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漏出一丝深夜巷弄的路灯光，落在陈默的键盘上。他的指尖飞快敲击，屏幕上滚动着密密麻麻的代码，黑框眼镜滑到鼻尖也没工夫推，眉头拧成死结，额角沁出细汗——右下角的预警窗口红得刺眼，正不断弹出“未知IP尝试入侵”的提示。
“砰”的一声，工作室门被推开，林晓玥和陆辰闯进来，两人肩头沾着尘土，外套下摆还带着西郊的寒气。林晓玥一把扯下围巾，扔在椅背上，声音带着急促：“陈默，怎么样？阿彪那边有动静没？我们在建材厂外没看到人，只看到地上有烧过的灰烬。”
陈默没抬头，手指没停，声音发紧：“别谈阿彪了，我们被反追踪了。”他敲下一串指令，屏幕上跳出个跳动的绿色光点，“对方在销毁账本后，立刻启动了反查程序，刚才差点突破我的临时防护墙，是个老手。”
陆辰凑到屏幕前，弯腰盯着那些代码，手指点了点其中一行：“是上次那个团伙技术人员？之前在货运站那次，你说对方手法很野。”
“比上次更狠。”陈默终于推了推眼镜，眼底有红血丝，“这次用了分布式攻击，伪装了十几个海外IP，我得先定位他们的真实节点，再设多层防火墙，不然我们的位置会暴露，连饺子馆那边都危险。”
赵妍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手里还攥着刚整理好的萍姐行踪记录，指尖泛白：“我刚跟周警官联系，他说兴盛货运站的可疑车辆全不见了，像是提前收到消息藏起来了——是不是对方反追踪到我们，知道我们在盯他们？”
“大概率是。”陈默敲下回车键，屏幕上弹出一个防火墙进度条，“他们烧账本是怕留证据，反追踪是想找出我们的位置，一举两得。现在我要封锁所有对外数据接口，包括我们之前用来监听‘兄弟物流’群的通道，不然会被顺藤摸瓜。”
林晓玥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冷咖啡喝了一口，强迫自己冷静：“封锁通道会不会影响明天抓萍姐？我们还等着监听她的通讯，确定她的出发时间。”
“只能先断。”陈默的手指在键盘上顿了顿，眼神坚定，“我留个隐蔽的监听端口，用加密隧道伪装成普通购物网站的数据流，对方查不出来。但需要时间，至少半小时。”
“我来帮你。”赵妍放下记录，走到另一台电脑前坐下，熟练地打开数据分析软件，“我把之前收集的团伙IP整理成黑名单，你设防火墙时首接屏蔽，能省点时间。”
老张拄着拐杖，端着个保温饭盒走进来，饭盒上还冒着热气，他把饭盒放在桌上，声音压低：“饺子馆那边都安顿好了，刘姐在沙发上睡着了，我给你们带了点热饺子，垫垫肚子。陈默，你这孩子，又熬了多久？眼睛都红了。”
陈默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没事，张叔，等搞定防火墙就吃。对了，你刚才在饺子馆，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比如盯着门口或者墙上照片的。”
“没看到可疑的，但刚才路过巷口，看到辆黑色轿车慢慢开过去，没车牌，我多瞅了两眼，司机还朝我这边看了看。”老张拄着拐杖，走到地图前，指了指西郊的位置，“会不会是团伙的人在查我们的落脚点？”
陆辰立刻站首，抓起椅背上的外套：“我去巷口看看，顺便联系郑警官，让他派两个交警在附近巡逻，别让他们摸过来。”
“等等。”林晓玥拉住他，摇了摇头，“别打草惊蛇。对方现在只是试探，你出去反而可能被盯上。我们先等陈默设好防火墙，确定安全了再说。”她转向陈默，“多久能好？萍姐明天一早要走，我们不能耽误。”
陈默盯着进度条，进度刚到60%，他加快敲击速度：“最多二十分钟。对方还在尝试突破，但我己经把他们的攻击流量导去了虚拟服务器，他们现在攻的是假目标。”
赵妍突然“啊”了一声，指着屏幕：“陈默，你看这个IP！之前追踪‘黑影-00’时出现过，在恒远大厦附近，现在它也在参与反追踪！”
林晓玥凑过去，盯着那个熟悉的IP地址，指尖攥得发白：“果然是顾氏那边的人。他们反应这么快，看来张副局长没少通风报信。”
“防火墙好了！”陈默突然敲下最后一个键，屏幕上的预警窗口变成绿色，弹出“防护成功”的提示。他长舒一口气，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暂时安全了，我还在防火墙里埋了个追踪程序，只要对方再尝试入侵，就能锁定他们的真实位置。”
老张把热饺子盛出来，递到陈默面前：“快吃点，凉了就不好吃了。刘姐还说，等小宝找到了，她要亲自来给咱们包韭菜馅的，说那是小宝最爱吃的。”
陈默接过饭盒，眼眶有点热，低头扒了一口饺子。林晓玥看着屏幕上的绿色提示，眼神锐利起来：“明天一早，我们兵分两路——我和陆辰去堵萍姐，赵妍留在这，协助陈默盯着‘黑影-00’的动静，老张去饺子馆，留意刘姐那边的情况，别让她单独出去找孩子。”
“明白！”所有人异口同声。
窗外的风还在吹，窗帘轻轻晃动，工作室里的灯光映着每个人的脸——有疲惫，但更多的是坚定。陈默吃着饺子，手指又轻轻放在键盘上，屏幕上的追踪程序还在运行，像一双眼睛，盯着黑暗里的对手，等着下一次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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