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资料室的百叶窗没拉严，阳光透过缝隙斜切进来，在堆叠的文件上投下细长的光斑。赵妍坐在桌前，指尖划过一本泛黄的捐赠台账，眉头拧成了疙瘩。她面前的咖啡早就凉透了，杯壁上凝的水珠滴在纸上，晕开一小片墨迹。
“怎么样？有发现吗？”林晓玥推门进来，手里攥着刚打印的“星途科技”注册信息，纸边被她捏得发皱。陆辰跟在后面，顺手带上门，目光扫过桌上摊开的文件——全是“顾氏慈善基金会”近五年的捐赠记录。
赵妍抬起头，眼底带着红血丝，她把台账推过去：“查了一上午，没看出问题。顾氏基金会每年的捐赠都很‘规范’，一部分捐给山区学校，一部分用于流浪儿童救助，资金流向都有明确的接收方，甚至能查到受助孩子的签字确认。”她顿了顿，从抽屉里拿出另一叠文件，“这是我调的银行流水，每笔捐赠都有对应的转账记录，没有异常的资金截留，也没有和之前查到的‘幽灵账户’首接关联。”
陈默跟在后面走进来，手里抱着笔记本电脑，屏幕还亮着。他把电脑放在桌上，调出一份数据表格：“我对比了顾氏基金会的捐赠账户和‘幽灵账户’的交易记录，发现有三笔匿名捐赠，金额都是50万，转账时间和‘幽灵账户’给老鬼打款的时间重合，但捐赠账户是海外的空壳公司，查不到实际控制人。”
“空壳公司？”陆辰凑过去看屏幕，表格里的红色标记格外显眼，“会不会是顾先生通过海外公司匿名捐赠，再把‘幽灵账户’的钱洗白？”
“可能性不大。”陈默摇摇头，指尖在键盘上敲了敲，调出另一份报告，“我查了那三笔匿名捐赠的用途，全用于购买山区学校的教材和校服，供应商是本地的正规企业，甚至能查到物流记录，没有资金回流的痕迹。”
林晓玥拿起那份捐赠台账，指尖在“山区学校”几个字上划过，突然想起什么：“赵妍，你有没有查顾氏基金会派去山区的志愿者名单？特别是负责发放物资的人——说不定有人借着志愿者的身份，给团伙传递消息。”
赵妍点点头，从文件堆里抽出一张名单：“查了，志愿者都是本地大学的学生，或者退休教师，背景很干净，没有和犯罪团伙关联的记录。而且每次发放物资，都会拍视频留档，我看了最近半年的视频，没发现异常。”
这时，资料室的门又开了，孙姐端着一杯热茶走进来，递给赵妍：“看你一上午没休息，喝点茶提提神。”她瞥见桌上的捐赠记录，突然开口，“你们在查顾氏基金会啊？前两年有个老警察也来查过，好像是怀疑他们的捐赠有问题，但最后也没查出什么。”
林晓玥眼睛一亮：“老警察？您还记得是谁吗？”
孙姐皱着眉回忆：“记不太清了，好像是刑侦队的老周，去年退休了。他当时说，顾氏基金会给西部某县的一笔捐赠，受助学校根本不存在，但后来基金会提供了学校的注册证明和照片，老周也没办法，只能不了了之。”
“西部某县？”陈默立刻在电脑上搜索，很快调出一张地图，“是这个县吗？去年我们协助邻市警方破获的一起拐卖案，被拐的孩子就是从这里被转运到南方的。”
林晓玥凑过去看地图，手指点在那个县的位置：“赵妍，你查一下顾氏基金会给这个县的捐赠记录，特别是学校的注册信息——会不会是假的？”
赵妍立刻翻找台账，很快找到对应的记录：“有！三年前捐了100万，用于修建一所希望小学，注册信息显示学校在该县的清水村，但——”她突然停住，眉头皱得更紧，“我刚才查志愿者名单时，没看到有人去过清水村的学校，视频档案里也没有这所学校的画面。”
陈默立刻敲击键盘，屏幕上跳出清水村的卫星地图：“这里根本没有希望小学，只有一片废弃的土房——捐赠记录是假的！”
林晓玥的心跳突然加快，她抓起那份捐赠记录：“那笔100万的转账记录呢？转给谁了？”
赵妍赶紧调出银行流水：“转给了该县的‘教育发展中心’，但我查了这个中心的注册信息，发现它在两年前就己经注销了！”
“注销了？”陆辰的眼神沉了下来，“也就是说，这笔100万，很可能进了团伙的口袋？”
陈默却摇了摇头，指尖在键盘上快速敲击：“不对，我查到‘教育发展中心’注销前，把100万转给了当地的一个建筑公司，这家公司去年也注销了，法人代表是个农民，根本没有建筑资质。”他顿了顿，调出法人代表的身份信息，“而且这个农民，三年前就去世了——整个链条都是假的，但资金最终流向了哪里，还是查不到。”
林晓玥靠在桌沿，指尖捏着那份捐赠记录，指节泛白：“虽然资金流向查不到，但至少能确定，顾氏基金会的捐赠记录有假——这说明顾先生的慈善，可能不像表面那么干净。”
“但这还不能作为证据。”赵妍叹了口气，“没有首接证据证明顾先生和假捐赠有关，也不能证明这笔钱和‘幽灵账户’有关联——说不定是基金会的工作人员私下操作，顾先生并不知情。”
陈默关掉电脑屏幕，抬头看向林晓玥：“我会继续盯着顾氏基金会的网络活动，特别是海外捐赠账户的动向。另外，我发现顾氏基金会的官网，有一个隐藏的后台入口，只有管理员能登录，我正在尝试破解，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线索。”
林晓玥点点头，把捐赠记录放回桌上：“好。赵妍，你继续查‘教育发展中心’和建筑公司的相关人员，看看有没有和团伙成员关联的痕迹。陆辰，我们下午再去环球大厦蹲点，看看那个‘马明’会不会出现。”
几人正准备离开，孙姐突然开口：“对了，我刚才在档案室看到一份旧文件，是二十年前的失踪儿童案，受害者是个十岁的女孩，和苏晴被拐的时间、地点都很像，你们要不要看看？”
林晓玥的脚步顿住，猛地回头：“二十年前？女孩叫什么名字？”
“叫陈瑶。”孙姐回忆道，“被拐时也是十岁，穿黄色外套，袖口有补丁——和你之前让我查的苏晴的特征，几乎一样。”
陈默的身体突然僵住，他猛地抬头，眼神里带着震惊：“陈瑶？那是我妹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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