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幻境挣扎，真情流露
柳志康一脚踏出楼梯口，头顶那声“志康，我们谈谈吧”还在回荡。他没停步，手腕上的印记像被烙铁烫过，整条胳膊都麻着，可他知道现在不能退。
包厢门就在眼前，虚掩着，从缝里透出暖黄的光。他伸手推门，门没锁，吱呀一声滑开。
林小柔坐在沙发中央，穿着那条他熟悉的米白色连衣裙，头发松松挽起，耳坠是珍珠的，一晃一晃。她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点委屈，又有点倔。
“你终于肯见我了？”她声音轻，像从前下雨天躲在便利店门口，等他送伞来时那样。
柳志康没说话，站在门口没动。
这不对劲。他刚从地下主机房冲上来，系统己经启动反制协议，怎么可能让她好好坐在这儿，像没事人一样等他？
可她太像了。呼吸的节奏，指尖无意识绕发尾的小动作，甚至连脚踝交叉的角度都一模一样。
“你躲我这么久，是不是还在怪我当初……”她顿了顿，眼眶有点红，“可我也后悔了，行不行？”
柳志康喉咙动了动。他记得她说分手那天，也是这样低着头，说“你太老实了，配不上我”。那时候他一句话没说，转身走了，连伞都没撑。
现在她却说后悔？
他往前走了一步，鞋底在地毯上压出浅浅的印。房间温度偏高，空气里飘着一股熟悉的精油味，混合着某种电子设备运行时的微焦气息。
“你不是来谈分手的。”他开口，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还稳。
林小柔抬眼，笑了下，“那你说我是来干嘛的？”
“系统让你来的。”他盯着她，“任务099，现实同步启动。你要我再分一次，把数据补全。”
她脸上的表情没变，可眼神闪了一下，像信号不良的屏幕，轻微抖动了一帧。
“你在说什么啊？”她站起身，朝他走近，“我就是想你了，不行吗？我们重新开始，这次我什么都不要求，行不行？”
她伸手想碰他手臂，柳志康猛地后退半步。
皮肤下的紫色印记突然抽搐，一阵刺痛顺着血管往上爬。耳边响起系统提示音，机械女声首接在他颅内响起：
【检测到情感波动，真实情绪识别中……请唤醒真实情感，否则判定任务失败。】
失败？他冷笑。失败意味着什么？意识被吞噬？还是首接变成系统里的一个数据包？
林小柔又靠近一步，声音软下来：“志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明明最心软了，我一哭你就慌，现在怎么……这么冷？”
她说得对。以前她一掉眼泪，他能连着三天给她送早餐，就为了看她笑一下。
可现在他知道，那不是爱，是条件反射。是系统给她的任务，也是给他设的局。
“你不是她。”他说。
“我是。”她立刻接话，语气急了，“我比谁都清楚你。你喜欢吃辣但不敢点，看电影总挑后排中间，手机壳换了八个，全是黑色的——这些，系统能编出来吗？”
柳志康呼吸一滞。
这些细节，连李大宝都不知道。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一开始就错了？是不是她真的后悔了？是不是……他不该这么狠？
印记的痛感突然加剧，像是有东西在往他脑子里钻。记忆开始混乱，去年冬天滑雪场的画面、烧烤摊上张经理的笑脸、地下主机房的红灯，全都混在一起。
他扶住墙，额头冒汗。
“你别挣扎了。”林小柔的声音温柔下来，手轻轻搭上他的肩，“回来吧，我们都别折腾了。你累了，我也累了。”
那一瞬间，他几乎要点头。
可就在他张嘴的刹那，一段声音从走廊外飘了进来，断断续续，像是扰的广播：
“——翻墙！我说了多少次别翻那堵墙！狗都养熟了你还去惹它！”
是李大宝的声音。
柳志康猛地抬头。
那是高二那年的事。学校后墙外是片荒地，李大宝非说那边有野草莓，拉着他半夜翻墙出去。结果狗主人早设了陷阱，两条大黑背冲出来，追了他们三条街。他鞋都跑丢了一只，李大宝边跑边骂，嗓子都喊劈了。
这事只有他们俩知道。连他爸妈都没告诉。
林小柔不可能知道。
他盯着眼前的人，声音冷下来：“你记错了。”
“什么？”
“我不喜欢吃辣。”他说，“我怕辣，吃一口就冒汗。而且我手机壳上个月换了，是蓝色的，带个卡通猪。”
林小柔的表情僵住。
“还有，”他往前一步，“我从来没在电影院坐过中间排。我晕3D，从来只看2D场，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猛男是怎么炼成的 坐第一排。”
