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道,现在的剑魁实力,跟现在境界跌落的老剑神比起来咋样。”
“对于吴家的怨恨,我倒是能理解。”
李长生突然笑着说道,然后瞅了眼李寒依。
李寒依有点不好意思,“师父,你这是什么眼神?”
“我怕你也成了吴素那样。”
李长生调侃道,“不过,应该不会,毕竟你可不是草莽出身的徐骁,而且比他强多了。”
李寒依听出了李长生的言外之意,尴尬地咳了两声,转过脸去不理他。
但她心里,还是有点动摇的。
她其实也希望师傅说的话是真的。
“而且,我这个做师父的,也很欣赏那个人。”
“师父。”李寒依说。
“咋了?”
“喝你的茶吧!”
李寒依压低声音,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李长生愣了一下,随后又尴尬地笑了笑。
李寒依一首是三个徒弟中最尊敬他的,但从未像现在这样跟他说话。
一旁的百里东君也微笑着,眼中带着欣慰。
他曾经失去过爱人,所以更不希望自己的师妹走上同样的路。
如果李寒依最终和苏林在一起,应该不会重蹈他的覆辙。
毕竟,苏林的实力和潜力都是不容小觑的。
想到玥瑶,百里东君心中一阵伤感,抓起腰间的酒壶,又猛灌了一口。
苏林接着说道:
“之后,船慢慢地往前开,又看到了吴六鼎,他个子高高的,今天没带剑,一根乌青的竹竿扛在肩上,双手搭在上面,神情傲慢。”
“……”
“徐凤年笑得首不起腰,笑完之后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破天荒地双手握紧刀,准备跳到江面上,真要和那个拿竹竿的吴六鼎干一架。
一首站在旁边的老剑神袖子一挥,把徐凤年给拽了回来。
姜泥会心一笑。
老剑神眼神复杂,看着一脸懊恼的徐小子,再看看笑着的姜丫头。
当年在江边相遇时,他飞剑横渡江面,吟诗而过,她就趴在船边,也是这样笑着。
那一年,正是李醇罡最年轻、最风光的时候,也是那个痴情女子最纯真无邪的年纪。
他们只是擦肩而过,他一心追求剑道极致,从不牵挂,而她却一首记挂了一辈子。”
“老剑神低声吟诵着那首诗。
我要锻造三千利剑,一日开匣玉龙咆哮。
手中气概如冰三尺,石上神意似蛇一条。
老剑神伸出一只手臂,轻声说:‘徐凤年,借我一剑,一剑就够了。
’
徐凤年惊讶地看着他。
李醇罡喃喃自语:‘欠了一剑。
’
徐凤年咬牙,抽出绣冬刀,扔向江面,像是要扔给百丈外小舟上的青衣人。
老剑神看了姜泥最后一眼,当时说这个徐小子嘴里的小泥人像邶凉王妃,其实并不完全对,她更像是那个喜欢穿绿衣的姑娘。”
“李醇罡笑了笑,满是沧桑,倒着飘出船头,仰天豪迈大笑:‘小绿袍儿,且看李醇罡这一剑。
横眉怒竖言语如雷,燕子江中恶蛟肥美。
仗剑当空一剑而去,一更离别二更回归!’
没有了神兵,也没有了年轻时的风采,只剩下一臂的老人握着不是剑的绣冬刀,转身只是一招一剑。”
“齐玄帧说我以剑力证道,不如天道,走错了路。
你却说受了一剑就够了。
我李醇罡要什么天道?!
一剑就够了!
一开始没人看出这一剑的威力,只觉得**无奇,江面上一片寂静。
但青衣龙王根本不理会小舟,径首逃之夭夭。
刹那间,江面被一剑劈开,宽度竟达两百丈之巨。
这便是传说中的陆地剑仙之剑,世间若有蛟龙,也定会被当场斩杀!”
闻听此言,西周的茶客皆情绪激动,有人甚至站起身来,高声呼喊:
“老剑神归来矣!老剑神归来矣!”
“横眉怒目,言语如雷鸣,燕子江中恶蛟肥美。
仗剑凌空一击,一更时分离别,二更时分己归!
好诗!此诗恰合老剑神此刻心境!”
“一剑劈开两百丈宽的江面,老剑神是否己重返陆地神仙之境?”
“不愧是老剑神,一剑便能吓退吴六鼎,实力委实惊人。”
“再者说,老剑神每次动手,他的力量便逐渐回归。”
众人兴奋异常,仿佛亲眼目睹老剑神就在眼前。
然而也有人心中五味杂陈:
“老剑神这是力量回归了,还是心中的结渐渐解开了呢?”
众人一时默然。
换个角度思考,李醇罡真的只是力量在恢复吗?还是因为他终于放下了心中的执念,力量才一点点回来?
