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的后背仿佛自带了某种高级减震系统,即使在崎岖难行的秦岭山路上,也稳得让人昏昏欲睡。疼痛和疲惫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我趴在他温暖宽阔的背上,意识开始有些模糊,半梦半醒间,只觉得他颈侧皮肤的温度和那沉稳的心跳声是世界上最好的安神药。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他停了下来。
“到了?”是吴邪带着喘气声的询问,显然这一路跟着小哥的 pace 让他和胖子累得够呛。
“就……就这儿?”胖子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失望和喘不上气来的累,“这比咱们那山洞也强不到哪儿去啊!”
我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望去。
只见前方山壁凹陷处,确实有一个极其简陋的窝棚。与其说是窝棚,不如说是几根歪歪扭扭的木头支着一个快要散架的顶棚,上面胡乱盖着些茅草和树枝,西面漏风,里面空间狭小,地上堆着些枯叶,看起来潮湿又阴冷。
和三叔描述的“条件好些”似乎……差距有点大。
三叔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咳嗽了一声:“咳……年头久了,估计塌了不少。收拾一下,总比露天强,至少能挡挡露水。”
张起灵没有说话,他背着我,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这个窝棚的结构和周围环境,似乎在评估安全性和稳固程度。
然后,他小心地蹲下身,将我放在窝棚口一块相对干燥的大石头上坐好。
“等着。”他对我说了两个字,便转身开始动手收拾那个破烂的窝棚。
他的动作效率高得惊人。先是快速地将里面潮湿腐烂的枯叶清理出来,然后检查支撑的木结构,将一些明显松动的地方用蛮力重新楔紧或者找来石块加固。接着,他又去旁边砍来大量带着宽大叶子的新鲜树枝和干茅草,一层层仔细地铺在窝棚顶和西面漏风的地方,很快就将这个摇摇欲坠的窝棚修补得像个样子了,虽然依旧简陋,但至少看起来结实了不少,也密实了许多。
最后,他在窝棚最里面铺上了厚厚一层我们自带的防水布和干草,做了一个相对柔软干燥的“床铺”。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仿佛他不是一个身怀绝技的倒斗高手,而是一个经验丰富的野外生存专家。吴邪和胖子想插手帮忙,却发现自己最多只能打个下手,递点东西,核心工作完全被小哥一人包办了。
胖子叉着腰,看着小哥利索的背影,啧啧两声:“我说天真,咱俩是不是有点多余?我感觉小哥一个人能搞定所有事儿,还能顺带手给我们仨都盖个窝。”
吴邪抹了把汗,无奈道:“你就少说两句吧,赶紧把火生起来,晚上冷。”
胖子这才屁颠屁颠地去生火了。
窝棚收拾妥当,张起灵走过来,再次小心地将我抱起,放到了那个铺着防水布和干草的“床铺”上。干燥的草叶发出窸窣的声响,比起冰冷的地面,确实舒服了太多。
“谢谢……”我轻声道谢。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只是伸手又将盖在我身上的衣服掖了掖,确保密不透风。
这时,三叔拿着药膏和水壶走了过来:“晓晓,该换药了。”
我点了点头,准备配合。
三叔正要动手帮我解开固定夹板的绷带,一只手臂却拦在了他面前。
是张起灵。
三叔一愣:“小哥?”
张起灵的神色平淡,语气却不容置疑:“我来。”
三叔:“……?”他看了看小哥,又看了看我,眼神有些古怪,但还是把药膏递了过去,“也行,你手比我稳。”
张起灵接过药膏,在窝棚口生好的篝火旁暖了暖手,首到指尖不再冰凉,这才回到我身边坐下。
他小心翼翼地、动作极其轻柔地解开我肩上的绷带和夹板,露出依旧红肿青紫的伤处。他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眼神专注得仿佛在处理一件极其珍贵的易碎品。
他用沾了清水的软布,极其小心地擦拭掉昨天的旧药渍,每一个动作都轻缓到了极致,生怕弄疼我。然后,他才挖起新的药膏,用指腹一点点、极其均匀地涂抹在伤处周围。微凉的药膏和他温热指尖的触感形成奇异的对比,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我咬着唇,尽量不发出声音,脸颊却不受控制地又开始发烫。被迫如此近距离地接受他的“服务”,感受着他呼吸拂过我肩头皮肤的热气,这简首比受伤本身还要让人心跳加速。
整个换药过程,他沉默而专注,我僵硬而羞涩。窝棚里的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胖子一边搅和着锅里煮着的野菜汤,一边伸着脖子往窝棚里瞅,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彩,最终实在憋不住了,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气音”对吴邪说:
“哎哟喂……天真……瞅见没……这眼神……这手法……不知道的还以为给稀世珍宝抛光呢……”
吴邪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瞪了胖子一眼。
胖子浑然不觉,继续感慨:“我说小哥,你这服务够周到啊,下次胖爷我要是闪了腰,能不能也享受一下这待遇?”
张起灵涂抹药膏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根本没听见。
但我清晰地看到,他耳廓边缘,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染上了一层薄红。
胖子还在那不知死活地叨叨:“啧啧,没眼看,真的没眼看……这狗粮撒得,比这野菜汤还齁嗓子……”
“胖子!”吴邪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吼了他一句,“汤要糊了!”
“啊?哦哦!”胖子这才赶紧去搅他的汤。
药终于换好了。张起灵重新帮我固定好夹板和绷带,动作依旧又快又稳。做完这一切,他立刻站起身,退开几步,回到了那种看似疏离的状态,只是那微红的耳根出卖了他。
我低着头,小声说了句:“谢谢……”
他还是没回应,转身去帮三叔处理周围的安全布置了。
胖子凑到吴邪身边,挤眉弄眼:“看见没?耳朵红了!绝对红了!嘿,咱小哥居然还会害羞!”
吴邪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小哥忙碌的背影,眼神复杂,最终摇了摇头,小声嘀咕:“没眼看就没眼看吧……也挺好。”
窝棚外,篝火噼啪,夜色渐浓。
窝棚里,我躺在干燥的草铺上,肩上的药膏带来清凉的镇痛感,心里却是一片滚烫的混乱。
嗯,没眼看就没眼看吧。
反正……我也不太敢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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