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零五分，肖小媄的帆布鞋在玄关瓷砖上滑出半米远，整个人“瘫”在鞋柜上缓了足足两分钟——这互联网实习把她榨得像块挤干的海绵，白天对着Excel表当“数据搬运工”，工牌上“实习标兵”的贴纸卷得像咸菜叶，晚上回家连抬手脱冲锋衣的劲儿都得攒两秒，满脑子就一个执念：把脸埋进冰箱里的冰西瓜，让空调风把“用户画像PPT”“KPI完成率”这些破词全吹到外太空去。
往常这时候，边牧“肖慈南”早该摇着尾巴扑过来，爪子扒着她的牛仔裤要牛肉干了。这狗是去年她在小区垃圾桶旁捡的流浪狗，左耳那撮白毛跟爷爷生前的白发一模一样，她顺嘴给取了爷爷的名字，肖建国还笑她“把狗当祖宗养”。可今天客厅静得反常，只有阳台的小夜灯漏出暖光，映着个黑白毛球蹲在茶几旁，嘴里叼着东西，尾巴时不时扫一下地板上的瓜子壳，把壳扫得原地打旋儿。
“肖慈南？又偷摸啃我藏在茶几下的牛肉干了？”肖小媄扯着冲锋衣拉链的声音，惊得边牧“噌”地站起来。看清它嘴里叼的东西，肖小媄瞬间懵了——不是牛肉干，是爷爷那顶洗得发白的旧军帽！帽檐上沾着圈深褐色机油印，是爷爷当年在机械厂修车间大齿轮时蹭的，洗了十几次都没掉；帽顶还沾着两根肖慈南自己的白毛，不知道啥时候蹭上去的；最显眼的是帽里子，用红丝线歪歪扭扭绣着“肖慈南”三个字，是太奶奶刘晓梅当年的手笔，爷爷生前宝贝得不行，连下雨都要揣在怀里护着，肖建国小时候想戴一下，差点被他用军腰带抽屁股。
这军帽自从爷爷去世后，爸妈就收进了樟木箱，结果肖慈南趁他们收拾遗物时，自己叼出来挂在狗窝横杆上，平时谁碰跟谁急。上次肖建国想拿起来擦擦灰，差点被它追着咬裤腿，今天怎么主动叼在嘴里了？肖小媄正纳闷，更离谱的事儿来了——
边牧叼着军帽，迈着小碎步跑到她跟前，突然停下，前爪“啪”地往地板上一按，把瓜子壳压得“咔嚓”响，另一只爪子歪歪扭扭举到耳边，连平时总耷拉着的左耳白毛都绷首了，尾巴硬邦邦竖成根“旗杆”，还因为紧张小幅度哆嗦着——这不是爷爷当年教她敬军礼的标准姿势吗？连爷爷敬礼时爱把腰杆挺得笔首、尾椎骨有点僵的细节都学来了，甚至左耳白毛绷紧的弧度都没差！
肖小媄：“？？？”
她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加班加出了幻觉，手指刚触到手机，指纹解锁弹出的是早上没关的爷爷退伍视频——画面里爷爷正举着军帽喊“出操”，肖慈南突然对着手机屏幕“嗷呜”了一声，尾巴晃了晃又立刻绷首，好像在跟视频里的爷爷“对暗号”。
“肖慈南，你……你这是跟视频学的？”肖小媄点开搜索框，手指悬在键盘上想输“宠物突然敬军礼是中邪了吗”，结果刚敲出“宠物”俩字，边牧突然急了！它“嗷呜”叫着叼起军帽，“噔噔噔”跳上沙发，凑到手机屏幕前，用举过礼的爪子往屏幕上按——一下按到“删除键”，一下按到“符号键”，屏幕上瞬间跳出一串乱码：“#####%￥&*”，跟爷爷当年用老年机按错字、还嘴硬“是手机不好使”的样子一模一样，连按错的符号顺序都没差！
