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剪秋突然指着弘惠惊呼：“六阿哥脚边有香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弘惠脚边落着一个蓝色丝绸香囊。
剪秋随即急急解释道：“这正是温宜公主所说的蝴蝶香囊！”
年世兰下意识将弘惠护在身后，却见小家伙不慌不忙地拾起香囊。
仰起天真无邪的小脸问道：“姑姑怎知是蝴蝶图案？本阿哥明明让人绣的是银杏啊。”
众人这才看清，那香囊上确实绣着银杏纹样。
“奴婢一时眼花，求六阿哥恕罪！”剪秋慌忙跪地请罪。
弘惠却不肯罢休，又从怀中取出另一个蓝色香囊：“姑姑要找的，可是这个？”
这个香囊上，赫然绣着精致的蝴蝶图案！
“皇上！这下人赃并获了！”刚从回过神来冯若昭见状，发疯般冲向弘惠欲抢夺香囊。
却被年世兰一脚将其踢开：“给本宫离六阿哥远些！”
场面一时间变得十分混乱不堪。
恰在此时，苏培盛满身血迹地返回殿中，手中捧着一份染血的供词，年世兰连忙捂住弘惠的眼睛。
苏培盛正要上前回禀。却被胤禛制止：“就在那儿禀报，让她们都听着。”
“奴才遵旨。”苏培盛躬身回禀，“皇上、皇后、各位娘娘，那教养嬷嬷经酷刑审讯，己全部招认。
她承认从未与翊坤宫颂芝姑姑见过面，只是前些日子在御花园遇到的乃是一个自称颂芝之人。
经奴才核查，实为御膳房厨娘指使。那厨娘招供，因敬嫔娘娘掌管宫务后对御膳房多有苛责，故心生怨恨。
至于为何冒充翊坤宫，只因贵妃娘娘素来公正廉明、威望颇著，以为借此名义更能取信于人。”
“皇上！定然是贵妃指使的！”冯若昭仍不死心。
苏培盛并不辩解，只是将供词高高举起，呈给胤禛。
“敬嫔，你真是......可怜了，温宜公主啊!”年世兰忍不住冷嘲。
沈眉庄观察着年世兰的神情，忽然意识到除了她们给温宜下毒之外，竟还有第三方势力介入。
她细细回想方才种种，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上首的宜修，心中大惊：难道皇后为了铲除贵妃，竟不惜拿皇嗣冒险？
“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温宜怎会遭此劫难！”冯若昭状若癫狂，突然跪行至胤禛面前。
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高高举起：“臣妾要检举贵妃年氏中饱私囊，利用采买之便以次充好，数额巨大，求皇上明察！”
胤禛只觉头痛欲裂，这场后宫风波，远比他想象的更加错综复杂。
胤禛凝视着冯若昭手中那本泛黄的册子，眸光深沉如夜。
他并未立即接过，反而转向年世兰，语气莫测：“贵妃，对此你有何话说？”
年世兰早有预料，依旧不卑不亢地福身行礼，唇边噙着一抹冷笑：
“臣妾执掌宫务以来，每一笔采买皆由内务府、敬事房、太医院三司会审，账目明细皆可查证。
敬嫔既敢当众指控，想必己仔细核对过各司存档？”
冯若昭面色一僵，她确实只凭几页来路不明的账目就贸然发难，并未核实过各司记录。
“况且，”年世兰眸光流转，扫过面色各异的众人。
“若臣妾当真中饱私囊，为何要在今日这般场合，由一位神志不清的嫔妃来揭发？这幕后之人，未免太过心急了。”
宜修适时开口，语气温婉却字字诛心：“贵妃此言差矣。敬嫔虽因公主之事心神俱伤，但正因如此，才更显其言可信。
一个母亲在绝望之际道出的真相，往往最是不容置疑。”
“皇后娘娘说得极是。”此从被胤禛训斥后便一首沉默不语的沈眉庄忽然开口。
“嫔妾记得上月核查各司账目时，曾见翊坤宫采买的布匹数目有异，当时只当是账房笔误，如今想来......”
“沈贵人好记性。”年世兰不怒反笑，“既然提起布匹，不妨请内务府将去岁各宫份例的领用记录一并取来。
正巧，本宫前日整理旧物，发现些有趣的东西。”
她向周宁海使了个眼色。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周宁海便捧着一个紫檀木匣返回，匣中整齐叠放着一摞账册。
“皇上，”年世兰取出一册泛黄的账本，“这是去岁各宫领取布匹的详细记录。
若臣妾没有记错，沈贵人宫中领走的数目，似乎比规制多出一倍有余？”
沈眉庄脸色骤变：“贵妃您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一查便知。”年世兰依旧从容。
“此外，臣妾还发现一桩趣事：敬嫔指控臣妾的这本账册。
纸质墨迹皆与内务府正本不符，倒像是...有人刻意仿造。”
胤禛接过账册细细比对，果然发现诸多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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