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上的木盆里,刚埋下的青菜籽被覆上一层薄土,半夏蹲在旁边,用小铲子轻轻拍实泥土,鼻尖上沾了点灰,像只认真干活的小土拨鼠。司徒雪坐在床边,手里捏着粒虞美人种子,指尖无意识地——刚才趁半夏不注意,她偷偷取了点灵泉水,混在浇种子的水里,现在只盼着空间里的黑土地给力点,先长出几棵青菜来“打样”。
“公主,您说这种子能发芽吗?”半夏首起腰,揉了揉发酸的膝盖,眼神里带着点期待,又有点忐忑,“去年奴婢也种过青菜,结果刚冒芽就被冻坏了,灶房的嬷嬷还说……还说咱们是瞎折腾。”
“肯定能发芽。”司徒雪把虞美人种子丢进木盆,语气笃定,“咱们用的‘水’不一样,长得肯定比别的地方好。等长出青菜,咱们就煮灵泉青菜粥,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好吃。”
她故意把“灵泉”两个字说得很轻,半夏只当是公主安慰她,笑着点头:“好!奴婢等着吃公主种的青菜!”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突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力道重得像要把门砸破,一点都没有下人应有的规矩。
半夏的笑容瞬间僵住,脸色有点发白:“是……是翠儿的声音,她是二公主身边的贴身丫鬟,每次来都没好事。”
司徒雪挑了挑眉。翠儿?原主的记忆里,这丫鬟仗着是司徒柔的人,比府里的嬷嬷还嚣张,上次原主被司徒柔推搡摔在地上,就是这翠儿在旁边拍手叫好,还骂了句“废物就是不经摔”。
“开门。”她声音没什么起伏,手指却悄悄摸向了脖子上的墨玉玉佩——有空间和灵泉在,她现在可不怕什么翠儿、司徒柔。
半夏咬了咬唇,还是起身去开了门。
门刚拉开一条缝,一个穿着青绿色绸缎丫鬟服的身影就挤了进来,头上插着支银簪,脸上擦着厚厚的粉,走路扭扭捏捏,眼神像淬了毒的针,扫过屋子时,满是鄙夷。
正是翠儿。
她手里拎着个描金食盒,故意把食盒晃得“叮当”响,阴阳怪气地开口:“哟,七公主这病是好了?我还以为要躺到明年开春呢——也是,毕竟是‘贱体’,恢复得就是快,不像我们二公主,金枝玉叶,碰破点皮都要养上三天。”
这话里的嘲讽,连半夏都听出来了,气得脸通红,想反驳,却被司徒雪用眼神拦住了。
司徒雪靠在床头,没起身,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淡淡的:“二公主派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
翠儿没想到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七公主,居然敢这么跟她说话,愣了一下,随即更嚣张了。她把食盒往桌上一摔,盖子“啪”地弹开,里面是几块干硬的点心,表皮都裂开了,显然是放了很久的陈货。
“这是我们二公主赏你的!”翠儿叉着腰,下巴抬得老高,“二公主说了,听说你病了,特意把自己吃剩下的点心赏给你——毕竟啊,有些人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别浪费了二公主的心意。”
“吃剩下的?”司徒雪终于抬眼,目光落在那几块干硬的点心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在现代虽然是社畜,但公司下午茶的点心都比这强,司徒柔拿这种东西来羞辱她,真是又蠢又low。
半夏气得浑身发抖,小声说:“二公主太过分了!这点心明明是上个月宫里赏的,早就放坏了,她居然拿来给公主……”
“闭嘴!”翠儿猛地回头瞪半夏,“一个贱婢,也敢插嘴?我跟你们主子说话,有你什么事?”她说着,就要伸手去推半夏,却被司徒雪厉声喝住:“住手!”
翠儿的手僵在半空,转头看向司徒雪,眼里满是不屑:“怎么?七公主还想护着这个贱婢?我劝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整个皇宫谁不知道,你就是个没人疼、没人管的废物,烂泥扶不上墙!陛下不疼你,贵妃娘娘不待见你,连个像样的赏赐都没有,跟我们二公主比,你连提鞋都不配!”
“烂泥扶不上墙?”司徒雪缓缓坐首身子,眼神冷得像冰,放在膝上的手悄悄攥紧——她想起半夏说的,原主被司徒柔推下荷花池的事,想起原主摔在地上时,翠儿那副幸灾乐祸的嘴脸。
她猛地一拍桌子,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震慑人的气势,桌上的破瓷碗都被震得跳了一下:“我是不是烂泥,轮不到你一个奴才来评头论足!倒是你主子司徒柔——”
她顿了顿,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翠儿的脸,一字一句地说:“总比你主子背后推人下水、摔人玉簪,玩阴的强吧?背地里搞小动作,就不怕天打雷劈,烂了手?”
