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锁死。
视野被浓稠的黑暗吞噬。
门缝底下渗进来的那丝微光,仅仅是聊胜于无的安慰。
空气里,霉菌和潮气混合成的味道,野蛮地钻进鼻腔,压得人胸口发闷。
俞淼没有坐下,只是背靠着粗粝冰冷的墙壁,指尖轻轻划过粗糙的砖石接缝,评估着这间禁闭室的结构。
她不担心自己。
可弟弟俞安那张挂满泪痕的小脸,却在黑暗中灼烧着她的眼皮。
“姐姐!姐姐!”
那撕心裂肺的哭喊,仿佛还回荡在耳边。
那个好不容易有了家样的院子,现在只剩他一个人。
苏青青心胸狭隘,陈建国更是对她恨之入骨。
他们会放过一个七岁的孩子吗?
俞淼的心脏骤然抽紧,疼得她呼吸一滞。
不行。
她眼底的最后一丝慌乱,瞬间被冰冷的杀意取代。
她倒下,苏青青会笑。
她认罪,陈建国父子就能把这盆脏水泼成铁案。
她必须出去,用最快的速度!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是刻意压低的交谈。
“爸,这次必须办成铁案,让她在里头蹲一辈子!”
是陈建国,声音里的怨毒和兴奋,穿透了厚重的门板。
“放心,人证物证俱在,她就是长了八张嘴也翻不了身。”陈干事油滑的声音里满是胜券在握的恶心。
一个女人的轻笑声响起,又轻又柔。
苏青青。
“陈叔叔,这次真是多亏您了。要不是您主持公道,我们知青点可就要被这种坏分子搅得不得安宁了。”
“青青你放心,有叔叔在,没人能欺负你。”
声音远去,首至消失。
小黑屋里,死寂一片。
原来如此。
从刘嫂跳出来指认,到陈干事“恰好”出现,这是一个早就为她挖好的陷阱。
俞淼闭上眼。
所有纷乱的思绪被强行清空,只剩下今天发生的一切,如同慢镜头般在脑海里回放。
刘嫂那张脸。
那绝不是过敏!
玉容膏的方子出自她手,主药是空间灵植,辅以灵泉水,药性温和到极致。
就算有人体质特殊,也顶多是些细小的红疹。
绝不可能一夜之间,溃烂流脓!
那张脸上,红疹连片,脓包大如黄豆,破裂处黄水横流,腥臭扑鼻。
这不是药膏的反应。
这是中毒!
一种通过皮肤接触就能起效的烈性毒物!
一个被忽略的画面,此刻在脑中被无限放大,变得无比清晰。
苏青青挤进人群,义正词严地伸手拦住她,不让她碰那个瓷瓶。
“姐姐,你怎么能这样?出了事不想着救人,还想销毁证据吗?”
当时,苏青青的手离她很近。
她中指的指甲缝里,藏着一点极淡的绿色痕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还有味道!
陈干事收走“证物”时,她站得很近。
周围是刘嫂脸上的腥臭,是围观人群的汗臭,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
但她被灵泉改造过的嗅觉,却从这片污浊的味觉沼泽里,精准地捕捉到了一丝极不和谐的、辛辣刺鼻的草木腥气。
那味道……
俞淼的脑中,一道光猛地炸开!
鬼见愁!
是鬼见愁的汁液!
后山就有这种毒草,叶缘带齿,根茎暗红,村民无不绕道而行。
寻常人碰一下叶子,皮肤就得红肿发痒数日。
若是将其根茎捣烂,那墨绿色的汁液毒性极烈,沾肤即烂,症状和刘嫂那张脸,一模一样!
苏青青!
就是她!
这个女人,先在刘嫂脸上抹了鬼见愁的汁液,再趁乱在玉容膏的瓶口膏体上动手脚。
人证物证,由此齐全。
好一招一石二鸟,毁她名声,断她财路。
黑暗中,俞淼的唇角无声地扬起。
真是好算计。
可惜,她算错了一件事。
跟她这个从末世炼狱里爬出来的人玩毒?
她才是祖宗。
苏青青,陈干事……
你们给我等着。
这个局,我不仅要破。
还要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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