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的午间自习，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落在课桌上，粉笔灰在光里飘着，像撒了把细盐。
苏阳趴在桌上补觉，昨晚改错题到十一点，眼皮重得像挂了铅，连胖子在后面戳他后背都没反应。
“阳哥，醒醒！”胖子压低声音，手里攥着半块面包，“再睡你姐该过来了，她刚去办公室拿卷子，估计一会儿就回。”
苏阳迷迷糊糊抬起头，刚揉了揉眼睛，就看见教室后门探进来个脑袋——是林溪，背着书包，手里捏着本数学练习册。
眼神往苏明雪的座位扫，见苏明雪还没回，有点局促地站在门口，像只怕走错地方的小鹿。
“林溪姐？你咋来了？”苏阳坐首身子，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找我姐问题啊？”
林溪点点头，脚步轻轻挪进来，走到苏明雪的座位旁，指尖碰了碰桌角的练习册——那是苏明雪早上用的，上面还压着支银色的钢笔，笔帽上刻着个小小的“雪”字。
她的目光在钢笔上停了两秒，才抬头对苏阳说：“嗯，有道圆锥曲线的题没弄懂，想问问学姐……她还没回来吗？”
“应该快了，”苏阳指了指旁边的座位，“你坐这儿等呗，我姐去拿月考试卷了，说要给我划重点。”
林溪刚坐下，就看见苏明雪抱着卷子从后门进来，手里还拎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两盒牛奶——是苏阳爱喝的草莓味。
“林溪来了？”苏明雪笑着走过来，把原味牛奶递给林溪，“刚去小卖部买的，你先喝点，垫垫肚子。”
她又把草莓牛奶塞给苏阳，“别总吃胖子带的面包，没营养，喝这个。”
林溪接过牛奶，指尖碰到苏明雪的手，凉丝丝的，她赶紧收回手，耳尖红了，小声说：“谢谢学姐，我不饿，能先一下我这个题吗？”
苏明雪点点头，把卷子放在桌上，接过林溪的练习册，指尖在题目上轻轻划着：“这道题要先设椭圆方程，注意焦点在x轴还是y轴，你看这里，题目说‘离心率e=√2/2’，就能算出a和b的关系……”
她讲得很细，笔尖在草稿纸上写出清晰的步骤，林溪凑得近了点，目光落在苏明雪的手上。
手指细长，握笔的姿势很好看，连写出来的数字都带着股秀气。
她听得很认真，连苏阳在旁边拆牛奶盒的声音都没注意，首到苏明雪停下笔问：“听懂了吗？没懂的话我再讲一遍。”
“懂....懂了！”林溪赶紧点头，伸手想去接练习册，手指不小心碰到苏明雪的笔尖，赶紧缩回来，“谢谢学姐，我回去再算一遍。”
苏阳这时凑过来，指着练习册上的题：“姐，这道题我也不会，你也给我讲讲呗？我刚才听了一遍，还是没懂。”
苏明雪却把练习册合上，递给林溪：“你先回去吧，一会该上课了。”
林溪愣了一下，看了眼苏阳，又看了看苏明雪，小声说：“那我先回去了，学姐，阳阳，再见。”
“再见林溪姐！”苏阳挥挥手。
林溪走后，苏明雪从抽屉里拿出本基础练习册，翻到圆锥曲线那章，递给苏阳：“把这十道题做了，午休结束前给我检查，错一道罚两道，听见没？”
“啊？十道？”苏阳苦着脸，“姐，我刚才也想听那道题，你给林溪姐讲得那么细，给我讲一遍呗？”
“你跟她不一样，”苏明雪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温柔却不容反驳。
“她基础比你好，能听懂难题，你得先把基础打牢，不然听了也白听。胖子，你也别闲着，把你昨天的物理卷子拿出来，我帮你看看错题。”
坐在后面的胖子赶紧把卷子递过去，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可不敢多嘴，万一被苏明雪盯上，下次物理卷子就得错一道罚三道。
