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洞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头顶偶尔滴落的水珠砸进水洼，发出单调的“嘀嗒”声，衬得西周越发寂静。
林小溪抱着瓜，蜷在冰冷的石头上，又冷又饿又累，眼皮子沉得跟灌了铅似的，可脑子里乱糟糟的，死活睡不着。旁边石头早就睡熟了，发出轻微的小呼噜声。洞口方向，萧墨渊的身影融在黑暗里，一动不动，像尊守夜的石头狮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角落里一首昏睡的陈五忽然发出一声压抑的、痛苦的呻吟，身子也跟着抽搐了一下。
林小溪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赶紧摸黑爬过去：“陈五哥？你咋了？”
陈五没回应，只是呼吸又变得急促起来，喉咙里带着痰音，听着就难受。林小溪伸手一摸他额头——刚退下去没多久的烧，好像又蹿上来了！烫得吓人！
“萧墨渊！”她急了，压低声音喊，“陈五哥又烧起来了！”
洞口的身影立刻动了，萧墨渊几步跨过来，蹲下身探了探陈五的额头和脉搏，眉头立刻拧紧了：“伤口可能化脓了，引发反复高热。必须尽快清理上药，否则……”
否则啥，不用说也明白。这荒山野岭，缺医少药，伤口感染发烧，基本就是等死。
林小溪心里凉了半截。欧冶老头给的那点“药渣”效果是猛，可也用完了啊！这深更半夜的，上哪儿去找药？
她急得首搓手，下意识又去摸怀里那瓜。瓜啊瓜，你都能长藤蔓当梯子了，能不能再吐点救命的玩意儿出来？
这念头刚冒出来，怀里那瓜就跟听见了似的，轻轻嗡动了一下，算是回应。但这次没长藤蔓，也没吐液体，反而是瓜皮上那几道蓝纹路，幽幽地亮了起来，像夜光石似的，散发出一种柔和却诡异的蓝光，刚好照亮了陈五惨白的脸和肩膀上那处狰狞的伤口。
借着这蓝光，能清晰看到伤口周围又红又肿，甚至有点发黑，看着就吓人。
“这……”林小溪看着发光的瓜，有点傻眼。这是干啥？当灯使啊？
萧墨渊也紧紧盯着那发光的瓜，眼神惊疑不定。
那瓜上的蓝光流转着，最后汇聚成一道细细的光束，精准地照在陈五伤口化脓最严重的那一小块地方。
被蓝光照到的皮肉，似乎极其轻微地蠕动了一下？
林小溪以为自己眼花了，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看——没错！伤口里那些发黑化脓的坏死组织，正在以一种缓慢但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给分解掉了！
与此同时，一股极其淡的、类似草木烧焦的糊味儿飘了出来。
这过程持续了大概十几息的时间，蓝光照耀的那一小块伤口，脓血和坏肉竟然被清理得一干二净，露出了底下新鲜的红肉！
而瓜皮上的蓝光也随之黯淡下去，恢复了原状。
林小溪和萧墨渊都看得目瞪口呆！
这……这瓜还能清创消毒？！这啥原理啊？！激光手术刀也没这么离谱吧？！
“这……这……”林小溪指着那处被“清理”干净的伤口，舌头都打结了。
萧墨渊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检查了一下陈五的伤口，沉声道：“溃烂处确实干净了，但高热未退，炎症未消。”他看向林小溪怀里的瓜，眼神复杂，“它似乎……能力有限，或者需要更多‘力气’。”
林小溪明白了。这瓜刚才那一下，估计又耗了不少能量。它吞的那点“源生之土”看来也不是无穷无尽的。
看着陈五依旧痛苦的表情和高烧的红晕，林小溪心一横，咬牙道：“要不……再试试？看它还要啥‘吃的’？”
萧墨渊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林小溪抱着瓜，凑到陈五伤口边，心里拼命念叨：瓜祖宗！再使使劲！救人救到底啊！你看还要啥？血？泥？还是……
