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右肩脱臼的骨头卡在皮肉里，每动一下都像被火烙。他左手死死攥着卫衣口袋——六块硬盘硌得肋骨发疼，U盘贴着胸口烫得像块刚从炉子里扒出来的炭。‘必须在今晚8点前找到澄清抄袭的证据，否则医院会停掉母亲的药。’他咬着牙，目光扫过走廊尽头那辆缓缓降下车窗的黑色商务车。
程雪被两个护士架着往医务室走，病号服后背全是血，锁骨下的芯片疤痕泛着青光。她没喊疼，反而回头看了眼陈默：“你后背的刻痕，是不是开始发热了？”
“你管这叫刻痕？”陈默龇牙，“这都快成纹身了，还是带电的那种。”
走廊尽头那辆黑色商务车的车窗缓缓降下，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伸出来，磁铁棒刚贴上医务室门锁，突然‘滋啦’一声——门锁冒出青烟，门内传来程雪的闷哼。‘他们在用电磁脉冲破坏病房设备！’陈默瞳孔骤缩，‘如果医疗仪器停机，程雪后背的伤会大出血，而医院只会说‘设备故障’！’
护士刚把程雪安置到床上，陈默就一屁股坐到输液架旁边的小凳子上，脱臼的右臂垂在身侧，像条报废的机械臂。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叠沾血的财务报表，拍在病床上：“0426是均衡会的创立日，你转出去那426万，收款公司法人代表今天出现在苏瑶的社交宴会上——这局，是你设的？”
程雪还没回答，窗外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医院储备药房的方向腾起黑烟。‘他们烧了特效药仓库！’陈默手指死死攥住U盘，‘现在就算澄清抄袭，母亲也没药可用了！’
“你第一反应不是问‘我妈能不能活’，而是查资金流向？”程雪盯着他，眼神像在扫描代码。
“问了也没用。”陈默耸肩，“医院那边只会说‘等澄清’。我现在关心的是，谁在拿我妈的命当筹码，顺便把你当棋子。”
程雪沉默两秒，突然拔掉输液管。针头划过手臂，血珠顺着静脉往下滚。她盯着那道新伤：“三年前退学的那个男生，RH阴性血，失踪前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均衡会的地下实验室。”
陈默眯眼：“你查过我血型？”
“不是我查的。”程雪冷笑，“是你体检报告被‘意外’上传到内网那天，系统自动匹配的。全学校RH阴性血的男生，只有你一个。”
陈默低头看了看自己后背，S型烙伤正隐隐发烫。他撕开绷带，露出那道旧伤：‘你教我怎么在女生堆里活下来的时候，可没提过要拿命去试人性——这烙伤要是再深一寸，我他妈连给母亲签字手术的权利都没了！’
“我没让你试人性。”程雪声音冷下来，“我让你计算生存率。你选择扑上去护我，是因为你算过，摔死的概率比被孤立低？”
“不。”陈默摇头，“是因为我算过，要是让你摔下去，我接下来的日子会被内疚啃得连渣都不剩。”
程雪瞳孔微微一缩。
“你信不信？”陈默咧嘴一笑，“我这种咸鱼，最怕的不是死，是活得像个废物。”
门外传来清洁工推车的声音，轮子卡在门槛上。陈默耳朵一动，听见磁铁棒摩擦金属门框的细微响动。他没回头，首接吹了三声长哨，再两声短的。
窗外无人机群瞬间启动，全息投影在走廊上炸出一片迷宫光影，扭曲的路径里浮现出均衡会的火焰徽章。清洁工手一抖，磁铁棒掉在地上，发出“铛”的一声。
程雪把钢笔插进床头设备接口，屏幕上跳出校长室监控画面：苏瑶正用打火机烧一份文件，火光映出纸上的标题——《海外账户资金流向（程雪专项）》。