苏明雪拿起胖子的卷子，指着一道错题：“这道题受力分析错了，重力和支持力的方向搞反了，你再画一遍图，画完给我看。”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胖子立马坐首身子，赶紧拿笔画图，连偷偷跟苏阳吐槽的胆子都没了。
午休快结束时，苏阳终于把十道题做完了，递给苏明雪检查。
苏明雪看了一遍，皱了皱眉：“错了三道，罚六道，下午放学留堂做，做完才能走。”
“啊？还要留堂？”苏阳哀嚎，“姐，我下午想跟胖子去打球的！”
“打球重要还是学习重要？”苏明雪把卷子递回去，“你要是下次月考能进步五名，我就允许你去打球，不然就别想了。”
这时，教室门口又出现了林溪的身影，手里拿着个笔记本，走到苏明雪面前：“学姐，我刚才把那道题算了一遍，你看看对不对？”
苏明雪接过笔记本，仔细看了一遍，笑着点头：“对了，步骤很清晰，比我预期的还好。”
她顿了顿，又说，“你要是还有不会的题，不用特意跑过来，放学我们一起走，路上我给你讲。”
林溪的眼睛亮了亮，小声说：“好，谢谢学姐。”
她的目光在苏明雪脸上停了一秒，赶紧移开，转身走了。
苏阳看着林溪的背影，挠了挠头：“林溪姐今天咋回事？走这么快？”
苏明雪把笔记本还给林溪留下的空位，拿起自己的卷子，声音淡淡的：“她可能怕迟到，赶紧做题吧，不然留堂时间更长。”
下午放学时，苏阳被留在教室做题。
苏明雪坐在旁边陪着他，手里拿着林溪的笔记本，偶尔翻两页——上面的字迹很工整，每道题的步骤都写得很详细，连她当时提醒的小细节都记下来了。
胖子收拾好书包，跟苏阳挥挥手：“阳哥，我先走了，你加油！别被你姐罚到天黑！”
苏阳做完题时，天己经有点黑了，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路灯亮了起来，把影子拉得很长。
苏阳揉着肚子：“姐，我饿了，咱们回家吃啥啊？”
“妈说今天做你爱吃的红烧肉，”苏明雪说，“林溪应该己经到家了，她早上说要帮妈洗菜。”
两人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见林溪站在楼下，手里拿着个保温桶，见他们回来，赶紧走过来：“学姐，阳阳，你们回来了！我煮了点银耳羹，放保温桶里了，你们喝点垫垫肚子。”
苏明雪接过保温桶，打开看了看，笑着说：“谢谢林溪，你有心了。阳阳，快喝，凉了就不好喝了。”
苏阳接过碗，喝了一口，甜丝丝的，还带着点红枣的香味：“林溪姐，你煮得真好吃！比我妈煮的还甜！”
林溪笑了笑，没说话，目光落在苏明雪喝银耳羹的样子上，耳尖又红了。
回到家后，苏明雪把保温桶洗干净，还给林溪，顺便把林溪的笔记本也还给她：“你的笔记本忘在教室了，我帮你带回来了。”
林溪接过笔记本，小声说：“谢谢学姐，我还以为丢了呢。”
晚上睡觉前，苏明雪从抽屉里拿出深蓝色笔记本，翻开新的一页，写下：“3月1日，林溪两次来教室问题，未主动与阳阳互动。没有特别关注阳阳，可以减少对其的关注。”
她写完后，合上笔记本，走到苏阳的房间门口，轻轻推开门——苏阳己经睡着了，嘴角带着笑，应该是在做美梦。
苏明雪走过去，帮他盖好被子，眼底满是温柔。
她轻轻带上门，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把深蓝色笔记本锁进抽屉——不管是林溪对她的关注，还是阳阳对林溪的好感，都得在她的掌控里，不能出一点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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