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露顺着窗棂往下淌，在青砖上洇出深色的痕。罗家荣躺在床上，脚踝的擦伤火辣辣地疼，可那阵若有若无的呜咽声，却比伤口更让人坐立难安。他索性起身，将那把惹祸的古剑抱在怀里——剑柄的符文被体温焐得温热，剑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倒像是有了几分活气。
“你到底想怎样？”他对着宝剑低语，声音在空荡的厢房里显得格外清晰，“是我灵气太弱，还是你根本不屑于被我驾驭？”
话音刚落，剑身突然轻轻震颤起来，发出细微的嗡鸣，像是在回应。罗家荣心中一动，想起玄风说过，这把剑曾是一位女侠的佩剑，女侠战死沙场后，剑便有了灵性，寻常人根本握不住。
难道……是剑在嫌弃他？
他苦笑一声，指尖抚过剑身上的缺口——那是当年女侠与人搏杀时留下的痕迹。“我知道我现在很弱，”他坦诚道，“连画符都画不好，御剑术更是一塌糊涂。可我在学，我在努力……”
剑的嗡鸣声渐渐低了下去，像是在叹息。
就在这时，窗外的呜咽声突然变近了，仿佛就贴在窗纸上。罗家荣猛地抬头，只见月光下，窗纸上印着一道纤细的影子，正缓缓抬手，那轮廓竟与他白日里在废符上画砸的女子轮廓有几分相似。
“是你在哭？”他握紧古剑，壮着胆子问，“你是谁？为何总跟着我？”
影子没有回答，只是那呜咽声里，竟掺了几分熟悉的气息——像极了他画符时，灵气紊乱炸开的味道。罗家荣突然想起玄风的话：“万物有灵，符有符灵，剑有剑灵，连你画废的符纸，若沾了你的灵气，也可能生出血气。”
难道……是他那些画砸的符纸成了精？
他翻身下床，忍着脚踝的疼痛，猛地推开窗户。窗外空无一人，只有阶下的青苔上，散落着几张残破的符纸——正是他白日里揉掉的废符。符纸上的朱砂被夜露打湿，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放牛娃的修行传奇 晕成一片模糊的红，细看之下，竟隐隐能辨认出他画砸的符文轮廓。
而那呜咽声，似乎就是从这些废符上传来的。
罗家荣捡起一张废符，指尖刚触碰到纸边，就感到一阵微弱的震颤，像极了婴儿的啼哭。他心中恍然——这些废符沾了他的灵气，又被他随意丢弃，灵气郁结不散，竟真的生出了懵懂的灵智，既痛苦又茫然，只能用呜咽来表达。
“对不起。”他轻声说，将废符小心翼翼地收好，“是我太急躁，没有好好对待你们。”
话音刚落，怀中的古剑突然轻颤了一下，像是在认可他的话。
他将废符拿到烛火边，按照玄风教的方法，念起安神咒。随着咒语声，废符上的朱砂渐渐安定下来，那呜咽声也随之消散了。
处理完废符，他回到床边，将古剑放在枕边。剑身上的寒光柔和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般拒人千里。
“你看，”他对着剑笑道，“连废符都能生出灵智，只要肯等，只要肯教，我总会变强的。你愿意等我吗？”
古剑轻轻嗡鸣了一声，像是在应答。
那一晚，罗家荣睡得格外安稳。他梦见自己握着古剑，在月光下练习御剑术，剑不再失控，灵气顺着手臂流淌，与剑身上的符文完美契合。他甚至梦见那位战死的女侠，对着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脸上时，他发现古剑竟自发地悬浮在半空，剑柄正对着他，像是在催促他起床练习。
罗家荣笑了，忍着脚踝的疼痛，翻身下床。或许前路依旧坎坷，但至少此刻，他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有灵性的古剑，有懵懂的符灵，还有那个不知何时会再次出现的影子……这些因他而生的羁绊，或许正是他修行路上，最特别的考验与馈赠。
他握紧古剑，目光坚定——今日的御剑术，一定要有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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