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两点，肖小媄被客厅传来的“窸窸窣窣”声吵醒——不是香猪王桂香拱塑料袋的动静，也不是公鸡王大海打鸣的前兆，倒像是爪子扒拉沙子的声音，混着几声低低的“嗷呜”，调子沉得像爷爷生前没说完的话。
她揉着眼睛摸出卧室，客厅只开着盏小夜灯，暖黄的光落在阳台方向，刚好照到个黑白相间的影子：边牧肖慈南正蹲在橘猫张翠花的猫砂盆前，脖子上的旧军帽歪歪挂着，一只爪子扒拉猫砂，另一只爪子死死叼着个皱巴巴的牛皮纸信封，信封边角都被口水浸软了。
“爷……爷爷？你大半夜不睡觉搞‘地下党活动’呢？”小媄压低声音喊，生怕吵醒爸妈。边牧听见动静，身子一僵，叼着信封的嘴松了松，却没回头，反而更快地用爪子往猫砂盆里扒沙子——猫砂溅得满地都是，还沾了他一爪子，像刚从工地回来的“邋遢兵”。
“嗷呜……家书……”边牧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和平时喊“出操”的洪亮完全不一样，“老陈……对不起……弄丢了……”
小媄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走过去——这是边牧第二次断片喊“老陈”了，上次是对着爷爷和老陈的合影，这次首接叼了个信封。她蹲下来想摸边牧的头，却被他躲开，爪子还把信封往猫砂盆里按了按，好像要埋得严严实实才甘心。
“埋这儿？你不怕姥姥（橘猫）明天挠你啊？”小媄吐槽着，伸手想把信封拿出来，边牧却突然用身子护住猫砂盆，嘴硬地“嗷呜”：“战……战术隐藏！猫砂盆……敌人想不到！”
这话刚说完，沙发底下突然传来“喵”的一声——橘猫张翠花被吵醒了，圆滚滚的身子从沙发缝里钻出来，眼睛旁边的黑斑在夜灯下像块小补丁。它看见边牧扒自己的猫砂盆，立刻炸毛，尾巴竖得像根棍子，对着边牧的腿“啪”地扫了一下，好像在说“谁让你动我地盘的？”
边牧吓得一哆嗦，叼着信封差点掉进猫砂盆，却还是嘴硬：“张……张翠花！我这是‘军事演习’！考验你……领地防御能力！”橘猫根本不吃这套，跳上猫砂盆边缘，用爪子拍边牧的耳朵，边拍边“喵喵”叫，小媄翻译：“姥姥说‘演习滚去阳台，别霍霍我猫砂’！”
正闹着，香猪王桂香套着三个塑料袋，从窝里摇摇晃晃地拱出来，鼻子上还沾着根猫毛——估计是刚才被橘猫扫到的。它看见边牧护着猫砂盆，还以为有好吃的，凑过来想拱，结果被边牧一爪子拍开：“别拱！这是‘机密文件’！不是你的塑料袋！”香猪“哼哼”着退回去，委屈地窝在沙发边，塑料袋“窸窣”响，像在偷偷哭。
小媄趁机把信封从猫砂盆里抢出来——信封上还沾着猫砂，正面歪歪扭扭写着“老陈家收”，字迹和爷爷生前的一模一样，就是纸都发黄发脆了，好像一碰就碎。她翻开信封，里面空空的，只有片干枯的梧桐叶，边缘卷得像爷爷当年皱着的眉头。
“爷，这是你当年准备给老陈的家书？”小媄轻声问，边牧不再嘴硬，耳朵耷拉下来，蹲在地上用爪子扒拉猫砂，好像在认错：“嗷呜……当年……火车上挤……弄丢了……找了好久……”
小媄想起第26章翻出的那张黑白照片——爷爷和老陈站在机械厂门口，背后是“安全生产”的标语，背面写着“老陈，1985”。那时候爷爷还年轻，头发没白，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把“愧疚”埋在猫砂盆里，嘴硬说是“战术隐藏”。
“丢了就丢了，我不是帮你找到老陈的儿子了吗？”小媄摸了摸边牧的头，他耳朵上的白毛沾了点猫砂，像爷爷生前没梳整齐的白发，“下次别埋猫砂盆了，姥姥会挠你的，埋阳台花盆多好，还能跟你埋的硬币作伴。”
边牧“嗷呜”了一声，好像听懂了，却突然站起来，叼着信封往阳台跑——他要把“机密文件”转移到花盆里！结果刚跑到阳台，就看见公鸡王大海站在椅背上，吓得赶紧躲到小媄身后——公鸡虽然怕鹦鹉太奶奶，但平时也怕边牧的“权威”，这会儿缩着脖子“咯咯”叫，好像在说“我啥也没看见”。
小媄笑着把信封收好，打算明天把梧桐叶夹进爷爷的旧相册里。边牧见“机密文件”被拿走，又开始嘴硬，叼着军帽往小媄爸的卧室走：“肖建国！出操！”结果刚走到门口，就被出来喝水的肖建国撞见：“大半夜出啥操？你这狗咋还叼着个信封？爪子上咋全是猫砂？”
边牧立刻把信封藏到身后（用爪子夹着），嘴硬道：“嗷呜……战术……战术训练！猫砂是‘伪装涂料’！”肖建国听得一头雾水，指着边牧说：“这狗最近越来越奇怪了，半夜搞训练，还涂‘伪装涂料’，小媄，你明天带它去宠物医院看看！”
小媄赶紧打圆场：“爸，它就是白天睡多了，半夜精力旺盛！我带它回阳台‘训练’，不吵你了！”说着把边牧拉到阳台，边牧还在嘴硬：“我没病！肖建国不懂‘军事战术’！”小媄笑着点头：“对对对，爷爷最懂战术了，下次埋花盆，别埋猫砂盆了，好不好？”
边牧终于不嘴硬了，蹲在阳台的花盆前，用爪子轻轻扒了个小坑，把爷爷的旧军帽放进去，又盖了点土——这次没埋信封，埋的是他的“战术帽”。小媄看着他的样子，低头在手机记录表上打字：“第41章爆笑事件：边牧爷爷半夜断片喊‘家书’，把旧信封埋进姥姥的猫砂盆，嘴硬‘战术隐藏’；被姥姥拍耳朵、香猪抢食、公鸡围观，闹得全家鸡飞狗跳；信封里只有片梧桐叶，是爷爷藏了一辈子的愧疚——原来再嘴硬的爷爷，也会把遗憾埋在最‘隐蔽’的地方，哪怕是猫砂盆。”
夜风吹进阳台，带着点凉意，边牧蹲在花盆前，像个守护秘密的老兵。小媄摸了摸他的头，心里软乎乎的：“爷，老陈的儿子己经收到照片了，你的遗憾，我们帮你补回来啦。”边牧“嗷呜”了一声，用头蹭了蹭她的手——这次没嘴硬，只是安安静静地蹲着，好像在跟老陈说“对不起，找晚了”。
客厅里，橘猫跳回猫砂盆，仔细扒拉着被埋过的地方；香猪窝在塑料袋里，“哼哼”着睡熟了；公鸡缩在椅背上，偷偷打了个盹。小媄抱着信封走回卧室，把梧桐叶夹进相册——爷爷和老陈的照片旁边，多了片带着猫砂味的叶子，像个荒诞又温暖的秘密，藏在这个“动物祖辈养老院”的深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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