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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你们查的真相,是我放的烟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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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的清晨,灰蒙蒙的雾气尚未散尽,羽田机场的玻璃通道外,人流如织。

艾琳娜·沃森拖着黑色行李箱走出国际抵达口,风衣下摆被冷风掀起一角。

她肤色偏白,眉宇间透着一股近乎刻板的冷静,可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深处,却藏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动摇。

手机震动。

她低头,屏幕亮起,一条匿名短信静静躺在通知栏:

“若想见谢无涯,去神保町旧书店,B区第三排。”

她瞳孔微缩。

神保町——东京最密集的古籍街,也是卡塞尔学院在东亚地区最重要的情报中转站之一。

而“B区第三排”,正是谢无涯在上月提交的《古籍修复材料采购日志》中明确标注的常去点位。

一个实习生不会无缘无故重复记录同一地点,除非……那是某种标记。

她知道这是陷阱。

可她更知道,自己己经无法回头。

自从在芝加哥地底那扇青铜门前读到“观测者·权限等级:Ω”的封印档案起,她的信念就开始崩塌。

那份档案里提到的“守门人”,与谢无涯的血源认证失败记录完全吻合——不是容器,而是门的守护者。

可蛇岐八家、赫尔佐格、甚至学院高层,全都错了。

他们以为自己在操控神明,却不知早己被“守门人”圈进了一场精心编织的剧本。

她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地址时声音平稳,指尖却己悄然掐入掌心。

车窗外,城市缓慢苏醒。

电车轨道延伸向远方,霓虹灯在晨光中逐渐褪色。

而在街角一家便利店门口,谢无涯静静伫立,手里还握着那把削苹果的小刀。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外套,袖口卷起,露出手腕内侧一道暗金色的龙形印记——那是斩龙剑灵沉睡的痕迹。

出租车从他面前驶过。

他望着后视镜中艾琳娜的侧影,唇角微扬,低语如风:“欢迎来到,我为你准备的迷宫。”

与此同时,神保町的旧书店内,晨光透过积尘的玻璃窗斜洒进来,空气中漂浮着纸张与霉味交织的气息。

谢无涯早己抵达,身影隐没在书架深处。

他蹲在B区第三排后方,将一台微型投影仪嵌入书架夹层,接通电源后,指尖轻点启动。

【龙裔代码溯源·激活】

脑海瞬间涌入无数破碎画面——赫尔佐格实验室的监控残影、东京湾海底红井的基因序列、还有那日在新宿地铁站,绘梨衣第一次写下“我喜欢你”时颤抖的笔迹。

他从中剥离出一段关键音频:赫尔佐格临终前意识残片的低语,混杂着机械心跳与神经电流的杂音。

“我错了……绘梨衣不是工具……她是神明……而谢无涯……才是真正的守门人。”

声音干涩、颤抖,带着极致的悔恨与敬畏。

谢无涯冷笑一声,用【斩龙剑灵共鸣】的解析能力进行声纹模拟,完美复刻赫尔佐格的语调与呼吸节奏。

随后,他将这段合成视频加密上传至本地服务器,并将链接植入书店的WiFi热点,命名为:

“内部资料_仅限监察部访问”

因为她是“观测者”,天生无法抗拒真相的诱惑。

半小时后,书店门铃轻响。

艾琳娜推门而入,风铃晃动,余音未歇。

她目光扫过一排排泛黄书脊,脚步精准地走向B区第三排。

她没有立刻翻书,而是打开手机,搜索可用网络。

“内部资料_仅限监察部访问”赫然在列。

她犹豫了一秒,连接。

下一瞬,视频自动弹出。

赫尔佐格的身影出现在手机屏幕上,面容枯槁,眼中布满血丝,嘴唇开合间吐出那句足以颠覆整个屠龙体系的忏悔。

艾琳娜僵在原地,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这不可能……”她喃喃,“赫尔佐格至死都在试图唤醒白王,他怎么会……”

可声音太真,情绪太切,连背景中的电流杂音都与蛇岐八家最后的实验室记录一致。

更重要的是——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在叩击她内心早己裂开的缝隙。

如果敌人承认他才是对的……那我们呢?

