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十分，苏阳的闹钟还没响，就被窗外的鸟鸣吵得睁开了眼。
苏阳瞬间清醒，一骨碌坐起来，套上外套就往门外冲。
客厅里，苏明雪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忙活，蒸腾的热气从锅里冒出来，混着豆浆的香味飘满整个屋子。
她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卫衣，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纤细的手腕，正拿着勺子轻轻搅动锅里的鸡蛋羹，动作慢得像在雕琢什么宝贝。
“醒了就先去洗漱，”苏明雪回头看他，眼底带着点笑意，“鸡蛋羹再蒸三分钟就好，我给你剥了个茶叶蛋，在盘子里放着，先垫垫肚子。”
苏阳“嗯”了一声，冲进卫生间。
林薇拎着个粉色的书包走进来，看到茶几上的软糖，眼睛一亮，伸手就要拿：“哟，这不是我的软糖吗？”
“那是我的！”苏阳嘴里还含着牙膏泡沫，含糊地喊着，冲过去把软糖抱在怀里，“小冉给我的，你想吃自己买去！”
林薇笑着伸手去抢：“就吃一颗怎么了？你昨天还吃了我半袋薯片呢！”
两人闹作一团，苏明雪端着鸡蛋羹从厨房出来，轻轻敲了敲桌子：“别闹了，再闹鸡蛋羹就凉了。林薇，你的那份在那边，我放了点酱油。”
林薇立马停手，乖乖坐到餐桌旁：“还是明雪懂我！不像某些人，连一颗软糖都舍不得给。”
她说着，还冲苏阳做了个鬼脸。
苏阳哼了一声，吃起鸡蛋羹，蛋黄的油顺着嘴角流下来，苏明雪伸手递过一张纸巾，指尖轻轻擦过他的嘴角：“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刚吃完早餐，门铃又响了。
这次是王浩和小冉，王浩手里拎着个鼓鼓的塑料袋，里面装着油条和豆浆。
小冉则抱着她的兔子玩偶，脸颊红红的，像是有点害羞：“明雪姐，阳阳哥，林薇姐，我们……我们带了点早餐，大家一起吃。”
“不用啦，我们都吃过了，”苏明雪笑着接过塑料袋，把油条放进盘子里，“你们吃吧，吃完我们就去图书馆。”
王浩刚拿起一根油条，门铃第三次响了。
苏阳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打开门，林溪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个巨大的帆布包，里面塞得满满当当，背上还背着个双肩包，看起来像要去旅行。
“明雪学姐！”林溪笑得眼睛都弯了，把帆布包往地上一放。
“我带了我整理的物理笔记，还有我妈烤的蔓越莓饼干，大家复习累了可以吃。对了，我还带了个小台灯，图书馆的灯有时候太暗，怕大家看不清题。”
苏阳看着地上的帆布包，嘴角抽了抽——这哪是来复习的，这是来搬家的吧？
他偷偷看了眼苏明雪，发现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笑着点了点头：“进来吧，先把东西放好，我们马上就走。”
一切准备好后，一行人往图书馆走，早上的阳光很柔和，洒在身上暖暖的。
王浩走在最前面，跟小冉小声嘀咕着什么，偶尔传来两人的笑声。
林薇跟在后面，拿着手机刷着朋友圈，突然笑出声：“哎你们看，网上说‘吾日三省吾身：今天学习了吗？今天摸鱼了吗？今天被老师抓包了吗？’我觉得这话简首是为阳阳量身定做的！”
苏阳不服气地反驳：“我什么时候摸鱼了？我昨天还做了五道物理大题呢！”
“哟，做五道题就骄傲了？”林薇挑眉，“明雪昨天帮你改的时候，还说你三道都错了呢！”
苏阳的脸瞬间红了，刚想反驳，苏明雪就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没关系，慢慢来，今天我再给你讲一遍，肯定能懂。”
林溪走在旁边，看着苏明雪对苏阳的温柔，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却还是笑着说：“学姐，你对苏阳真好，我要是有个这样的姐姐就好了。”
苏明雪笑了笑，没说话，只是脚步往苏阳那边挪了挪。
两人的胳膊偶尔会轻轻碰到一起，苏阳没在意，林溪却看得清清楚楚，手指悄悄攥紧了衣角。
到了图书馆，苏明雪径首走向靠窗的大桌子——昨天她特意来看过，这个桌子能坐五个人，而且位置隐蔽，不容易被打扰。
她把帆布包放在靠近过道的椅子上，又把苏阳的书包放在里面的位置，自己则坐在苏阳旁边，林薇和王浩坐在对面，小冉坐在王浩旁边，刚好把林溪的位置留在了苏阳的另一边。
“大家把复习资料拿出来吧，”苏明雪打开自己的物理笔记，“今天我们先讲电磁感应，阳阳，你昨天错的那道题，先再做一遍，我看看你有没有记住。”
苏阳赶紧拿出练习册，认真地演算起来。
林溪也打开自己的物理笔记，想跟苏明雪分享：“学姐，我整理了几道电磁感应的难题，你看……”
“先让阳阳做，”苏明雪打断她，语气很温和，“等他做完，我们一起讨论，这样大家都能听懂。”
林溪只好把笔记收回去，低头假装看题，眼角的余光却一首瞟着苏明雪。
苏阳做完题，递给苏明雪看，她拿起红笔，在错题旁边轻轻画了个小圆圈：“这里的感应电流方向错了，记得用右手定则，掌心对着磁场方向，西指指向电流方向，别再记混了。”
她说话时，手指在笔记上轻轻比划着，苏阳凑过去认真听，头发偶尔会碰到苏明雪的胳膊，苏明雪没躲开，只是嘴角的笑意深了点。
林溪看着这一幕，心里更不是滋味了，拿起笔在草稿纸上胡乱画着，连题目的条件都没看清。
“林溪，你怎么不做题啊？”林薇突然抬头问她，“明雪不是说一起讨论吗？你要是有不会的，也可以问我啊，我昨天刚弄懂几道电磁感应的题。”
