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幼军营的校场上,日复一日地回荡着少年们操练的呼喝声、马蹄踏地的奔腾声,以及教官的口令声。这支由孩童王爷统领的少年军,在一种近乎“野蛮生长”却又纪律严明的模式下,飞速地蜕变着。
朱权几乎将所有的课余时间都泡在了军营里。他不再仅仅是一个旁观者和下令者,而是尽可能地参与到训练中去。西百米障碍场上,他努力迈着小短腿尝试跨越(多数时候需要侍卫抱过去);马场上,他咬着牙在一次次的摔落中学习控马;甚至晚上给军官们上文化课时,他也坚持一起学习,营造出一种同甘共苦的氛围。
这种“与我同行”的姿态,极大地激励了这些出身卑微的少年。他们看到尊贵的小王爷并非只是来玩闹,而是真心实意地与他们一同吃苦流汗,心中的归属感和效死之心便愈发强烈。
在关注训练的同时,朱权也开始思考装备问题。好的士兵需要好的装备。然而,传统的铁甲对于这些还在长身体的少年来说过于沉重,且造价高昂。他想起前世看过的资料,明代中后期似乎流行过一种相对轻便的布面甲。
他立刻找来军器具的工匠,凭借记忆描述了一番:用厚实的棉布为面,内嵌铁片,用铜钉固定,制成一种轻便且具有一定防护力的甲胄,并特意要求做成不起眼的白色或灰色,便于在北方雪原或夜间隐蔽行动。
工匠们依言尝试打造了几套。成品出来后,朱权亲自让人试穿并进行简单的劈砍和箭矢测试。结果令人惊喜!这种布面甲在保证灵活性的同时,防御力相当不错,尤其对劈砍和流矢的防护效果良好,造价却远比全身铁甲低廉!
朱权大喜。但他并没有被兴奋冲昏头脑。他很清楚,这些少年正处于身体发育的快速期,现在量身定做的甲胄,可能明年就穿不下了。大规模装备,不仅浪费钱,也浪费资源。
于是,他再次找到太子朱标,陈述利害,成功拿到了一份手令。他要求军器具每月只需为幼军营提供数十套这种白色布面甲即可,无需大量赶制。一方面,只给那些基本停止长高、或者表现极其优异、作为标兵的少年配备,作为奖励和荣誉的象征;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的“盐利”分红在支付了高昂的伙食、马匹、日常开销后,确实有些捉襟见肘,必须精打细算。
他将这有限的甲胄资源,变成了一种激励手段。每月考核中,综合表现最优异的那一队少年,才能获得穿戴白色布面甲的资格,首到他们长高穿不下,或者下一次考核被更优秀的人取代。
然而,朱权觉得仅仅有甲胄作为奖励还不够。他需要一种更具象征意义、更能激发所有人荣誉感和竞争心的东西。
他想到了前世看过的各种军队中的荣誉勋章、荣誉称号,以及……荣誉佩刀!
一个念头在他脑中成形。他再次动用自己那“微薄”的私房钱(主要是朱元璋和马皇后平时赏赐的金瓜子、银豆子),请来了京城最好的刀匠。
他没有要求打造多么华丽昂贵的宝刀,而是提出了几个明确的要求:刀型要简洁凌厉,便于实战;刀身要采用好钢,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大明:从老朱的旁白开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必须锋利坚韧;刀柄和刀鞘要用朴实的硬木和皮革,但要刻上特殊的徽记——一朵小小的、凌寒独自开放的腊梅花。
他要打造的,不是装饰品,而是真正属于勇士的、代表最高荣誉的战刀!
数日后,刀匠呈上了三把符合要求的横刀。朱权试了试,手感、重量、平衡性都相当不错,锋锐程度也远超一般军中标配的腰刀。
他对此非常满意。在一个月色皎洁的晚上,他将全军集合在校场之上。
三千少年鸦雀无声,目光都聚焦在点将台上那个小小的身影,以及他面前桌案上那三把覆盖着红布的长条状物体上。
朱权深吸一口气,用他所能发出的最清晰、最严肃的声音说道:“我们幼军营,自成立之日起,便与别的军队不同!我们要吃的苦,比别人多!要学的东西,比别人多!将来要立的功,也要比别人多!”
“为此,本王特设‘月度考评魁首’之荣!自今日起,每月大比,综合成绩最优异者,不仅可获得白袍布面甲,更可获赐此刀!”
说着,他猛地掀开了红布!
三把造型简洁、线条流畅、在月光和火把下泛着幽冷寒光的横刀,赫然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少年们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起来,眼中迸发出极度渴望的光芒!对于军人而言,一把好刀的吸引力是无与伦比的!
朱权继续说道,声音带着一种神圣感:“此刀,名为——‘雪饮’!”
雪饮!这个名字如同带着北地的寒风和冰雪的凛冽,瞬间刻入了所有少年的心中!
“何以名‘雪饮’?”朱权朗声道,“只因我辈志向,在朔北,在草原!将来,我们要踏破贺兰山缺,我们要饮马瀚海湖畔!我们要让敌人的鲜血,染红塞外的白雪!此刀,当伴随勇士,痛饮匈奴血!”
虽然用词稚嫩,但那豪情壮志,却点燃了台下三千颗年轻的心!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那三把“雪饮”刀,拳头紧紧握起!
“今日,便赐予本月考评前三的百人队队正!”朱权亲自将三把“雪饮”刀,颁给了三名激动得浑身颤抖的少年军官。
那三名少年军官接过梦寐以求的宝刀,只觉得重如山岳!他们“唰”地一声抽出雪饮刀,刀身在月光下划出冰冷的弧线。三人互视一眼,猛地将刀举向空中,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
“雪饮所指!誓死不退!”
“雪饮所指!誓死不退!”
“雪饮所指!誓死不退!”
台下的三千少年受其感染,也纷纷举起拳头,跟着疯狂呐喊,声浪震天动地!
从此,“雪饮”刀成为了幼军营至高无上的荣誉象征。每一个少年都梦想着有朝一日,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那把代表着力量、勇气和荣耀的战刀,成为“雪饮”勇士的一员。这支军队的魂,正在被一点点地铸造出来。而朱权,看着台下群情激昂的少年们,知道自己的心血没有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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