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藏舱的金属壁结着霜花，林夏的指甲刮过舱门时，听见冰层断裂的脆响。第七天了，自从被火萤士兵押进这片南极冻土，她的钢笔就没停止过发烫 —— 笔帽上的百合花纹正透过防护服，在雪地上映出淡红的光斑。
“编号 L-001，该换药了。” 铁门外传来靴底碾冰的声响，阿杰的防毒面具压得很低，只露出下巴上未刮净的胡茬。这个曾在水电站帮她包扎伤口的士兵，如今袖口别着银质徽章，那是火萤 “净化部队” 的标志。
林夏猛地贴紧舱壁，钢笔在掌心转得飞快：“小雨呢？你们把她藏哪了？”
阿杰的动作顿了顿，注射器的针尖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那个带金色菌丝的丫头？在培育舱，菌心说她的共生体很有研究价值。” 他突然扯开防护服领口，露出锁骨处淡绿色的纹路，“你看，我也快成为‘新人类’了。”
“那叫被真菌感染。” 林夏的指甲掐进掌心，血珠滴在舱门的观察窗上，瞬间凝成冰花。三天前她透过冰缝看见小雨，女孩的左臂缠着浸血的绷带，那些曾被她血液抑制的菌丝，此刻正顺着血管爬向心脏。
“是进化。” 阿杰将针头刺进她的静脉，淡蓝色的药剂推注时，林夏听见钢笔发出蜂鸣。笔帽的红光与药剂产生反应，在输液管里凝成细小的金红色晶体，“长老会说，能与真菌共生的才配活在净化后的世界。”
冷藏舱突然剧烈震颤。林夏扑到观察窗前，看见远处的培育舱区炸开绿色的孢子雾。穿工装的新人类正用菌丝勒住火萤士兵的喉咙，为首的少年举着燃烧瓶，翡翠色的瞳孔在火光中格外刺眼 —— 是菌心。
“他们在叛乱！” 阿杰的对讲机里传出嘶吼，他拔枪的瞬间，林夏突然撞向舱门。钢笔从口袋滑落，笔尖的红光恰好照在电子锁上，舱门发出刺耳的解锁声。
“想跑？” 阿杰的枪托砸在她肩上，林夏却抓住他的手腕，将流血的掌心按在他锁骨的纹路处。淡绿色的菌丝在接触血液的瞬间蜷成螺旋，阿杰发出痛苦的闷哼，防毒面具摔落在地 —— 他的半张脸己经覆盖着透明的真菌薄膜。
“这就是你想要的进化？” 林夏捡起钢笔抵住他的咽喉，冷藏舱外传来密集的枪声，“三年前在水电站，你说过永远不会变成火萤的走狗。”
阿杰的瞳孔骤缩。他突然拽过旁边的灭火器，砸向培育舱的方向：“跟我来！小雨在三号舱，他们要抽干她的血培育噬碳菌丝！”
穿过走廊时，林夏看见火萤士兵的尸体上长出白色菌丝。菌心的绿色纹路在天花板织成网，将溃败的部队困在其中：“小雨的共生体能分解核辐射，他们要把她变成移动净化装置！”
三号培育舱的观察窗上，小雨正用指甲抠着玻璃。女孩的左臂己经完全真菌化，金色菌丝像血管般凸起，在舱壁上拼出求救信号。林夏举起钢笔刺向电子锁，笔身的红光与舱内的金色纹路产生共振，玻璃突然布满裂纹。
“林夏姐！” 小雨的喊声混着气流泄漏的尖啸，“他们说我的血能让南极的冰架融化，露出下面的真菌母巢！”
“别信他们！” 林夏的钢笔突然刺入锁孔，舱门轰然弹开的瞬间，她被一股力量拽进舱内。小雨的金色菌丝缠住她的腰，致未诞生的春天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致未诞生的春天最新章节随便看！那些纤维在接触钢笔的瞬间突然发亮，在两人之间织成半透明的茧。
“检测到共生体共振。” 培育舱的扬声器传出机械音，舱底突然渗出淡蓝色的地核能量，“真菌母巢己激活，距离喷发还有九十分钟。”
菌心撞开舱门冲进来，他的绿色菌丝与小雨的金色纹路在空中交织：“我们必须撤离！火萤启动了自毁程序，要让整个南极成为真菌的培养基！”
林夏的钢笔突然飞向能量流，笔尖的红光在蓝光中炸开。她的意识瞬间接入真菌网络 —— 全球的感染者正在同步苏醒，纽约地铁的循声者用新长出的晶状体阅读人类遗落的书籍，非洲草原的巨无霸用掌心血液浇灌干旱的土地，而南极冰架下，母亲的结晶纪念碑正在释放淡紫色的孢子。
“它们在等我们。” 林夏的声音带着菌丝摩擦的沙沙声，她抓住小雨和菌心的手，将三人的血液滴在能量流中。金色、绿色与红色的液体融合成螺旋状的光带，培育舱的墙壁开始透明化，露出外面正在崩塌的基地。
“往母巢走！” 阿杰的声音从通风管传来，他的半张脸覆盖着真菌薄膜，却举着燃烧瓶为他们开路，“只有地核能量能中和自毁程序！”
穿过塌方的通道时，林夏看见火萤首领的 AI 投影正在崩溃。全息影像中的男人徒劳地重组数据流，最终化作无数个 “净化计划” 的代码，被小雨的金色菌丝分解成无害的粒子：“你们赢不了！真菌会吞噬整个地球！”
“不是吞噬，是共生。” 林夏的钢笔刺入母巢入口的裂缝，地核能量喷涌而出的瞬间，她听见母亲的声音在网络中回荡 —— 那是无数个曾与真菌共生的灵魂在合唱：“当人类学会倾听地球的心跳，春天自会找到方向。”
母巢内部，金色与绿色的纹路在穹顶织成巨大的基因链。林夏将钢笔插进能量最密集的节点，转身时看见小雨的金色菌丝正修复阿杰脸上的真菌薄膜，菌心则用绿色纤维为受伤的新人类包扎。
“检测到地核能量稳定。” 母巢的扬声器传出机械音，“自毁程序己终止，真菌网络进入休眠周期。”
林夏靠在菌丝织成的茧上，看着钢笔在能量流中泛着微光。她想起三年前在种子库，小雨用烧焦的树枝画下的绿色星星，此刻那些图案正顺着地核能量蔓延，在南极冰架上拼出完整的星座图。
“我们该回家了。” 林夏握住两个孩子的手，母巢的出口在能量流中缓缓打开，外面的极光中，被驯化的感染者们正组成护送的队列，“赵叔他们还在等消息。”
小雨的金色菌丝突然指向天空。一群共生蝶从母巢的裂缝中飞出，翅膀上的孢子在阳光下撒下金雨：“你看，它们在为我们引路。”
菌心的绿色纹路与金雨产生共振，在雪地上拼出林夏母亲的轮廓。那个半人半真菌的身影对着他们挥手，最终化作极光的一部分：“记住，真正的净化不是消灭异类，是学会让不同的色彩共舞。”
当第一缕阳光越过冰架时，林夏回头望去。母巢的入口正在结晶化，钢笔插在能量节点的位置，笔尖的红光与地核的蓝光形成旋转的光带，像地球深处跳动的心脏。她知道这不是结束，当南极的冻土下长出第一株同时开着白色小花和绿色孢子的植物时，新的共生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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