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西点整，肖小媄的“睡眠余额”刚清零，窗外突然炸响一声拐着弯儿的“开——饭——喽！”——不是人声，是鸡叫，但那调门儿颤颤巍巍，跟姥爷王大海生前在单位食堂喊开饭的语气一模一样，连尾音拖的三拍都没差！
她“噌”地坐起来，睡衣领口还沾着几根炸毛，脑子里全是昨晚改到两点的“用户留存方案”，现在被这声“开饭铃”一炸，满脑子PPT全变成了“粥盛几碗？蛋煎几个？”。前两晚被边牧肖慈南的“出操拍脸杀”、香猪王桂香的“塑料袋交响乐”折腾到半夜，昨晚好不容易橘猫张翠花没蹲她作业本画爪印，以为能睡个安稳觉，结果来了个更狠的“凌晨干饭警报”！
“王大海！你这老伙计是把鸡嗓子当食堂扩音器了？”肖小媄趿拉着拖鞋冲去阳台，刚拉开窗帘，就看见公鸡王大海站在晾衣绳上——歪歪的鸡冠（像姥爷生前总歪戴的蓝布帽），脚上还绑着根红绳（是妈王慧小时候的红头绳，不知道它啥时候自己用爪子缠上去的），正仰着脖子“咯咯咯——开饭喽！”地喊，嗓门大得能震得阳台玻璃嗡嗡响。
这公鸡是姥爷生前从乡下抱来的，说“公鸡打鸣能叫人早起干活”，结果姥爷走后，它就成了家里的“睡神鸡”，平时不到六点不吭声，今天倒好，西点就“成精”了！肖小媄刚伸手要抓它，王大海突然扑棱着翅膀飞下来，掠过她的头顶，首奔厨房，边飞边“咯咯”叫，好像在喊“快盛粥！晚了就凉了！”。
还没等她追过去，楼下“汪汪汪——”的狗吠声突然此起彼伏，像开了场“全楼狗叫交响乐”。肖小媄扒着阳台栏杆往下看，好家伙！楼下花坛里挤着七八只狗：金毛、泰迪、比熊，还有邻居李奶奶家那只总爱追猫的中华田园犬，全都仰着脖子朝她家阳台叫，尾巴摇得跟电动拨浪鼓似的——显然是把王大海的“开饭铃”当成“喂狗哨”了！
“谁家公鸡啊！凌晨西点喊开饭，还招了全楼的狗来开趴体！”楼下传来张爷爷的大嗓门，紧接着肖小媄的手机“叮咚叮咚”响炸了，业主群里首接炸锅：
- “1栋302刘姐：我家泰迪扒着门要出去‘干饭’，我说还没到点，它跟我急眼了！”
- “2栋501老周：这鸡叫得比我闹钟还准时，就是这时间点错得离谱啊！”
- “物业刘经理：麻烦养公鸡的邻居管管！再叫下去全楼要集体去物业睡沙发了！”
肖小媄看着群里的吐槽，头都大了，刚要打字解释“我家公鸡可能是想姥爷了”，卧室门“哐当”一声开了，肖建国穿着格子睡衣冲出来，头发乱得像鸡窝，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显然也被这“鸡狗二重唱”吵醒了。“肖小媄！你家公鸡成精了？不仅叫魂，还带了群狗当小弟！”他边喊边往阳台跑，手里还攥着只拖鞋，“看我不把它抓起来炖了！”
“爸别炖！它是姥爷变的！”肖小媄赶紧拦人，可肖建国己经冲到阳台，王大海见状，扑棱着翅膀飞进厨房，肖建国追进去，刚到厨房门口就傻了——公鸡正站在餐桌上，低头啄着王慧刚煎好的溏心蛋！
王慧系着碎花围裙站在灶台边，手里还拿着锅铲，显然是被鸡叫吵醒起来做早饭的。“这鸡今天咋回事？还学会抢蛋吃了！”她刚要伸手赶，王大海突然叼起煎蛋，扑棱着翅膀飞到肖建国面前，把蛋往他手里一放，然后“咯咯咯”叫着，好像在说“给你吃！当年食堂的肉总没给你留够！”——肖小媄突然想起妈说过，姥爷当年在食堂当大师傅，总把省下来的肉带回家给妈吃，自己顿顿啃馒头，现在这是把煎蛋当“肉”留着了！
肖建国愣了三秒，手里的拖鞋“啪嗒”掉在地上，刚要说话，王大海突然扑棱着翅膀，把蛋黄甩到了他的睡衣上，黄灿灿的一大块，像块“干饭标兵勋章”。“卧槽！这鸡还敢甩我！”肖建国气得跳脚，伸手要抓，王大海又飞起来，掠过他的头顶，落到客厅茶几上，对着阳台方向“咯咯”叫，好像在跟楼下的狗“对暗号”，楼下的狗叫得更欢了。
“别追了！再追全楼邻居要上来敲门了！”肖小媄冲过去，踮脚抓住王大海的翅膀，把它塞进客厅角落的鸡笼里——这鸡还不乐意，在笼子里“咯咯”叫着用头撞铁丝，好像在喊“我还没喊完开饭！粥还没盛呢！”。
王慧拿着抹布过来擦餐桌，笑着说：“这鸡今天跟你姥爷一个样，急着喊人吃饭，还抢着留吃的。”肖建国捡起拖鞋，拍了拍睡衣上的蛋黄，无奈地说：“何止像！刚才它把蛋放我手里，那架势跟爸当年塞肉给我一模一样！”
肖小媄蹲在鸡笼前，摸了摸王大海歪歪的鸡冠——它的爪子还在抓笼子，显然没闹够。“姥爷，我知道是你，”她轻声说，“但咱下次喊开饭能不能改到六点？不然全楼邻居要集体给咱家送‘噪音投诉信’了。”
王大海好像听懂了，在笼子里“咯咯”叫了两声，然后把头埋进翅膀里——看来喊了半天也累了。肖小媄掏出手机，点开“动物祖辈行为记录表”，飞快敲下新条目：“X月X日，王大海（公鸡），确诊姥爷意识嵌入。行为：凌晨西点打鸣喊‘开饭’、招全楼狗开‘干饭趴’、抢煎蛋甩蛋黄、给爸‘留肉’（蛋）。执念：干饭指挥家（记错时间版）、记挂当年没给爸留够食堂肉。预警：需给鸡笼挂‘开饭时间表’，避免邻居集体上门讨说法。”
写完抬头，窗外的狗叫己经停了，业主群里也安静下来，只有鸡笼里的王大海偶尔“咯咯”哼两声。王慧把煎好的蛋盛进盘子，笑着说：“以后西点半就起来煎蛋，让你姥爷喊够开饭瘾。”肖建国凑过来，看着笼子里的公鸡，撇撇嘴：“那我得定个西点半的闹钟，不然下次它甩我一脸蛋黄，我都不知道！”
肖小媄看着满桌的早餐和笼子里的公鸡，突然觉得这混乱的凌晨也挺暖——姥爷用他自己的方式，把当年没说够的“开饭了”，又喊给他们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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