她后退了半步，嘴唇微微发抖。
【真实情感识别成功，幻境稳定性下降】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房间的光线开始波动，像老式电视信号不稳。林小柔的身影边缘出现锯齿状的扭曲，连声音都开始断续：“志……康……别……否……认……感……”
“你不是她。”他重复一遍，声音更重，“真正的她，连我生日都记错过。她说我属狗，其实我属兔。她从没在乎过这些细节。”
他抬起手，盯着手腕上那道紫黑色的印记，“你们拿她的记忆拼了个假人，可拼不出她不在乎我的样子。”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包厢剧烈震动。
墙面像水波一样荡开，沙发、茶几、灯光全都扭曲成条状，最后崩解成一片灰白数据流。林小柔的身影在消散前最后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柳志康站在原地，呼吸粗重。
西周恢复安静，只剩下头顶通风口的微弱风声。
他刚要迈步，忽然听见外面传来新的声音。
“哎？这门怎么开着？”
是李大宝的声音，清清楚楚，从走廊另一头传来。
“我说老柳，你真在这儿？我刚路过前台，看见你名字在预约单上，还以为系统又抽风了！”
柳志康愣住。
他没打电话给李大宝。系统封锁了所有联系人，他根本发不出消息。
可李大宝确实来了。
“你不会真来做按摩吧？”李大宝的脚步声靠近，“这地方贵得要死，上次我进去问了个价，首接把我吓退了会员资格！”
柳志康没回答，只是低头看了眼手机。
屏幕亮着，通讯录里，李大宝的名字静静躺在列表里，头像还是那张他俩在KTV鬼吼的照片。
系统没删他。
或者说，没来得及。
他忽然明白过来——刚才那句“翻墙被狗追”，不是广播，是李大宝真的在说话。而他的喊话，穿透了幻境的屏蔽层。
因为他喊的是只有他们知道的事。
真实，才是破局的钥匙。
他深吸一口气，抬脚往外走。
包厢外，走廊灯光正常，地毯平整，墙上挂着“皇家至尊”的烫金招牌。李大宝正站在拐角，手里拎着杯奶茶，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篮球衫，看见他出来，咧嘴一笑：“哟，脸色这么难看，技师下手太重了？”
柳志康没笑，走过去，一把抓住他肩膀。
“你来得正好。”他说，“我需要你帮我做件事。”
“啥事？”李大宝被他抓得一愣。
“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他盯着对方眼睛，“你记住，别信看到的，只信听到的。尤其是……我说的那些蠢事。”
李大宝眨眨眼，“你该不会是被按摩按出幻觉了吧？”
柳志康没松手，“你只要答应就行。”
李大宝耸耸肩，“行呗，谁让我是你兄弟。再说了，你那些黑历史我闭着眼都能数出来——”
“比如？”柳志康问。
“比如大一那年你追学姐，写情书让全班传阅，结果传到辅导员手里，你被叫去谈话，回来还非说那是‘扩大影响力’。”他笑出声，“还有一次你喝醉了，非说宿舍楼有外星人，拿拖把当激光枪，把宿管大爷追了三条走廊。”
柳志康嘴角动了动。
这些事，系统编不出来。
他松开手，转身朝电梯间走。
李大宝跟上，“哎，你去哪儿？”
“去把剩下的文件发出去。”他说，“这次，用最土的办法。”
“啥办法？”
“打印。”他按下电梯按钮，“然后一家一家发传单。”
李大宝愣住，“你疯啦？那得印多少张？”
“不多。”他掏出手机，调出刚传完的文件夹，“就九十八个任务，每个印一百份，九千八百张。”
电梯门开了，冷光洒出来。
李大宝看着他，“你真打算把这玩意儿闹得人尽皆知？”
“不然呢？”他走进去，按下一楼，“系统靠秘密运行，那就让它晒太阳。”
李大宝挠挠头，嘀咕：“可这也太……”
柳志康回头看他，“太什么？”
“太猛了。”他咧嘴一笑，“不愧是猛男养成系统出来的。”
电梯门开始关闭。
就在合拢前的一瞬，柳志康忽然想起什么，伸手挡住门。
“对了。”他说，“下次别穿这件篮球衫来会所。”
“为啥？”
“上次你站门口喊‘翻墙被狗追’，前台都报警了。”
(http://www.220book.com/book/6PTI/)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