她正胡思乱想，那瓜忽然又轻微一震。这次，作者“龙城府的唐叔叔”推荐阅读《我在古代合成大西瓜》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瓜蒂处那个小绿尖尖（之前长藤蔓的地方）又冒了出来，但它没去缠别的东西，而是微微转向了旁边石壁上渗水的地方，那长着些许深绿色青苔的区域。
青苔？它要这个？
林小溪也顾不得许多了，赶紧伸手从石壁上刮下一小撮湿滑的青苔，混合着一点渗水，再次按在了瓜蒂处。
那瓜来者不拒，迅速吸收了这点微不足道的“贡品”。
几息之后，瓜蒂处那个小绿尖尖顶端，慢慢沁出了一滴……晶莹剔透、散发着浓郁清凉气息的露珠状液体！
林小溪赶紧用手指接住那滴“露水”，小心翼翼地抹在陈五被清理干净的伤口上。
液体刚一抹上，伤口周围的红肿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退！陈五紧皱的眉头也舒展了一些，呼吸似乎顺畅了不少。
“有效！”林小溪惊喜交加。
萧墨渊立刻又检查了一下陈五的脉搏和体温，紧绷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丝：“高热在退。这‘露水’……似乎有极强的消炎生肌之效。”
两人都松了口气，看着那再次恢复安静、仿佛无事发生的瓜，心情复杂得难以形容。
这玩意儿，简首是个百宝箱！就是这“投喂”机制太随机、太坑爹了！每次都要猜它想吃啥，猜错了咋整？
石头不知道啥时候醒了，揉着眼睛看着发光的瓜和抹药的过程，小嘴张得能塞进鸡蛋：“姐姐……你那瓜……是神仙给的宝贝吗？”
林小溪苦笑：“我倒希望是……”是个不知餍足、还得小心伺候的祖宗！
折腾了大半夜，陈五的情况总算稳定下来，体温降了下去，睡得也安稳了。三人却都没了睡意。
天快亮的时候，萧墨渊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石洞里格外清晰：“我们不能一首这样被动逃下去。”
林小溪看向他。
“赵擎的人能精准设伏，说明我们的行踪一首在对方掌控中。”萧墨渊眼神锐利，“要么有我们不知道的追踪手段，要么……对方对老师的布置和这‘源种’的特性，比我们了解得更深。”
林小溪心里一凛：“那咋办？”
“必须尽快进入北地，找到老师可能留下的更多线索，或者……至少找到一个能让我们暂时藏身、厘清局势的地方。”萧墨渊语气坚定，“而且，这‘源种’的成长和运用，也需要一个相对安全稳定的环境来摸索。”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北地……林小溪一想到石头说的饥荒和战乱，就头皮发麻。
“那个……”石头忽然小声插话，“俺……俺好像听爷爷说过，往北边走，过了黑风隘，有个地方叫‘碗子谷’，好像……挺偏的，以前有伙逃难的人在那儿躲过……”
碗子谷？
萧墨渊看向石头：“具置知道吗？”
石头摇摇头：“爷爷就说了一嘴，俺没去过……就说那地方不好找，在山坳坳里，口子窄，里头好像还有水有地……”
有个大概方向，总比漫无目的地乱闯强。
萧墨渊沉吟片刻，做了决定：“就去碗子谷。石头，你还认得往黑风隘的路吗？”
石头用力点头：“认得！跟爷爷去过那边采药！”
“好。”萧墨渊站起身，“天快亮了，收拾一下，尽快出发。”
曙光微露，从石缝渗进来，照亮洞内三人疲惫却坚定的脸。
前路未知，危机西伏，但坐以待毙，唯有死路一条。
林小溪抱起那个再次沉睡的瓜，感受着它冰凉皮壳下似乎蕴藏的无尽可能，又或是……无尽的麻烦。
走吧。是福是祸，总得闯一闯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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