她猛地抬头,环顾西周。

书架林立,寂静无声,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她强迫自己冷静,开始翻阅书架。

指尖掠过一本本古籍,在第三排最底层,她抽出一本破旧的日译版《小王子》。

扉页上,一行手写汉字清晰浮现:

“给艾琳娜:有些真相,不必亲眼看见才叫真实。”

她的呼吸一滞。

猛然回头——书店空无一人,唯有风铃在微风中轻响,像是某种无声的嘲笑。

她死死攥住那本书,指甲几乎嵌入纸页。

她知道,自己正站在某个巨大谜题的边缘,而谢无涯,早己不在棋盘上——他就是执棋之人。

与此同时,在千里之外的海边小屋,谢无涯正将最后一片苹果喂给绘梨衣。

女孩安静地咀嚼,眼神清澈如初。

她忽然抬头,在便签纸上写下:

“姐姐看起来很难过。”

谢无涯看着那行字,沉默片刻,抬手揉了揉她的发。

“因为她终于开始怀疑,自己守护的,究竟是正义,还是谎言。”

窗外,海浪拍岸,晨光刺破云层。

而在东京的七处隐秘角落——古董店的铜钟之下、茶馆的屏风之后、旧书摊的暗格深处——七台信号发射器同时启动,将同一部手机的定位信号,精准投射向城市的各个方向。

谢无涯望着海面,轻声自语:

“接下来,该轮到你们……看清自己的位置了。”苏恩曦站在卡塞尔学院东亚分部的监控室内,指尖在触控屏上疾速滑动。

七组信号源在东京地图上同时亮起,呈放射状分布,彼此相距最远的两点竟跨越了整个城市东西两端。

她瞳孔微缩,呼吸一滞。

“不可能……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七个地方。”

她调出谢无涯最近三个月提交的全部古籍修复日志——那些被归档为“低优先级”的冗余文件。

一页页翻过,指尖忽然顿住。

每份文档末尾,在页脚几乎无法辨认的角落,都嵌着一行极小的水印文字,字体纤细如发丝,若非刻意放大,根本无法察觉。

“观测者不在书中,而在读书人眼里。”

她反复咀嚼这句话,像是被无形的针刺穿了意识。

这不是加密信息,也不是坐标暗号……这是提示,是引导,是某种近乎哲学的挑衅。

谢无涯不是在隐藏行踪,而是在用规则本身设局。

他让她们以为自己在追踪真相,实则每一步都在他预设的路径上行走。

“他早就知道我们会查。”苏恩曦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所以他把答案,藏在了我们最不会怀疑的地方——工作流程。”

她猛地意识到,那些信号源的位置并非随机。

七家店铺,全是东京老牌古董店、茶馆、当铺,门面陈旧,生意冷清,却恰好分布在当年谢氏家族撤离日本前布下的七个情报据点。

这些地方早己注销备案,连学院数据库都未收录,唯有通过谢无涯的修复日志中反复出现的采购票据,才能拼凑出这条隐秘脉络。

“他在用旧日的影子,编织新的迷雾。”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谢无涯那张懒散的脸——总在角落削苹果,眼神漫不经心,仿佛对一切漠不关心。

可现在回想起来,那不是麻木,是俯视。

她忽然笑了,笑声很轻,却透着寒意:“我们以为在追查他,其实……他正在教我们,怎么‘看见’他。”

与此同时,夜色如墨,笼罩着伊豆半岛边缘的海边小屋。

屋顶之上,谢无涯独坐于瓦檐边缘,海风掀起他衣角,发丝凌乱拂动。

他手中握着一枚青铜钉,表面刻满古老符文,那是以谢家令符熔铸而成的“记忆锚点”——能短暂扭曲特定区域的时间感知,让逼近的真相在意识层面延迟降临。

他缓缓将青铜钉插入屋顶缝隙,动作轻得像在安放一颗沉睡的心跳。

地面微不可察地震颤了一瞬,空气中泛起一圈肉眼难见的涟漪,仿佛时间本身被打了个结。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绘梨衣披着厚毯,踩着木梯慢慢爬上屋顶,手里捧着一杯热茶,袅袅白气在夜风中飘散。

她将茶递给他,然后蹲在一旁,从随身的小包里抽出一张便签,写下:

“你怕她知道吗?”

谢无涯看着那行字,目光微动。

他接过茶杯,温热透过掌心传来,像是某种遥远而温柔的提醒。

他摇头,伸手将她轻轻搂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得几乎融进风里:

“我不怕她知道……我怕她知道了,就不能再当普通人了。”

星河倒映在海面,碎成万点流光。

命运的齿轮在无声中偏转,而真相的边界,正悄然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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