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何雨柱终于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回到了熟悉的西合院门口。
他身上沾满了干涸的黑血和新鲜的红血，胳膊上的纱布早己被染透，每走一步都牵动着全身的伤口，疼得他首抽冷气。
但他心里，还存着一丝希望。
他带回了食物和药品，他活下来了。
他想看到秦淮茹打开门时惊喜和关切的眼神。
他靠在冰冷的院门上，用尽最后的力气，拍了拍门。
“开门……我回来了……”他的声音沙哑而虚弱。
院里一片寂静。
他又拍了几下：“秦姐？一大爷？开门啊！是我！何雨柱！”
过了好一会儿，门上那个用来看外面的小窗，吱呀一声被拉开了。
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小窗后面，是秦淮茹。
但她的脸上，没有何雨柱想象中的惊喜，也没有关切。
只有一种极其复杂的、混合着紧张、恐惧和冷漠的表情。
“柱子……你……你怎么回来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但他还是强撑着说：“秦姐？快开门啊！我受伤了！外面不安全！我带回来吃的了！”
他举了举手里那个装着罐头的布袋。
秦淮茹的目光在布袋上停留了一秒，随即又移开了。
她咬了咬嘴唇，声音变得更加颤抖，也更加冰冷：“柱子……对不住……你……你在外面待了那么久，还……还受了伤……谁知道你有没有被那些‘疯子’咬到？有没有被染上那疯病？我们……我们不能冒险……院里还有这么多孩子……”
何雨柱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秦姐？！你说什么？！”他嘶吼起来，因为激动，伤口传来一阵剧痛，“我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你了！我为了你们家出去拼命！你现在跟我说这个？！你快开门！让我进去！”
小窗后面，又探出另一张脸，是贾张氏。
她那张老脸上写满了刻薄和恶毒。
“不能开！绝对不能开！”贾张氏尖着嗓子喊道，“谁知道他是不是快变了？万一他进来发疯咬人，我们这一院子人都得给他陪葬！何雨柱！你就在外面自生自灭吧！别来害我们！”
紧接着，一个更让何雨柱心寒的声音响了起来，是许大茂！
“就是！傻柱，你也算是为咱们大院做贡献了！牺牲你一个，幸福全院人！你就自己在外面找个地方待着去吧！别连累大家！”许大茂的声音里充满了幸灾乐祸。
“秦淮茹！！！”何雨柱彻底疯了，他用尽全身力气，疯狂地拍打着院门，发出砰砰的巨响，“你个狼心狗肺的娘们！开门！把我的东西还给我！让我进去！”
绝望、愤怒、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刺痛，像无数把尖刀，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
门内，秦淮茹的脸在小窗后一闪而过，带着哭腔，却毫不松动：“柱子……你走吧……算姐求你了……为了孩子……为了大家……你走吧……”
啪嗒一声，小窗被猛地关上了。
“啊——！！！”
何雨柱仰天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怒吼！
他不再哀求，也不再拍门。
他后退几步，然后猛地向前冲刺，用自己的肩膀狠狠地撞向那扇冰冷的大门！
砰！巨大的撞击声让整个院门都在颤抖！
“顶住！都给我顶住！他要撞门了！”门内传来二大爷刘海中惊慌失措的指挥声。
何雨柱能听到门后传来一片混乱的脚步声和桌椅拖动的声音。显然，院里的人正在合力顶门。
他又撞了一下！砰！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秦淮茹！许大茂！你们这群畜生！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何雨柱一边撞门一边嘶吼，手臂上的伤口因为剧烈的动作再次裂开，鲜血首流。
门内，传来众人合力顶门的闷哼声。
“都用力！别让他进来！”刘海中喊道。
“他妈的！傻柱疯了！”许大茂的声音带着恐惧。
甚至连三大爷阎埠贵的声音也响了起来：“顶住啊！他进来了咱们都得完蛋！”
何雨柱能想象出门后那一张张丑恶的嘴脸。他曾经想要保护的这些人，此刻却成了将他推向深渊的刽子手。
他的疯狂撞门和嘶吼声，很快引来了真正的危险。
“嗬……嗬嗬……”
黑暗的街道上，几只游荡的丧尸被声音吸引，开始摇摇晃晃地朝着西合院门口聚集过来。
接着是七八只……十几只……
何雨柱背靠着冰冷坚固的院门，听着院内隐约传来的、一大爷易中海和娄晓娥试图劝说却被众人声音压下去的微弱呼喊，又看着眼前逐渐逼近、将他包围的丧尸群，他笑了。
笑得比哭还难看，笑得充满了无尽的绝望与愤怒。
他扔掉了手里那袋用命换来的罐头，双手握紧了那把沾满血污的消防斧。
“好……好啊……”他喃喃自语，眼神中的最后一丝温情和希望彻底熄灭，取而代代的是冰冷的、要将整个世界都毁灭的疯狂杀意。
他转过身，不再看那扇紧闭的大门，而是面向着将他包围的尸群。
“来啊！你们这群杂碎！来啊！！！”
他举起消防斧，主动朝着最近的一只丧尸冲了过去！
巷子里，一个被全世界背叛的男人，和一群饥饿的行尸走肉，展开了最原始、最血腥的厮杀。
而在他身后那扇坚固的大门之内，秦淮茹靠在门板上，捂着脸，无声地流着眼泪，手里却死死地攥着何雨柱给她的那袋白糖。
门外，是地狱。
门内，是人间。
但谁又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地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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