林溪赶紧回过神，笑着说：“没事，我就是在看题，马上就做。”
苏阳偷偷摸了摸口袋里的软糖，剥开一颗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刚好看到苏明雪递过来一杯温水：“别总吃甜的，喝点水，不然一会儿该渴了。”
苏阳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温水的温度刚好，顺着喉咙滑下去，心里暖暖的。
他抬头看了眼苏明雪，发现她正低头看着笔记，阳光落在她的发梢上，泛着淡淡的光泽，嘴角还带着点浅淡的笑意。
快到十一点的时候，苏明雪看了看表：“先休息十分钟吧，大家活动活动，别总坐着，对眼睛不好。”她刚说完，林溪就站起来，走到苏明雪身边：“学姐，我帮你捶捶背吧，你讲题讲了这么久，肯定累了。”
“不用了，谢谢你，”苏明雪笑着摇头，“我自己活动活动就行，你也坐着休息会儿吧。”
林溪还想再说什么，林薇突然站起来：“明雪，我跟你去趟洗手间，正好跟你说点事。”
两人走到洗手间门口，林薇才开口：“明雪，你没看出来林溪对你有意思吗？她刚才看你的眼神，都快粘在你身上了。”
苏明雪洗手的动作顿了顿，水流从指尖滑过，声音很轻：“我知道，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高考，其他的事，等高考完再说吧。”
“可她这样，会影响你和阳阳复习的，”林薇皱着眉。
“没关系，”苏明雪擦干手，脸上带着点笃定，“我会盯着她的，不会让她影响我们复习的。而且，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总比她偷偷跟在后面好。”
林薇看着她，突然笑了：“还是你想得周到，我还以为你真的心软了呢。”
苏明雪也笑了：“心软归心软，复习的规矩不能破。走吧，该回去了，不然他们该等急了。”
回到座位上，林溪还想跟苏明雪说话，苏明雪却拿起笔记：“休息时间到了，我们继续讲题吧。阳阳，你刚才那道题弄懂了吗？再给我讲一遍，我听听。”
苏阳赶紧点头，拿起笔在草稿纸上比划着，认真地讲起来。
林溪看着两人互动的样子，心里有点失落，却只能拿起笔，假装认真听着，手指在草稿纸上轻轻画着苏明雪的名字，又赶紧涂掉，怕被别人发现。
中午十二点，苏明雪看了看表：“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去吃午饭，下午两点再来。”
她一边说，一边帮苏阳把笔记和练习册放进书包里，又把林溪的帆布包拎起来：“走吧，我知道附近有家面馆，味道不错，我们去那里吃。”
一行人往面馆走，路上，王浩突然说：“对了，我昨天看到网上说‘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一会儿我要吃两大碗面条，你们谁也别跟我抢！”
“就你能吃，”林薇笑着拍了他一下，“小心吃的更胖，小冉就不要你了。”
小冉赶紧摇头：“不会的，王浩多胖我都喜欢。”
两人相视一笑，甜得像面馆飘出来的糖醋味。
苏阳走在苏明雪身边，手里拿着她递过来的水杯，偶尔会跟她聊两句下午要讲的题。
林溪走在后面，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却还是加快脚步跟上去——只要能跟明雪学姐在一起，就算只是一起吃顿饭，她也觉得很开心。
到了面馆，苏明雪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让大家坐下，自己去排队点单。
她报的菜名精准得让服务员都愣了：“两碗牛肉面，少辣，一碗多放牛肉，一碗多放青菜；一碗番茄鸡蛋面，不要葱；一碗杂酱面，多放花生，少放酱；一碗葱油面，多放香菜。”
等面的时候，林溪看着苏明雪，小声说：“学姐，你还记得我喜欢吃葱油面啊？”
苏明雪笑了笑：“昨天你跟我说过，我记着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林溪却心里一暖，觉得苏明雪对她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面很快上来了，苏阳拿起筷子就吃，刚吃两口，就被辣椒呛得咳嗽起来。
苏明雪赶紧递过水杯，伸手帮他拍了拍后背：“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实在不行，就把辣椒挑出来。”
林溪看着这一幕，手里的筷子顿了顿。
吃完面，苏明雪看了看表：“还有一个小时，我们去旁边的公园坐会儿，晒晒太阳，下午复习才有精神。”
大家都点头同意，往公园走去。
公园里，阳光正好，有几个老人在散步，还有小孩在放风筝。
王浩和小冉坐在长椅上，小声聊着天；林薇靠在树上刷手机；苏阳坐在苏明雪旁边，手里拿着颗草莓软糖，慢慢嚼着；林溪站在不远处，看着苏明雪，心里想着该怎么跟她多聊一会儿。
“学姐，”林溪走过去，小声说，“下午我能跟你一起讨论物理题吗？我还有几道题没弄懂。”
苏明雪笑了笑：“当然可以，不过一会儿大家一起讨论，这样每个人都能听懂，也能节省时间。”
林溪点点头，心里有点失落，却还是笑着说：“好，那我下午一定认真听。”
苏阳坐在旁边，看着林溪的样子，心里突然觉得她有点可怜——喜欢上姐，好像确实挺难的。
他偷偷摸了摸口袋里的软糖，想递给林溪一颗，却被苏明雪按住了手：“别总吃甜的，一会儿该牙疼了。”
苏阳“哦”了一声，把软糖放回去，心里嘀咕：姐怎么连这个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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