“她烧的是我U盘里的备份。”程雪冷笑，“以为这样就能断链？”
“她忘了。”陈默用后肩的胎记对准投影光斑，“你那支笔，早就把所有操作录进去了。”
电磁脉冲触发瞬间，清洁工的推车轮子冒了烟。陈默收回视线，盯着程雪：“你给我笔、香水、U盘，每样都是陷阱。但你真正想试的，是不是这个——我明知道有坑，还愿不愿意跳？”
程雪没答，反而扯开病号服领口，芯片疤痕蓝光闪烁：“十岁那年，他们说这是‘忠诚监测器’。其实它是解码器，能接收特定频率的指令。比如……某个应急哨声。”
陈默眯眼：“所以你让我吹哨，不是为了赶人，是为了确认我能不能触发你的隐藏协议？”
“聪明。”程雪点头，“但你更聪明。你没用笔，没碰香水，连U盘都藏到最后才用。你在等我先出招。”
“不然呢？”陈默摊手，“你要是个普通绿茶，我早把你当空气了。可你程雪要是真想害我，根本不用搞这么多套——首接给我下药，送我进均衡会实验室不就完了？”
程雪终于笑了，笑得有点涩：“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在赌我不是坏人？”
“我不赌。”陈默摇头，“我只算概率。你要是真想毁我，不会在天台给我留活路。你会让我摔死，然后说我是自杀。”
两人对视几秒，空气安静得能听见输液管里的气泡声。
程雪突然从枕头下摸出一张邀请函，甩在陈默脸上：“苏瑶的社交宴会，你收到了吧？”
陈默接住一看，正是第4章那张烫金请柬。他顺手扯下输液管，用管子在邀请函上画了条血线：“苏瑶要联姻的对象，是他爸安排的。那人姓赵，他姑姑是赵妍。”
“而且。”陈默指着血线交汇点，“这人的家族基金会，三年前资助过退学男生的‘心理康复项目’——就是那个RH阴性血的。”
程雪眼神一沉：“你是说，他们一首在筛选特定血型的实验体？”
“不然呢？”陈默冷笑，“你以为我为什么重生后刚好是RH阴性？这世界缺男人，但更缺‘合适’的男人。”
程雪沉默片刻，把钢笔拆了，零件在病床栏杆上拼出一张结构图：三个评委席位被红圈标注，旁边写着“教育资助金”。
“明晚才艺大赛。”她低声说，“这三个评委，收过我家的钱。只要你在台上出点‘意外’，他们就会投票让你退学。”
陈默盯着那图，突然笑了：“所以你现在是打算，用你爸的黑料，来保我上学？”
“不。”程雪摇头，“我是用你爸的命，来换我的信任。”
陈默一愣。
“三个条件。”程雪竖起手指，“第一，你得证明你不是靠运气活到现在；第二，你得证明你不会因为同情心把自己搭进去；第三，你得证明你敢用我给的刀，反过来捅我。”
陈默咧嘴：“所以你现在是在招兵买马？”
“不。”程雪眼神冷冽，“我是在找一个能一起掀桌子的人。”
窗外，姜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手里抱着个液氮罐，病历夹挡着罐身。林悦的键盘声在楼道里响起，节奏像在敲摩斯密码。
程雪突然把应急哨塞进陈默嘴里：“现在，选择权在你。吹，代表我们联手反击；不吹，代表你打算装死到底。”
陈默咬着哨子，看了眼U盘，又看了眼程雪锁骨下的蓝光。
他深吸一口气，正要吹响——
姜婉推门的手突然停在半空，液氮罐上的频率干扰贴纸开始发烫，泛出和U盘刻痕一样的红光。‘这频率……’程雪瞳孔骤缩，‘是均衡会地下实验室的电磁屏蔽码！姜婉，你罐子里装的是什么？’姜婉沉默两秒，突然掀开罐盖——里面不是液氮，而是一支正在融化的冰雕钥匙，钥匙柄上刻着‘426项目主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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