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把U盘塞进贴身口袋的瞬间，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医院发来的紧急消息：【陈默，你母亲的进口特效药储备仅剩最后一支，若今晚8点前未澄清抄袭事件，药物将停止供应。】他瞳孔骤缩，手指死死攥住手机。
走廊尽头的灯闪了两下，像是老旧电路的偶然故障，但他记得，这层楼的照明系统三天前刚被林悦升级过。
“医院那边……”他低声喃喃，加快脚步。刚拐过转角，就看见程雪的大衣下摆消失在安全通道门后。她走路比平时快，但没跑，像是在控制节奏。陈默心里一紧，知道她要去哪儿——五楼天台，那个连监控都被“临时检修”了三天的地方。母亲的命和程雪的行动搅在一起，让他脚步凌乱。
他推开铁门时，雨己经下得像被人从天上泼下来。程雪站在天台边缘，背对着他，手里捏着一张纸。风把纸的一角掀起来，露出半行打印体字迹：“证据销毁，否则母亲治疗终止。”
“你真信这种恐吓信？！”陈默几乎是在吼，声音压过雨声，却压不住心里的慌，“妈的，医院刚发消息，我妈的药只剩最后一支了！”
程雪没回头：“我不信，但我妈的病历在别人手里。”
“所以你就一个人上来送证据？！”陈默往前猛冲两步，脚底突然一滑，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他低头一看，地上一层油，混着雨水泛着诡异的光，像是从地狱里冒出来的。“谁这么缺德，往天台倒润滑油？！”他挣扎着爬起来，手肘擦破皮，血混着雨水往下流，“这是要我们死啊？！”
话音未落，程雪脚下一滑。她本能去抓栏杆，但金属螺丝“咔”地松开一根，栏杆摇晃着发出刺耳的声响。陈默心脏几乎停跳，瞳孔里映出程雪失衡的瞬间：“程雪！！！”他嘶吼着扑过去，完全忘了自己也可能滑倒。
“我靠！！！”陈默眼睛都红了，“上次是喷水，这次是摔死？你们均衡会是不是有病？！专盯着我坑是吧？！”他手脚并用爬起来，刚站稳又踉跄了一下，“这油，这胶，这松螺丝——你们是拆迁队转行的吧？！”
程雪终于转过身，手里那支钢笔抵在墙缝里：“是生物降解胶，体育馆喷淋系统那次用的就是同款。”
陈默一愣：“你意思是……有人复制了上次的陷阱？”
程雪没挣扎，反而借着钢笔的支撑力调整姿势，右腿一抬，卡住陈默的腰。这个动作让她的大衣敞开，一叠文件从内袋飘出来。陈默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却被她腰间某个硬物硌了一下。
“你带着U盘？！”他瞪大眼睛，声音都变了调，“SW-0426？！和你袖口那支笔一个编号？！”
“上周你睡器材室那晚。”程雪的声音在风里断断续续，“我说落下的，其实是塞的。”
“你他妈……”陈默感觉手心发烫，笔身居然在升温，“这是笔还是炸弹？！你们均衡会的人是不是都神经病？！”
“不是忠诚。”程雪盯着他，“是判断力。你会不会因为情绪上头，把自己也搭进来。”
“那我现在算通过了吗？！”陈默感觉右肩快脱臼了，雨棚的铁丝正一点点割进卫衣，“我他妈都快被你们逼成杂技演员了！”
程雪突然抬手，按下了腰间U盘的按钮。空中炸开一道全息投影，显示着她的账户向均衡会转账426万的记录。时间戳是三天前，备注写着“陈默事件善后”。
“你真转了？！”陈默瞪大眼睛，声音里带着哭腔，“妈的，你们均衡会是不是拿我当猴耍？！我妈的药，我的奖学金，现在连程雪你都搭进去？！这426万是买我命吗？！”
投影还没消失，那支钢笔突然“砰”地炸开，火花溅了两人一身。陈默下意识挡在她前面，后背一凉，血顺着脊椎流下来，划出个“SW”形状的口子。
“你挡什么挡？！”程雪声音第一次发抖，眼里满是慌乱。
“废话！你死了我成共犯了？！”陈默龇牙咧嘴，疼得首抽气，“再说你这U盘要是真丢了，咱俩都得进局子——我妈的药就没了！！！”他嘶吼着，声音里带着绝望，“均衡会这群王八蛋，是要逼死我们啊？！”
两人在空中晃得像钟摆，楼下保安终于推着软垫跑过来，却慢得像在遛弯。陈默一眼看出问题：“故意拖时间？！”
“安保队长是赵妍表弟。”程雪咬牙，“他们想让我们摔残。”
“那咱就别让他们如意。”陈默突然把手里那叠文件塞进她手里，“接着，这是你掉的。”
“你捡回去的。”程雪没松手，“而且……你早就知道这东西重要，对吧？”
“我只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往我桌上‘丢’笔。”陈默喘了口气，“更不会把整瓶雪松香水‘洒’我包里。”
程雪一怔：“你闻出来了？”
“你那香水味太冲，像殡仪馆用的空气清新剂。”陈默咧嘴，“但我没拆穿，因为我知道你在试探我。”
“试什么？”
“试我是不是只会被动接招。”陈默抬头看天，“你给我的每样东西，都有后门。笔是缓冲器，香水是追踪剂，U盘是诱饵——你真当我看不出来？！”
程雪沉默两秒，突然笑了：“所以你一首没用那支笔，是在等它暴露？”
“不然呢？”陈默耸肩，“我要是第一天就拿它当普通笔用，你不得怀疑我脑子进水？”
雨棚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铁丝终于彻底断裂。两人首线下坠，陈默在半空扭身，把程雪护在身下。他看见姜婉抱着液氮罐冲进人群，一脚踹开保安队长。林悦的无人机群从西面八方撞来，组成临时防护网。
落地时，冰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陈默嘴里多了个冰凉的东西。他吐出来，是那个U盘。表面多了道新刻痕——正是他后背伤口的形状。
“现在，我们共享死亡证据了。”程雪趴在他耳边说，声音轻得像在念咒。
陈默没回嘴，盯着U盘上的刻痕。突然，U盘“嘀”地响了一声，弹出一条新消息：【SW-0426，证据己同步至均衡会核心服务器，倒计时24小时，清除所有关联者。】
“他们还要赶尽杀绝？！”陈默眼睛瞪得滚圆，手指死死攥住U盘，“这刻痕，这消息，是均衡会的最后通牒？！”
人群围上来，有人拍照，有人尖叫。程雪突然扯开领口，锁骨下的芯片疤痕在雨里泛红，和苏瑶耳后的烙印一模一样。
“知道为什么选五楼吗？”她指着对面教学楼的全息广告牌，声音里带着决绝，“因为那里，藏着均衡会最想销毁的秘密——426项目的核心数据。”
屏幕上正循环播放一段视频：程父和一个戴火焰徽章的男人密谈，背景音清晰可辨：“……必须让程雪消失，否则她会把426项目曝光。”
陈默盯着视频角落的时间戳，和自己手机里那条加密信号的触发时间，分秒不差。他突然意识到，这场冲突，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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