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京中的打压并未停止。
数日后,一个更坏的消息传来:一支原本不属于漕运系统、由兵部首接指派、押送着一批重要军械和部分银饷的队伍,在途经邻州时,被当地州府以“剿匪区域,需严查过往物资”为由,强行扣下了!
消息是押运队中一名机灵的伙夫拼死跑出来送到的。据他所说,扣留的理由冠冕堂皇,但分明是刻意刁难,就是不放行。
“剿匪?剿他娘的匪!”卫昭气得眼睛都红了,一把将送来的字条撕得粉碎,“那批军械里有老子急需的弩箭和伤药!银饷也是补发之前欠饷的!他们敢扣?!”
这一次,连沈知微的眉头都紧紧锁了起来。断粮之后又扣军械银饷,这是步步紧逼,要将北疆往死里整。邻州知府,是王别驾的姻亲,这其中关联,不言而喻。
“将军不可冲动。”沈知微按住即将暴走的卫昭,“邻州非你辖地,强闯州府,乃是重罪,正好授人以柄。”
“那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东西被他们扣着?弟兄们等着药治伤,等着银子养家!”卫昭低吼,像一头被困的猛兽。
沈知微快速思索着:“正规公文交涉,耗时日久,且对方既有意刁难,必会拖延。为今之计,唯有......‘先礼后兵’。”
“怎么个‘先礼后兵’?”卫昭眯起眼。
“将军可亲率一队精骑,以‘迎接军资’为名,前往邻州边界。”沈知微目光冷静,“不必进城,只需‘偶遇’押运官,邀其‘饮酒叙话’。席间,不妨将北疆军民之困苦、将军御敌之功绩、以及......对朝廷竟有官员无故扣押军资之‘困惑与愤慨’,好好说与那押运官听听。最好,能让他‘主动’提出,为免延误军情,愿即刻启程,将军可派兵‘护送’一程。”
卫昭听完,眼睛猛地亮了。她看着沈知微,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又痞又坏的笑容:“沈知微啊沈知微,你这脑子......真是够用!‘饮酒叙话’?‘主动提出’?‘护送’?哈哈!好!这个老子擅长!”
说干就干。卫昭当即点起五十名最精锐的亲兵,人人双马,带足干粮清水,如同旋风般冲出雁回关,朝着邻州方向疾驰而去。她没有打旗号,轻装简从,快如闪电。
三日后,邻州边界一处驿站。
兵部押运官正在驿站里优哉游哉地喝茶,听着小曲,等待上司下一步的指示。他接到的命令就是拖延,至于北疆急不急,关他什么事?
忽然,驿站外传来一阵急促如雷的马蹄声,以及战马嘶鸣声。紧接着,驿站木门被人“砰”一声推开。
押运官吓了一跳,抬头望去,只见一名身着玄甲、风尘仆仆却难掩锐气的女将,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身后是几十名煞气腾腾的精悍骑兵,将驿站围了个严实。
“哟,这位大人好闲情啊。”卫昭大步走进来,自顾自地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将腰间的长枪往桌上一放,发出沉闷的声响,“本将卫昭,听说大人押送的我北疆军资在此停留多日,特来迎接。怎么,是这驿站的酒菜太香,让大人流连忘忘了?”
押运官脸色瞬间煞白,手里的茶杯差点掉地上。卫昭?她怎么来了?!还带了兵!
“卫、卫将军......误会,下官......”
“误会?”卫昭打断他,给自己倒了碗酒,一饮而尽,“北疆弟兄们饿着肚子等着粮食药草,眼巴巴等着军饷抚恤家人,大人您在这儿听曲喝茶,跟我说误会?”
她放下酒碗,身体前倾,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压得押运官几乎喘不过气:“大人,你说,这要是传到朝廷,传到御史耳朵里,说您无故扣押边关救急军资,致使边军怨愤,将士寒心......这责任,您担得起吗?您背后的人,又担得起吗?”
押运官冷汗涔涔而下,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卫昭的名字,在北疆是战神,在京城这些官员耳中,那就是个混不吝的煞星!她真敢杀人!
“当然,”卫昭语气忽然一缓,又给自己倒了碗酒,还“好心”地给押运官也倒了一碗,“本将也知道大人或许有难处。这样,酒,我请了。喝完了这碗酒,咱们就当交个朋友。朋友有难,不能不帮。我派兵‘护送’大人一程,保证大人和这批军资平平安安、立刻、马上、送到我雁回关!如何?”
这哪里是商量,分明是最后通牒。软硬兼施,威胁利诱,被卫昭用得淋漓尽致。
押运官看着眼前那碗晃动的酒水,又看看卫昭身后那些虎视眈眈的亲兵,最后想想卫昭刚才的话,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连忙端起酒碗,手抖得酒水洒了一半:“多、多谢将军美意!下官、下官这就启程!这就启程!”
“痛快!”卫昭哈哈大笑,与他碰了一下碗,仰头喝尽。
当日,被扣押数日的军资车队,在卫昭“亲兵”的“护送”下,浩浩荡荡,一路畅通无阻地朝着雁回关疾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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