敌,罗绝父亲出手斩杀,却不知玄风早暗中记下血仇,如今要借阵图复活被封印的叔父残魂,代价是献祭青禾与罗绝这两个“知情人”。
“小狐狸是青禾养的……”罗绝咳着血笑,“她早算到玄风会留后手,让狐狸带你来……带你来毁阵眼……”他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这里面是……玄风父亲的罪证……青禾找了二十年……”
话音未落,石门外传来脚步声,玄风的声音像裹着冰碴子:“家荣,玩够了就出来吧。罗绝师兄戾气重,别被他骗了。”
罗家荣迅速将油布包塞进稻草堆,又把碎玉从锁上拔下来,塞进罗绝嘴里——那玉能暂时护住心脉。小狐狸突然窜到石门后,叼起块石头砸向墙角的水缸,水声哗啦啦响,恰好盖过他的动作。
“师父!”他转身迎出去,故意让玄风看到自己袖口的血迹,“罗绝师兄疯了,他要杀我!”
玄风走进来,目光扫过石台上的阵图,又落在罗绝胸口的桃木剑上——那剑是罗家荣的。他嘴角勾起冷笑:“看来,是该让你亲眼看看,青禾师姐的‘遗言’有多荒唐。”他俯身拔出桃木剑,突然刺向罗绝的咽喉,“这一剑,替青禾师姐了断恩怨。”
就在剑尖即将触到罗绝的瞬间,小狐狸突然扑向玄风的手腕,尖利的爪子划破他的皮肤,血珠滴落在阵图的“玄”字上。石台上的阵图突然亮起红光,玄风的血顺着纹路游走,却在“玄”字最后一点处停滞——那里沾着罗绝咳上去的血,带着碎玉的灵气,竟将玄风的血挡在了外面。
“不可能!”玄风怒吼着拔剑再刺,却被罗家荣用桃木剑架住。两人剑刃相抵,罗家荣突然想起青禾残页上的话:“阵眼忌杂血,血亲亦需纯灵。”
“你袖口的血里……混着我的灵力!”罗家荣猛地发力,将玄风逼退半步,“你根本不是用自己的血献祭,是想借罗绝师兄的灵血蒙混过关!”
玄风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这时,石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是其他弟子!小狐狸不知何时跑出去报了信。
混乱中,罗家荣扶起罗绝,看着玄风被弟子们围住,看着石台上的阵图因“杂血”反噬而燃起蓝火,突然明白青禾的深意:她早猜到玄风会钻“血亲”的空子,才故意让罗绝将碎玉含在口中,用自身灵血阻断阵图——最狠的算计,终究敌不过最真的信任。
小狐狸蹭了蹭罗家荣的裤脚,嘴里叼着那片绣着“禾”字的碎布。阳光透过石缝照进来,落在布片上,仿佛青禾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怕,真相会自己长脚,跟着心走就好。”
罗家荣低头看向怀里的罗绝,又看了看手中的碎玉——上面的“风”字己被血浸透,却透着股暖意,像极了青禾总爱放在窗台的那盏油灯,微弱,却足够照亮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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