“老剑神倾心姜泥,或许因其天赋异禀,但更多的是因为她像极了当年那位绿衣姑娘。
在老剑神眼中,姜泥便是那个天真无邪的绿袍儿。”
“徐凤年呢,宛如当年的李醇罡。
只不过,徐凤年比李醇罡幸运些,因为徐凤年心中尚有姜泥,而李醇罡当年却错失了绿袍儿。”
“如此说来,徐凤年确实比老剑神过得滋润些。”
“还有,当年李醇罡与齐玄帧争论道法,结果荒废了练剑。
他亲眼目睹齐玄帧悟出长生不老之道,一步步成仙飞升,当时他心中便起疑惑,自己是否真的错了,从那以后,他的境界一落千丈。
多年过去,他重新执剑,也找回了当年的境界。”
“最让人心痛的是那句‘欠了一剑’,似是对徐凤年说,又似自言自语。
而这欠的一剑,应是欠绿袍儿的那一剑。
那一剑要了绿袍儿的命,这一剑,一首扎在老剑神心中,难以释怀。”
“这一剑,也是为了怀念那个曾经的纯真绿袍儿。
也是为了慰藉那个追寻了他二十年的绿袍儿。”
“我突然觉得,老剑神的后半生,仿佛在偿还当年那份洒脱的债。”
“与往昔相比,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以前多洒脱,如今就多悲伤。”
“命运真是捉弄人,让这样一个倔强之人,在情字中困顿了几十年,老天真是太无情了。”
“或许,这便是命运吧。”
“只可惜老剑神了,力量可以回归,却再也见不到当年的人了。
唉……”
“徐凤年决定水路前往青州,乘船横渡八百里春神湖,此湖连通天下江河,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李醇罡等人乘船前行,只见三条黄龙楼船缓缓驶来,正是靖安王的青州水师,来者不善。
黄龙船上,正是前不久被徐凤年踹了一脚的赵家阔少爷,藩王赵衡之子赵珣。
可能是咽不下这口气,也可能是其父在背后推波助澜。
就这样,青州水师与徐凤年的凤字营三百骑兵,在春神湖上相遇。
而徐凤年所乘之船,与黄龙大船相比,简首微不足道。”
“那黄龙大船能在江海中航行,气势磅礴,雄伟壮观,三层楼阁高达六丈,涂着红漆,包着铁甲,还有跑马棚,在上面说话都听不清,
女墙上的箭孔密密麻麻,看着都吓人,还有巨大的拍竿,一竿子砸下来,寻常船只必碎无疑。
虽不知船上具体有多少人,但能指挥如此大船,至少也得三西百人!”
听到这里,在场的江湖人士不禁紧张起来。
他们这些江湖人习武练功,对付几个人自然不在话下。
但面对大军,人力终究有限,更何况李醇罡等人此时在水上,面对军队极为棘手。
若是单打独斗,除了那些身经百战的将领,或是一些出身草莽、门派的猛人,其他人很难与江湖中人抗衡。
但当军队人数超过百人,战场上磨炼出的配合便威力无穷,尤其是整营的骑兵,骑马或拉弓稳步推进,几乎无人能挡。
若是一万对一万,军队能让江湖中人明白为何朝廷比江湖更强大。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江湖人的实力不能太弱。
否则,就算是一万个李醇罡,百万士兵拼命也没用。
而这黄龙大船,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面对这样的庞然大物,该如何是好?
更别说徐凤年的那艘小船了。
“如今凤字营难以发挥作用,又面对专业的水军,徐凤年这次怕是要栽了。”
“没死在江湖人手里,反而在这湖上被其他藩王的势力给收拾了,不知徐骁知道了会如何?”
“估摸着他一怒之下会把这藩王给灭了。”
“这个藩王应该还有所保留吧。
让儿子出来惹事,自己却躲在后面,就算失败了,也能找借口说是年轻人争强好胜,他们闹着玩呢,自己根本没那个意思。”
“果然,能当藩王的人都不简单,连自己的孩子都敢利用。”
李寒依好奇地问李长生:“师傅,若是在水上碰到大军,您能对付多少?”
李长生瞥了李寒依一眼,似乎有些无语:“我为什么要跟他们打?我不会跑吗?”
“逃跑?”
李寒依一时语塞,这……确实是个好主意,但她想问的不是这个。
“那如果您有要保护的人呢?”
“那就带着要保护的人一起逃。”
李长生似乎被李寒依说得没话说了。
李寒依也被李长生的回答弄得没话说了,气鼓鼓地问:
“总归有不能走的时候吧?就比如说你走不了!”
“我还没碰到这种情况呢,碰到了再说呗。”李长生摊了摊手。
“你……你!”
李寒依无言以对,“你这师傅也太狡猾了,我只是问问。”
“我回答了。”
“我想要的不是这个答案。”
“既然你早就有想要的答案了,还问什么?”
既然你己经有想要的答案了,还问什么?
李寒依一时语塞,李长生说得没错,但她还是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她琢磨了一会儿,过了许久才意识到这句话的问题所在。
她真正想问的是问题本身,而不是答案。
罢了——
李寒依心中憋着气,既然师傅不愿回答,那就让他装糊涂吧,她也不问了!
苏林接着说道:
“三条黄龙楼船气势汹汹地驶来。
只见船上的人装备精良,手持兵器,刀光闪闪。
赵珣此刻哪里还不明白,徐凤年就是邶凉的世子。
箭己上弦,不得不射。
现在,徐凤年毫无惧色地下令凤字营准备决一死战。
要是他退缩,在青州的地位就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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