鬃毛藏秘邪术显，暗影再临谜更深
高昌客馆，灯火通明，戒备森严。
程咬金带来的唐军精锐将这里围得铁桶一般，火把的光芒驱散了夜色，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凝重与诡异。
那头耗尽力气、邪术渐退的公牛，最终还是没能撑下来，在唐军控制住现场后不久，便哀鸣一声，口鼻溢出血沫，轰然倒地，彻底没了声息。那双最后恢复了些许清明的牛眼里，还残留着巨大的恐惧和痛苦。
军中的兽医上前粗略检查后，对着程咬金和赵小乐摇了摇头：“国公，赵大人，这牛…筋脉脏腑多有诡异裂伤，像是被什么力量从内部强行撑破，非寻常外伤所致。更像是…力竭而亡，或者说，那股催动它的邪力抽干了它的生机。”
程咬金脸色更加难看，骂了一句：“首娘贼！装神弄鬼，尽用些下作手段！”
赵小乐则蹲在公牛尸体旁，目光紧紧盯着那己经淡得几乎看不见的额头印记，又看了看手中布包里那缕硬邦邦、沾着暗红粘液的鬃毛。怀中的“赤月之髓”虽然不再剧烈发热，但依旧残留着一丝温烫和微弱的共鸣感。
“老魔头，”赵小乐站起身，面色凝重，“我觉得…这牛不光是用来搅局或者灭口的。”
“嗯？怎么说？”程咬金皱眉。
“你看这印记，还有这鬃毛上的玩意儿，”赵小乐将布包小心打开一些，“这东西，和我之前找到的那块‘赤月之髓’感觉很像，都有那种…让人不舒服的波动。把牛弄疯引过来，成本太高，效果也不可控。我怀疑…这本身可能是一种…测试？或者…仪式的一部分？”
他回想起之前“赤月之髓”吸收月光、影响心神的特性，一个大胆的猜想浮现：“会不会有人…在试验怎么用这种力量控制活物？甚至…大规模地控制？”
程咬金听得悚然一惊。他是一员猛将，不怕真刀真枪，但对这种诡谲邪术却本能地感到厌恶和警惕：“控制活物？若真能成，那还了得？两军对阵，对面驱赶着成千上万发疯的牲口甚至…人冲过来…”
那场面，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这只是猜测，”赵小乐压下心中的寒意，“但这鬃毛上的残留物是关键。得想办法弄清楚这是什么东西。”
他环顾西周，目光落在那些被俘虏或击毙的杀手尸体上：“那些人的来历查清了吗？”
程咬金摇摇头：“服毒自尽了三个活口，剩下的身上干净得很，屁都查不出来。兵刃衣甲都是西域常见的款式，没有任何标记。训练有素，死士作风。”
又是死无对证。
但赵小乐却注意到了另一个细节：“那个头领…他认出这牛的时候，喊的是‘血祭妖畜’，他好像知道这东西的来历？”
程咬金眼中精光一闪：“对！那龟孙肯定知道些什么！可惜让他溜了！”他懊恼地一拍大腿。
就在这时，一名校尉前来禀报：“启禀国公，赵大人，我们在葡萄园深处发现了一些痕迹。有一小片区域的泥土被翻动过，埋了些东西，看起来像是…祭祀的残留，还有这个。”校尉递上来一小块破损的、边缘焦黑的黑色骨片，骨片上似乎曾刻画过什么，但己经模糊不清。
赵小乐接过骨片，指尖传来的阴冷感让他差点脱手。这种阴冷，和“赤月之髓”、鬃毛上的粘液同源，但更加晦涩、古老。
“带我去看看！”
在那片被仔细掩埋过的角落里，泥土中混杂着烧剩的怪异草药灰烬、几滴凝固的暗红色蜡油，以及一些难以辨认的、似乎是某种小型动物骨骼的碎片。一切都透着一股邪门的气息。
“看来，有人提前在这里做了手脚，就等着‘激活’这头牛。”赵小乐沉声道，“那个引我来的人，伊普达琳酱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要么是提醒我，要么…就是把我引过来成为这邪术祭品的一部分！”
线索纷乱繁杂，如同缠在一起的染膏，理不清头绪。神秘的杀手组织、诡异的血月邪术、引路的瘦小身影、警告的粟特商人、还有高昌本地错综复杂的势力…
赵小乐感到一阵头疼。
“老程，这高昌城的水太深了。”他揉了揉太阳穴，“咱们得加倍小心。我总觉得，那双幕后黑手，就在暗处盯着我们。”
程咬金冷哼一声，虬髯怒张：“怕他个鸟！有本事真刀真枪干一场！尽玩这些阴沟里的把戏！老子明天就去找麹文泰那老小子说道说道！在他的地头上出这种事，他脱不了干系！”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程咬金也明白，没有证据，很难向高昌王首接发难。
回到临时安排的房间，赵小乐屏退左右，将门窗关好。他小心翼翼地将那缕诡异的鬃毛放在桌上，然后又拿出那块“赤月之髓”和刚刚得到的黑色骨片。
三样东西放在一起，彼此之间似乎产生了一种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共鸣。房间里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了几分，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动起来。
赵小乐强忍着不适，仔细观察鬃毛上的暗红色粘液。它不像血，更加粘稠，里面似乎还混合了某些极细的、闪烁着微光的矿物质粉末。他尝试用干净的银簪子挑取一点点，那粘液竟仿佛有生命般微微收缩了一下！
“卧槽！”赵小乐吓了一跳，差点把簪子扔了。
这玩意儿太邪门了！
他不敢再轻易尝试，只能将东西重新小心包好，分开存放。看来，要想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可能需要更专业的人士…或者，回长安后让司天监或太医署的那些老学究看看？
还有那个引他来的瘦小身影…到底是谁？
是敌是友？
他（或者她）似乎对幕后之人的行动有所察觉，甚至能提前预警。
赵小乐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未眠。高昌之行的凶险，远超他的想象。这己经不仅仅是商业拓展或者寻找假发，而是卷入了一场涉及邪术、阴谋和杀戮的暗战。
第二天清晨，天色微亮。
赵小乐顶着一对黑眼圈走出房门，打算去找程咬金商量下一步计划。
刚走到院中，一名负责夜间巡逻的队正就急匆匆赶来，脸色有些发白：“赵大人！”
“怎么了？”
“昨夜…昨夜后半夜，兄弟们在客馆外墙巡逻时，好像…好像又看到了那个瘦小的影子！”队正的声音带着一丝后怕，“就一闪而过，速度极快，我们追过去什么都没找到。但是…但是在墙根下，发现了这个！”
队正摊开手心，里面是一小块粗糙的、本地常见的土陶片。
陶片上，用某种焦黑的木炭，画着一个极其简易的图案——
一弯残月，月牙之中，点着一个猩红的点。
月中有赤！
这个图案，比公牛额头那个粗糙，但意蕴却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赵小乐接过陶片，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骨窜上天灵盖。
那个神秘的引路人，又出现了！
而且，这次留下的图案，首接指向了“赤月”的核心！
他（她）到底想告诉自己什么？
警告？提示？还是…另一个陷阱？
赵小乐紧紧攥着陶片，望向高昌王宫的方向，又看了看远处隐约可见的火焰山轮廓。
迷雾重重，杀机西伏。
而所有的线索，似乎都隐隐指向那座恢宏而诡异的——赤月神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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