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烟味儿越来越冲，辣眼睛呛嗓子，跟有无数个小毛剌子往肺管子里钻似的。林小溪捂着嘴，咳得眼泪巴嚓的，心里把赵擎他家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通风口？这乌漆嘛黑的咋找啊？”她一边咳一边抻脖子往上看，除了黢黑一片，啥也瞅不见。
萧墨渊没吱声，蹲下身，摸索着从地上捡起几块小石子儿。他侧耳听着门外放烟那帮人的动静，判断着他们的位置。然后，他猛地站起身，手臂一扬，一颗石子儿“嗖”地一声打向头顶斜前方的黑暗里。
“啪嗒。”石子儿打中石壁，弹开了，没别的动静。
他不气馁，稍微挪了个地方，又一颗石子儿扔出去。
“啪嗒。”还是石头声儿。
林小溪明白了，他这是听声辨位呢！也赶紧有样学样，摸起石子儿往不同方向扔。可这屋里头太空，石子儿打哪儿都是“啪嗒”一声，根本听不出啥区别。烟还越来越浓，呛得她脑瓜子嗡嗡的。
“咳咳……不行啊……听不出来……”她有点绝望了。
萧墨渊眉头拧成了疙瘩，动作却没停。他这次没往上扔，而是贴着石壁，用石子儿轻轻敲打头顶上方的岩壁，耳朵几乎贴在冰凉的石头面上，仔细听着回声。
“咚…咚…”沉闷的实心声响。
他挪一点，再敲。
“咚…咚…”
又挪一点，再敲。
“咔…”一声极其轻微、不同于之前的空响！
萧墨渊动作猛地一顿，眼神锐利地看向刚才敲击的位置：“这里！”
林小溪精神一振，连滚带爬地凑过去，眯着眼使劲往上看——还是黑乎乎一片，啥也看不出来。
“咋整？够不着啊！”那地方看着就得有两米多高，他们仨现在这状态，叠罗汉都够呛。
萧墨渊没废话，把短刀咬在嘴里，双手在粗糙的石壁上摸索着找落脚点。这石壁年头久了，有些地方风化得厉害，还真让他抠哧出几个能蹬踩的小坑。
“你托我一下。”他含糊不清地说。
林小溪赶紧蹲下，用肩膀顶住他的脚。萧墨渊借着力，猛地向上一窜，手指死死抠住一块凸起的石头，整个人悬在了半空。他稳住身子，用空出来的手抽出嘴里的刀，用刀柄朝着刚才发现异常的那块岩壁用力一捅！
“哗啦——”一声！几块松动的碎石掉了下来，砸了林小溪一头一脸。紧接着，一股虽然微弱、但却明显清新了许多的空气从那个黑窟窿里流了下来！
“通了！真通了！”林小溪激动得差点喊出来，赶紧压低声音，“有风！是活口！”
萧墨渊松了口气，跳了下来，脸上也难得地带了点松快：“运气不错，是个废弃的通风孔道。应该能通到外面。”
可这高兴劲儿没持续两秒。那窟窿离地太高，洞口看着也不大，而且里头黑咕隆咚的，不知道啥情况。陈五还昏迷不醒，根本不可能自个儿爬上去。
“我先上去看看。”萧墨渊把刀递给她，“守着门口，有动静立刻喊我。”
林小溪紧张地接过刀，手心全是汗：“你……你小心点！”
萧墨渊再次攀上石壁，身手利落地钻进了那个通风口。里面立刻传来窸窸窣窣的爬行声和碎石滚落的声音，还有他压抑的咳嗽声——里面的灰尘肯定更大。
林小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边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赵擎的人好像还没发现他们在里头找到了新出路），一边担心着爬进未知洞里的萧墨渊。
时间过得贼慢。烟越来越浓，她感觉自己都快被腌入味儿了。陈五又开始无意识地呻吟，呼吸听着更费劲了。
就在她快要急疯了的时候，通风口里终于传来了动静！龙城府的唐叔叔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先是窸窣声，然后萧墨渊的脑袋探了出来，脸上身上全是灰，呛得首咳嗽，但眼睛亮得惊人。
“通着！”他压低声音，语气急促，“不远，能出去！但洞口有点窄，得把陈五绑上拉上去！”
有希望！林小溪差点哭出来。
可咋把陈五弄上去又成了难题。他死沉死沉的，俩人现在都没啥力气。最后还是萧墨渊想招，把林小溪那件破外衫撕成了布条，拧成一股绳，自己又爬回通风口，把绳子一头固定在外头某个地方，另一头扔下来。
林小溪费了老鼻子劲，把绳子在陈五腋下捆了好几道，打了个死结。
“拉！”她朝上头喊。
萧墨渊开始用力拽绳子。陈五的身体一点点离地，晃晃悠悠地往上吊。林小溪在下头托着脚，尽量不让他磕碰到石壁。这过程贼慢，还不敢弄出大动静，累得两人都呼哧带喘，满身大汗。
好不容易把陈五大半截身子都塞进通风口了，萧墨渊在里面吭哧瘪肚地拽，林小溪在下头踮着脚往上送。
就在这节骨眼上——
“哐当！”一声巨响猛地从石门那边炸开！
外头的人显然失去了耐心，开始用重物撞门了！厚重的石门被撞得嗡嗡首响，灰尘簌簌往下掉。
“操！他们等不及了！”林小溪魂儿都快吓飞了。
“快！”萧墨渊在上头低吼，拼了老命地把陈五往里拖。
林小溪连推带顶，终于把陈五彻底塞进了通风道。她自己也赶紧抓住那垂下来的布条绳子，手脚并用地往上爬。
石门又被猛撞了一下，听着门轴都在呻吟，好像下一秒就要被撞开了！
林小溪慌得手脚发软，爬得歪歪扭扭。萧墨渊从上面探出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使劲往上拎！
她刚把下半身缩进通风道，就听下面“轰隆”一声巨响，伴随着一阵嚣张的叫骂声——石门到底被他们撞开了！
几支火把的光亮和浓烟猛地涌进石屋，瞬间照亮了下方空荡荡的空间。
“人呢？妈的！跑哪儿去了？！”赵擎气急败坏的吼声在下头回荡。
“老大！这儿！顶上有个窟窿！”有眼尖的手下发现了他们还没来得及完全掩盖的通风口。
“放箭！给我把他们射下来！”赵擎咆哮。
几支箭矢“嗖嗖”地贴着通风口飞过，钉在上方的岩壁上，吓得林小溪一缩脖子。
“快走！”萧墨渊推了她一把，示意她跟着前面只能拖行的陈五往前爬。
这通风道比想的还窄还憋屈，只能容一个人匍匐前进，西周全是尖锐的石头棱子，蹭得人身上生疼。而且里头空气更稀薄，灰尘更大，爬不了几下就喘不上气。
后头赵擎的人己经开始试着往上爬了，叫骂声和爬动声在狭窄的通道里听得特别真亮。
“往前！快点！”萧墨渊在后面急声催促，一边还得顾着昏迷的陈五。
林小溪使出吃奶的劲儿往前蛄蛹，肺管子火辣辣地疼，感觉下一秒就要憋死过去了。她脑子里那根金线又开始闪，这次指向了前方深不见底的黑暗，闪得特别急，好像催命似的。
这到底是提示活路，还是提示前头有坑啊？！
她顾不上多想，只能拼命往前爬。爬着爬着，前头拖拽陈五的萧墨渊突然停了一下。
“咋了？”林小溪心里一咯噔。
“……没路了。”萧墨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绝望？
林小溪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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