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将手中的信纸重重地摔在龙案上。
“一派胡言！”
他的声音充满了怒火。
“淑妃乃是朕的爱妃，安国公更是国之栋梁。”
“他们岂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顾氏，你可知伪造书信，污蔑皇妃，是何等重罪？”
皇帝的威压如同一座大山，向顾清鸾压来。
满朝文武噤若寒蝉。
太子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他知道，父皇这是要保下母妃了。
顾清鸾这个蠢女人，死到临头了。
顾清鸾抬起头，首视着龙颜大怒的皇帝。
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
“陛下，臣妇所言，绝无半句虚假。”
“这封信，便是铁证。”
“信上的字迹，与淑妃娘娘的笔迹别无二致。”
“信上的印泥，也与安国公府所用完全相同。”
“请陛下详查！”
这时，淑妃的哥哥，安国公从武将队列中站了出来。
他跪倒在地，痛心疾首。
“陛下，冤枉啊！”
“臣妹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我安国公府世代忠良，绝不会做出通敌卖国之事！”
“这定是顾氏妖言惑众，意图扰乱朝纲！”
“定是那君夜玄心怀不轨，死前还要拉我安国公府下水！”
“请陛下为臣等做主啊！”
他一边说，一边老泪纵横。
演得比唱得还好听。
皇帝走下龙椅。
他亲自扶起安国公。
“爱卿快快请起。”
“朕自然是相信你的。”
他转身看向顾清鸾，眼神变得冰冷刺骨。
“顾氏，你还有何话可说？”
“证据在此，你还想狡辩吗？”
太子君天逸也趁机发难。
“父皇，儿臣以为，此事无需再审。”
“顾氏妖言惑众，罪证确凿。”
“应立刻将其打入天牢，严刑拷问，看她背后还有何同党！”
朝堂之上，风向瞬间一边倒。
所有人都认为顾清鸾是在以卵击石。
她一个刚刚丧夫的寡妇。
拿什么去跟权倾朝野的淑妃和安国公斗？
顾清鸾看着这满朝文武的嘴脸。
看着皇帝和太子一唱一和的表演。
她突然笑了。
那笑声很轻，却带着无尽的嘲讽。
“陛下就如此相信淑妃娘娘吗？”
“就如此相信安国公吗？”
皇帝的脸色沉了下来。
“放肆！”
“朕不信他们，难道信你一个疯妇不成？”
顾清鸾缓缓站起身。
这个举动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在金銮殿上，没有皇帝的允许，擅自起身，乃是大不敬之罪。
但她就这么站了起来。
她的身姿挺拔如松。
“陛下，信件可以伪造，笔迹可以模仿。”
“但人证，却是无法伪造的。”
她的话音刚落，大殿再次陷入了寂静。
人证？
她还有人证？
皇帝的眼神微微一眯。
“你所说的人证，在何处？”
顾清鸾环视西周。
她的目光从每一位大臣的脸上扫过。
最后，她看向太子君天逸。
“陛下，臣妇的人证，便是当初负责传递这封密信的信使。”
“此人乃是北狄安插在京城的奸细。”
“他可以亲口指证，这封信就是淑妃娘娘亲手交给他，让他送往北狄军中的。低配细狗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
太子君天逸冷笑一声。
“一派胡言！”
“你说有信使，信使又在何处？”
“你该不会是想说，那信使己经被你灭口了吧？”
顾清鸾摇了摇头。
“信使自然没有死。”
“他己经被先夫君夜玄的人秘密抓捕。”
“为防奸人报复，暂时关押在一个稳妥的地方。”
“只要陛下一声令下，臣妇便可立刻将人证带上金銮殿。”
“与淑妃娘娘当面对质！”
她的声音掷地有声，充满了自信。
安国公的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真的有信使被抓了？
不可能！
此事做得天衣无缝，怎么会留下活口？
皇帝也有些迟疑了。
他看了一眼太子。
又看了一眼安国公。
如果顾清鸾真的有人证，那事情就麻烦了。
他可以强行压下一封书信。
但却不能无视一个活生生的人证。
尤其这个证人还牵扯到敌国奸细。
“好。”
皇帝最终点了点头。
“朕就给你一个机会。”
“朕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
“一个时辰之内，你若能将人证带到殿上，朕便彻查此事。”
“若带不来……”
他的声音变得森然。
“那你便是欺君之罪，罪加一等！”
“朕要让你顾家，满门抄斩！”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也是皇帝最后的底线。
太子君天逸的脸上再次浮现出笑容。
一个时辰？
从这里到城外，快马加鞭也要半个时辰。
一来一回，一个时辰根本不够。
更何况，她一个弱女子，上哪里去找什么信使？
这分明是她的缓兵之计。
是她的垂死挣扎。
“臣妇，遵旨。”
顾清鸾平静地接受了这个条件。
她没有丝毫的慌乱。
她转身，缓缓向殿外走去。
当她走到大殿门口时，她突然停下脚步。
回头看了一眼龙椅上的皇帝。
“陛下。”
“臣妇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皇帝冷冷地看着她。
“说。”
“为保人证安全，也为证清白。”
“请陛下立刻下令，封锁景仁宫和安国公府。”
“在人证到来之前，不准任何人出入。”
“以防他们通风报信，杀人灭口！”
这个要求，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淑妃和安国公的脸上。
安国公气得浑身发抖。
“你……你血口喷人！”
太子也怒不可遏。
“父皇，不能听她的！”
“这是对母妃和国公的侮辱！”
然而，皇帝却出人意料地点了点头。
“准了。”
“传朕旨意，命禁军即刻查封景仁宫与安国公府。”
“没有朕的命令，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来！”
他这么做，并非是为了帮顾清鸾。
而是为了向满朝文武证明自己的“公正”。
他要让所有人看到，他给了顾清鸾机会。
是她自己抓不住。
到那时，再治她的罪，便无人能说出半个“不”字。
顾清鸾的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弧度。
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她以巨大的勇气和毅力，成功拖延了时间，等待着真正的杀招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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