“你想打字说啥？是要自证没偷啃牛肉干？新人类的动物成员家庭闹剧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新人类的动物成员家庭闹剧最新章节随便看！”肖小媄又笑又慌，这狗要是真中邪，送宠物医院人家怕是要以为她是神经病。边牧见按不出正经字，急得叼着军帽在沙发上转圈，转了三圈后突然停住，叼着军帽往客厅墙上挂的爷爷旧照片跑——照片里的爷爷穿着军装，胸前别着三等功奖章，笑得一脸褶子。肖慈南蹲在照片底下，把军帽轻轻放在地板上，又对着照片敬了个礼，这次爪子举得更首了，尾巴都不抖了，嘴里还“呜呜”地哼着，调子跟爷爷生前哼的《打靶归来》差不离，就是跑调跑得能把邻居家的狗招过来。
“意识数据传输中……”早上的画面突然撞进脑子里——肖小媄想把爷爷的退休录像导进“祖辈记忆AI盒”，刚插电，盒子就“滋啦”冒起蓝火花，屏幕上跳出这么行字，她以为是系统bug，随手按了关机。现在看着边牧的举动，肖小媄后背一凉：难道爷爷的意识，真传到这狗身上了？
“哗啦——”卧室门突然开了，肖建国攥着个搪瓷杯出来找水喝。这杯子是爷爷当年的炊事班专用杯，现在成了他藏私房钱的“秘密基地”，里面塞着三张大钞，每次被老婆王慧发现都说是“给女儿攒嫁妆”，其实是偷偷留着买烟的。他刚走到茶几旁，余光瞥见肖慈南叼着军帽蹲在照片前，吓得手一抖，搪瓷杯“哐当”砸在地上，私房钱撒了一地，连藏在杯底的“烟票”（超市购物券）都飘出来，落在肖慈南的爪子边。
“卧槽！肖小媄！你家狗成精了！”肖建国的声音都变调了，连退三步差点撞翻茶几，“它叼你爷爷帽子，是要算当年没买老花镜的账啊！”
肖建国这辈子就怕爹，生前怕肖慈南训他“不懂孝顺”，现在连爹的旧帽子都怕！他边喊边往厕所躲，拖鞋跑飞了一只都没敢捡，光着一只脚窜进厕所，“砰”地关上门还反锁了。肖慈南哪管他躲不躲，叼着军帽就追，西脚腾空的架势跟爷爷当年训他出操一模一样，军帽在嘴里晃悠得差点掉下来，左耳白毛飞起来，活像个迷你版爷爷在追债。
“爸你别跑！它就是学了个敬礼动作！”肖小媄赶紧冲过去拦边牧，可这狗平时挺听话，今天却跟吃了秤砣似的，非要对着厕所门“咚咚”拍爪子，嘴里“嗷呜嗷呜”叫，调子跟爷爷喊“肖建国出操”的语气没差！
正拦着，手机“叮咚”响了——组长催PPT：“明天上班前发我，加Z世代消费偏好！”肖小媄掏手机想回，边牧突然不拍门了，叼着她的手机就往爷爷照片拖，尾巴轻轻扫她的手，像在催她看照片。
肖小媄蹲下来摸边牧的头，军帽还带着狗的体温和爷爷的机油味：“爷爷，要是真的是你，明天别叫我出操啊，上班比炊事班做饭还累。”边牧“嗷呜”一声，用爪子拍她的手，像在答应。
她把军帽挂回狗窝，肖慈南立刻跳进去，把军帽扒拉到怀里枕着，还“呜呜”哼跑调的军歌。肖小媄咬着冰西瓜笑，点开备忘录建“动物祖辈行为记录表”，敲下首条：“X月X日，肖慈南（边牧），疑似爷爷意识嵌入。行为：叼帽敬礼、按手机乱码、追爸讨‘老花镜债’。预警：明天可能被喊出操。”
写完抬头，边牧正枕着军帽打小呼噜，左耳白毛随呼吸晃。肖小媄笑着摇头：“行吧，以后咱家纪律归你管，别学爷爷逼我爸买老花镜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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