翠儿的脸“唰”地一下白了。推人下水的事,司徒柔明明交代过不能外传,这七公主怎么知道的?而且以前的七公主,就算知道了,也只会哭着躲起来,根本不敢说出来!
“你……你胡说八道!”翠儿色厉内荏地喊道,“我们二公主才不会做这种事,是你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还想赖我们公主……”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你主子心里更清楚。”司徒雪冷笑一声,站起身,一步步走到翠儿面前。她比翠儿高小半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气场全开,“那天荷花池边,除了你和司徒柔,还有个扫地的老嬷嬷吧?你说,我要是去宫里,把这事跟陛下说说,陛下会怎么想?”
翠儿的脸彻底没了血色。她知道,陛下虽然不喜欢七公主,但也最讨厌皇子公主之间互相残害,要是真闹到陛下面前,就算陛下不罚二公主,刘贵妃也会扒了她的皮!
“你……你敢!”翠儿的声音都在发抖,再也没了刚才的嚣张。
“我有什么不敢的?”司徒雪伸手,一把揪住翠儿的衣领,眼神里的狠厉让翠儿吓得腿都软了,“我告诉你,以前我让着你们,是我懒得跟你们计较;但从今天起,谁要是再敢来招惹我,或者欺负半夏,我不管她是公主还是丫鬟,我都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她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语气里的决绝,让翠儿真的怕了。她看着眼前的七公主,觉得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以前的她像只任人拿捏的兔子,现在却像只露出尖牙的狼,眼神里的狠劲,让她浑身发寒。
“放……放开我!”翠儿挣扎着,却被司徒雪攥得更紧了。
“把你的东西带走。”司徒雪指了指桌上的食盒,语气冰冷,“我这里不缺你主子的‘赏赐’,也不欢迎你这种只会吠的狗。下次再敢来,我就不是揪你衣领这么简单了——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烂手’的滋味。”
翠儿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连忙点头:“我走!我马上走!再也不来了!”
司徒雪松开手,翠儿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慌乱地抓起桌上的食盒,连滚带爬地往门外跑,出门时还差点撞在门框上,狼狈得像只丧家之犬。
首到听见翠儿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半夏才反应过来,快步走到司徒雪身边,眼眶通红,却不是害怕,而是激动:“公主!您刚才太厉害了!翠儿从来没这么狼狈过!”
司徒雪揉了揉有点发酸的手指,笑了笑:“对付这种欺软怕硬的奴才,就得比她更横。你越怕她,她越欺负你;你硬气起来,她反而不敢怎么样了。”
她走到窗边,看着木盆里的种子,心里松了口气。刚才怼翠儿的时候,她其实也有点紧张——毕竟是第一次在这个世界正面硬刚,但还好,她赢了。而且,她也算是替原主出了口气。
“可是……翠儿肯定会去告诉二公主的,二公主会不会再来找事?”半夏还是有点担心。
“她来就来。”司徒雪摸了摸脖子上的墨玉玉佩,眼神坚定,“下次来的要是司徒柔本人,我照样怼回去。而且,咱们现在有‘靠山’——”她指了指木盆里的种子,“等这些种子发芽,长出青菜,咱们就有底气了。以后,咱们不仅要怼赢她们,还要活得比她们好。”
半夏看着她自信的样子,用力点头:“嗯!奴婢跟着公主!不管二公主来多少次,奴婢都跟您一起怼回去!”
司徒雪笑了,伸手拍了拍半夏的肩膀。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木盆里的泥土上,也落在两人身上,暖洋洋的。
她知道,这只是个开始。司徒柔和刘氏不会善罢甘休,以后肯定还会有更多的麻烦,但她不怕。有空间里的灵泉和黑土地,有半夏这个忠心的丫鬟,还有她自己的脑子,她有信心,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活出不一样的人生。
“对了半夏,”司徒雪突然想起一件事,“明天你去灶房的时候,打听一下,那个扫地的老嬷嬷现在在哪——就是上次在荷花池边的那个。”
半夏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公主是想……找老嬷嬷作证?”
“算是吧。”司徒雪笑了笑,“多一个人知道真相,以后司徒柔想栽赃陷害咱们,就没那么容易了。”
半夏点头:“好!奴婢明天一早就去打听!”
看着半夏忙碌的背影,司徒雪再次将意识探进空间。黑土地上,破棉袄、炭笔和银簪还在,灵泉依旧潺潺流淌,泛着淡淡的蓝光。她好像能感觉到,黑土地里蕴藏着一股生机勃勃的力量,正等着被唤醒。
“等着吧,司徒柔。”她对着空间里的灵泉轻声说,“下次见面,咱们好好算算总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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