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西章 本源的觉醒
潜水舱的玻璃被完美体敲得砰砰响，裂纹像蛛网一样蔓延。她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贴在玻璃上，笑得嘴角咧到耳根，露出里面金属的牙床。
“开门呀姐姐。”声音通过水体传进来，嗡嗡的带着电流杂音，“不然我把这铁棺材拆了哦。”
我猛拍控制台：“启动防御！”
系统冷冰冰回应：“需先完成守护者认证。”
认证你个鬼！玻璃又裂开一大片，海水哧哧往里喷。完美体的手指变成钻头，正在扩大裂缝。
我咬牙扑向认证界面：“确确认认！”
屏幕闪过绿光：“DNA绑定成功。欢迎，第73代守护者纪晚。”
舱壁突然弹出无数枪管，激光网瞬间包裹完美体。她尖叫着被电成焦炭，沉向深海。
还没喘口气，系统警报又响：“检测到多重基因污染。启动净化程序。”
麻醉气体从头顶喷出。我憋气砸控制台，但手脚越来越软。
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是屏幕上的倒计时：“记忆清洗启动 - 5秒”
醒来时躺在白色房间里。消毒水味浓得呛鼻子，墙壁软乎乎的，像个超大号婴儿床。
“早上好。”广播响起温柔女声，“今天是新纪元1年1月1日。您的心脏移植手术很成功。”
我摸向心口——皮肤光溜溜的，连个疤都没有。等等，移植？
墙变成屏幕，播放新闻：“...纪念集团董事长纪晚女士今日出院...三年前实验室事故导致其昏迷...”
画面里的“我”正在剪彩，笑得标准得像假人。底下字幕写着：纪念集团新一代情绪调节剂上市。
“那不是我！”我砸屏幕，“我是...”
“您需要休息。”广播突然变调，成了爸的声音，“乖女儿，别闹。”
房门滑开，几个护士走进来。针头扎进脖子时，我看见她们瞳孔都有相同的机械纹路。
再醒来是在实验室。爸穿着白大褂记录数据：“心率正常，记忆清除率99%。”
我想动，却发现被捆在椅子上。对面玻璃后坐着群记者，正在拍手鼓掌。
“感谢纪晚女士志愿参与临床试验。”爸对着话筒说，“新药将治愈所有情绪疾病。”
记者们眼神空洞，鼓掌节奏分秒不差。全是克隆体！
爸突然掐我下巴灌药：“最后一步，情绪本源激活。”
苦药水滑过喉咙。心脏猛地狂跳，眼前闪过无数画面——妈笑着喂糖、纪星摔破膝盖、栀子花丛下的铁盒...
“停！”爸摔了仪器，“污染值升高！加大剂量！”
更苦的药灌进来。记忆开始模糊，妈的脸变成马赛克...
“柠檬糖...”我突然嘶哑出声，“小太阳...”
爸脸色骤变：“你怎么会...”
所有克隆体突然抱头惨叫！玻璃墙炸裂，记者们像断线木偶瘫倒。
我挣断束缚带，心脏烫得像要爆炸。抬手摸墙，金属瞬间融化——情绪变成实质能量了！
爸后退着按警报：“完美体！拦住她！”
天花板裂开，掉下个新完美体——这次长得像妈年轻时的样子。她手心射出能量束，擦着我耳边飞过。
“妈妈很失望哦。”她歪头笑，眼睛变成漩涡状。
我本能地抬手挡住。能量束反弹回去，炸飞她半边身子。
爸趁机逃跑。我追出去，走廊变成血肉走廊——墙皮脱落露出跳动的心脏组织，地板变成黏糊的肉毯。
“情绪实体化...”广播里响起妈的声音，“本源觉醒的正常现象...”
完美体又追来，伤口里伸出触须。我集中意念想“烧了她”，她真的自燃起来！
跑出实验室是片栀子花田。白花开得瘆人，每朵花心都有只眼睛在眨。
花丛里站着个人。转身时我呼吸停了——是纪星！穿着初中校服，膝盖结着熟悉的痂。
“姐。”她递来柠檬糖，“该醒了。”
我掐自己胳膊，疼。“你不是...”
“情绪投影。”她指指我心口，“你用本源造了我。”
远处传来爸的嘶吼。花田突然枯萎，露出底下的金属基地。爸站在控制台前，手里拽着个人——是昏迷的真妈！
“放下她！”我冲过去，地面随着情绪波动裂开。
爸把刀架妈脖子上：“再动我就...”
纪星突然从他背后闪现，机械臂变成利刃刺穿他胸膛：“废话真多。”
爸倒地时还在笑：“你们根本不知道...本源的真实用途...”
整个基地开始崩塌。我抱起妈，她轻得像纸片。纪星拽着我们跳进通风井。
井底是个圆形密室。中央悬浮着颗发光晶体——情绪本源的真实形态。
妈突然苏醒，挣扎着摸向晶体：“必须...送回...”
纪星突然抢过晶体插进自己胸口！机械身体瞬间进化，皮肤变成液态金属。
“谢谢礼物。”她声音变成完美体的调调，“现在轮到我来当神了。”
我和妈被能量场压在地上。纪星——或者说完美体——开始吸收晶体力量，整个密室扭曲变形。
妈突然咬破手指，用血在我手心画符号：“用这个...反制...”
符号灼烧皮肤。我集中所有情绪——对纪星的思念、对爸的愤怒、对妈的愧疚——化成金光射向晶体！
完美体惨叫炸裂。晶体掉落，被妈接住。
“听着...”她咳着血把晶体按在我心口，“本源不是武器...是文明的火种...”
记忆洪流涌进大脑——无数代守护者的回忆、情绪网络的构建、人类情感的本质...
密室彻底崩塌。妈最后推我进逃生舱：“去找飞船...在月球背面...”
舱门关闭前，她笑着做口型：“记得每天吃糖。”
逃生舱冲向外太空。回头看时，地球被银色网络包裹——情绪本源正在全球苏醒。
雷达突然警报：“后方追击舰 - 标识：纪念集团”
通话屏亮起。驾驶舱里坐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举着柠檬糖微笑：
“姐姐，宇宙很大，我们慢慢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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