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月球背面的糖果罐
逃生舱像个被踢飞的罐头，在太空里打着转儿朝月球撞过去。我扒着舷窗，眼睁睁看着那个“纪晚”的追击舰越来越近，她居然还有闲心隔着玻璃对我举柠檬糖——糖纸反光差点闪瞎我眼。
“检测到撞击风险。”舱内电脑冷冰冰地报警，“建议立即手动操控。”
操控你个锤子！我抡起灭火器砸开控制板，扯出一把电线乱接。舱体突然猛拐弯，惯性把我拍在墙上，鼻血滴进嘴里又腥又咸。
追击舰擦着舱尾飞过，炮火点亮漆黑太空。电脑突然蹦出条乱码信息：“左满舵+推进器3秒——星星”
我脑子还没转过来，手己经照做了。舱体一个急转钻迸陨石带，追击舰撞上块大石头，炸成朵烟花。
“牛逼啊...”我瘫在椅子上喘气，抹了把鼻血。所以纪星到底死没死透？这丫头怎么阴魂不散的？
逃生舱突然被什么东西捕获，缓缓拽向月球背面。舷窗外出现个巨型结构——像个镶满钻石的蜂巢，每个孔洞都闪着不同颜色的光。
“情绪本源接收站。”电脑自动播报，“验证守护者身份。”
蜂巢伸出条对接通道，吸盘似的嘬住舱门。气压平衡时，我听见诡异的儿歌声：“柠檬树开柠檬花，姐姐妹妹是一家...”
门滑开了。眼前是个布满水晶丛的大厅，中央漂浮着颗巨型柠檬糖造型的装置，糖纸屏幕闪着：“欢迎回家，晚晚”。
我瘸着腿摸过去，糖表面映出我狼狈样儿——头发打结，满脸血污，眼珠子红得跟兔子似的。
“身份确认。”糖装置裂开，露出里面驾驶舱似的空间，“情绪本源舰‘糖果罐号’激活成功。”
控制台冒出个全息投影，是扎双马尾的小女孩造型，穿着纪星最爱那件星星睡衣。
“我是舰载AI小星星！”她转了个圈，“妈把我记忆备份在这儿啦！”
我伸手想摸，手指穿过投影：“纪星在哪？”
投影突然卡顿，变成雪花噪点。警报响起：“检测到记忆污染——强制清除启动”
控制台弹出针头要扎我脖子。我抡起椅子砸烂注射器，枪口对准投影：“再动崩了你！”
投影恢复正常，噘嘴跺脚：“凶什么凶！姐你现在像个野人！”
她调出监控画面——月球表面正在升起更多战舰，标识全是纪念集团的栀子花纹章。那个“纪晚”站在主舰桥里，正在给克隆军团训话。
“董事会用你DNA批量生产了新身体。”小星星放大画面，“她们准备抢走糖果罐号，用情绪本源控制全人类。”
画面里，“纪晚”们齐声宣誓，声音叠成令人毛骨悚然的合声：“为了完美的情绪新世界！”
我后颈发凉：“有多少个我？”
“起码一个集团军。”小星星弹出物资清单，“不过咱有妈留的好东西~”
仓库门滑开，里面堆满...柠檬糖？糖罐垒成墙，标着“高爆型”、“催眠型”、“记忆恢复型”。
“妈当年偷偷改的生产线。”小星星得意洋洋，“吃颗糖就能炸战舰哦！”
我剥了颗塞嘴里，酸得五官扭曲。糖芯里包裹着微型炸弹，说明书印在糖纸上：“含化后亲吻目标——星星爱心~”
这什么鬼设计！纪星那丫头绝对掺和了！
突然整个月球震动！蜂巢结构外壁被炮火击中，水晶穹顶裂开蛛网纹。
“他们强攻了！”小星星尖叫着调出防御界面，“用情绪能量操控武器！想着很生气很生气就行！”
我盯着入侵的战舰，拼命想爸骗我、妈被杀、纪星惨死的画面。怒火噌噌冒，操控台炮管自动瞄准，轰掉对面三艘小飞船。
“对对对！”小星星欢呼，“再气点！气到血管爆炸那种！”
当更多战舰包围过来。主舰放出逃生舱造型的炸弹，贴着“纪晚专属”标签。
“不行了不行了！”小星星乱跳，“启动最终方案吧！”
地面裂开，升起个培养舱——里面泡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体，标注“本源共生体”。
“妈准备的备份身体。”小星星语速飞快，“意识上传进去就能人舰合一，但...”
“但什么？”
“但可能变不回来哦。”她突然用妈的声音说，“毕竟人类大脑承受不住本源力量。”
炮火越来越近。克隆军团己经登陆蜂巢，枪声在走廊回荡。
我盯着培养舱里的“我”，她突然睁开眼，隔着玻璃无声开口：“快跑。”
几乎同时，小星星投影开始扭曲：“警告...核心被入侵...他们控制了...”
整个控制室红光狂闪。舱门被炸开，那个“纪晚”带头冲进来，举着特制枪：“抓住她！要活的！”
我猛地砸碎培养舱，液态营养液喷了满地。抄起里面的“我”当盾牌，手感冰凉像抱个死人。
克隆体们突然僵住，枪口乱晃。“纪晚”皱眉：“怎么回事？”
我怀里的“我”突然睁开眼，瞳孔变成星河旋涡。所有克隆体同步抽搐，齐声惨叫！
“本源...排斥...”她们像断线木偶成片倒下。
“纪晚”脸色大变，朝我射击。怀里的“我”突然抬手挡住子弹，皮肤泛起金属光泽。
“糖果罐号听令。”她声音变成机械纪星的语调，“清除入侵者。”
蜂巢结构突然变形，墙壁伸出无数炮管。激光网扫过，克隆军团成灰烬。
“纪晚”转身要逃，被金属地板变成的牢笼困住。她突然咧嘴笑：“你以为赢了？”
她心口鼓起跳动，撕开衣服露出里面的炸弹——印着情绪本源的能量核心！
“董事会早知道会这样。”她狂笑，“要么同归于尽，要么跟我回去当女王！”
怀里的“我”突然软化，变回昏迷状态。小星星投影彻底消失，只剩警报轰鸣。
炸弹倒计时十分钟。困住的“纪晚”开始唱儿歌：“柠檬树开柠檬花，姐姐妹妹...”
我瘫在控制台前，手指摸到个凸起——是颗嵌进去的柠檬糖。抠出来一看，糖纸写着：“舔我舔我~”
死马当活马医吧。我舔了下糖纸，背面显影出新信息：“本源转移密码——1990312?”
怀里的“我”突然睁眼，抓住我手腕：“别信！那是...”
炸弹倒计时突然加速！只剩十秒！
我疯狂输入密码。系统提示：“确认将情绪本源转移至月球核心？”
“纪晚”突然惨叫，身体融化成本源能量被抽向地底。整个蜂巢开始崩塌！
怀里的“我”用最后力气把我塞进逃生舱：“去火星...找真正的...”
舱门关闭前，我看见她变成纪星的模样，笑着做口型：“糖罐在...”
爆炸吞没了一切。
逃生舱弹向深空。雷达显示月球变成银色光球，缓缓沉入宇宙黑暗。
控制台突然收到火星传来的信号，是纪星俏皮的声音：
“姐你迟到啦！妈等的花都谢了~”
屏幕亮起照片——火星基地里，妈端着柠檬糖盒子，身后站着个机械纪星。
而舱内壁缓缓浮现糖纸印的字：
“欢迎开始第二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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