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八,大婚吉日,天公作美,连下日夜的风雪都悄然停歇,金瓦红墙的紫禁城在暖阳下熠熠生辉。宫中钟鼓齐鸣,盛大隆重的婚礼仪式依制而行。
慈宁宫正殿内,帝后与太后端坐于上首,两侧分列着傅宴泽的父母——傅国公与傅夫人,以及婉心的阿玛和亲王、额娘和亲王福晋。傅国公身着藏青朝服,面容威严却难掩眉梢笑意,目光落在儿子挺拔背影上时,悄然颔首;傅夫人攥着绣帕,望着婉心端庄的身姿,眼中满是对儿媳的喜爱。和亲王神情庄重,凝视着身披凤冠霞帔的女儿,眼底交织着不舍与欣慰;和亲王福晋悄悄用帕子轻按眼角,转头对身旁的傅夫人轻声托付:“往后婉心便交给你们了。”傅夫人连忙回握她的手,温声应道:“妹妹放心,我定会待婉心如亲女儿一般。”
皇帝端坐龙椅,脸上漾着欣慰笑容,目光落在殿中身着繁复吉服的新人身上——新郎傅宴泽身姿挺拔、气宇轩昂,新娘婉心端庄秀丽、温婉可人,二人宛若金童玉女,看得人满心欢喜。
随着司仪的唱礼声,新人缓缓地行礼拜堂,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庄重而优雅。皇帝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喜悦之情,他对这对新人的表现非常满意。
坐在一旁的太后更是喜上眉梢,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连连点头称赞道:“宴泽这孩子真是沉稳啊,婉心也是温婉大方,他们俩站在一起,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皇后也在一旁含笑应和道:“是啊,太后说得对。瞧他们这规矩礼数,真是挑不出错处来。”她的目光落在新人身上,眼中流露出对他们的祝福和喜爱。仪式之后,宴开御花园。
虽是皇家婚宴,但因在座大多都是至亲好友,气氛很快便从庄重转为热闹。小燕子早就按捺不住,等帝后太后起驾回宫后,立刻跳起来,拉着永琪就要去“闹洞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尔康尔泰,快想想有什么好玩的节目!”
永琪笑着拉住她:“你呀,稍安勿躁。总得让宴泽和婉心先歇歇,这一天的礼仪下来可不轻松。”
尔康稳重地点头:“永琪说的是。不过,这合卺酒后的‘节目’,自是少不了。”他与尔泰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紫薇和晴儿则围在婉心身边。紫薇细心地替她理了理凤冠下垂的流苏,柔声道:“累了吧?一会儿回到府里,让丫鬟们好好给你按按。”晴儿递上一盏温热的蜂蜜水,笑吟吟地打趣:“新娘子今日真是美得让人移不开眼,难怪傅大人一整日目光都没离开过你半步。”
班杰明则在一旁飞快地勾勒着速写,捕捉着宴席间的温馨瞬间:新人并肩敬酒的侧影,小燕子搞怪的表情,朋友们欢笑的场面,都是他笔下生动的素材。
傅府东暖阁,洞房花烛。
大红的喜烛高烧,映得满室生辉。婉心端坐床沿,凤冠虽己取下,仍觉脸颊滚烫。傅宴泽送完最后一批宾客,轻轻推门而入。
他挥手屏退了伺候的丫鬟,室内顿时只剩他们二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和甜香。
他走到她面前,并未急着掀开她依旧遮面的团扇,而是先取出那个绣完了并蒂莲的荷包,轻轻放在她交叠的膝上。“物归原主,”他的声音因饮了酒而比平日更低沉几分,“如今是完整的一对了。”
婉心透过团扇的缝隙,看着膝上那对相依的并蒂莲,心头甜涩交织,正欲开口,窗外却突然传来一阵窸窣响动和极力压抑的窃笑。
傅宴泽与婉心对视一眼,皆了然一笑。
果然,下一刻,小燕子清脆的声音率先响起,故意捏着嗓子:“傅大人,新娘子好看吗?怎么还不掀盖头呀?”
永琪似乎在一旁无奈地拉她:“小燕子......”
尔泰的声音也跟着起哄:“宴泽,快说说,此刻心情如何?”
尔康的声音则带着笑意:“莫慌,我们就是来讨杯‘喜酒’喝的。”
外面显然聚了一群人,连紫薇、晴儿的轻笑声,以及班杰明似乎是在调整位置的脚步声都隐约可闻。
傅宴泽走到窗边,并未打开窗,只是含着笑意扬声道:“诸位的心意,宴泽与夫人心领了。只是夜寒风重,各位还是请回吧,改日定当备下薄酒,再与各位尽兴。”他特意加重了“夫人”二字,听得婉心扇子后的脸颊愈发滚烫。
景淮爽朗的声音传来:“妹夫,这可不成规矩!这洞房哪有不闹的!”
景舟的声音则理智些:“大哥,别误了吉时。”但听着也带着笑意。
外面又笑闹了一阵,终究还是永琪和尔康主持大局,将意犹未尽的小燕子等人劝走了。脚步声和笑闹声渐渐远去,重归寂静。
傅宴泽这才回到床前,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挑开了那柄却扇。
烛光下,婉心仰起脸,妆容精致,眉眼含羞,眼中水光潋滟,倒映着跳动的烛火和他专注的容颜。
“总算安静了。”他低语,指尖轻轻拂过她发热的脸颊。
婉心垂下眼帘,轻声道:“他们......也是高兴。”
“我知道。”傅宴泽在她身边坐下,执起她的手,十指紧扣,“但我更高兴的是,此刻,终于只有你我二人。”
他从一旁取过早己备好的合卺酒,将其中一杯递给她。双臂交缠,酒液微甜,目光交织,彼此眼中都只有对方清晰的倒影。
饮完酒,他接过她手中的酒杯,与自己的手一同放下。目光落在她发间,那支白玉兰簪在红烛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婉心,”他轻声唤她,声音是从未有过的郑重与温柔,“自此以后,岁月悠长,你我同心,白首不离。”
婉心眼中泛起水光,却笑得无比幸福坚定,她用力点了点头,反握住他的手:“嗯,同心,白首不离。”
红烛噼啪轻响,帐幔低垂,将一对相依的身影温柔笼罩。窗外,月色正好,静静地守护着这一夜的圆满与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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