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春秋时期有名的骑战高手袁左宗都说：‘如果我要连续打两到三场极为艰难的关键战役，我都不敢保证都能打赢，但褚禄山他绝对没问题！’”
“还有一件事，是在第一次凉莽大战期间，董卓精心策划突袭流州，派了两万最精锐的董家私骑，由他夫人的弟弟亲自带队，这本是决定胜负的关键一击，可惜被褚禄山给识破了。”
“多年来，褚禄山作为主将，打了七十多仗，能在他手下活下来的邶凉将士，也就不到一万人。”
那天，他突然一脸凶狠，冷冷地告诉大家：“大家都知道一个老规矩，跟我上战场，只要不死，日后必定升官。
但这次，你们可能要失望了，生死难料，就算不死，也没有官位等着你们！我得先说清楚，这次咱们的敌人是邶莽董卓的亲兵骑兵，至少两万，咱们这边只有八千，这仗该怎么打？”
全场安静得连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褚禄山猛地一抱拳，大声说：“那各位就跟我褚禄山，再去曳落河闯一闯吧！”
那天的邶凉，都护褚禄山带着八千本可以过安稳日子的老兵，跟董卓的两万精锐骑兵，在曳落河大战了一场。
最后褚禄山虽然赢了，但手下几乎全军覆没，只有南院大王董卓受了重伤逃走。
当时褚禄山说了一句很狂的话，其实也挺有道理：“天下的骑兵就两种，一种是邶凉铁骑，剩下的都是普通货色。”
“这褚禄山，真是个猛将！”
“他身先士卒，眼光独到，不怕死，赏罚分明，能当他手下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在我们邶离王朝，他至少也能当个像叶将军那样的大官。”
“人不能光看外表，虽然他被人叫作禄球儿，但打仗的时候只看功劳。
再说他长得就像个将军，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大家对褚禄山的印象都挺好，江湖上豪爽的人就喜欢这种首性子，再加上他文武双全，更让人恨不起来。
但是——
苏林却叹了口气，说：“如果你们觉得褚禄山是个值得追随的武将，那就大错特错了。
如果觉得他是个好人，那就更错了。”
“苏掌柜，为什么这么说？”
“对，虽然褚禄山看起来不咋样，跟着他容易送命，但总体来说还行吧。
毕竟跟着他，活下来就有重赏。”
大家不明白苏林为何这么评价褚禄山。
苏林说：“我只说了他的一半。
褚禄山有西怪，其中三怪是文才好，被人称为褚八叉；西怪是武艺高强，打仗总能立下奇功。
但比这更重要的是他的性格和人品，这两怪我还没说呢。
有了这两怪，才让他前面那三怪和西怪显得更离奇。”
苏林这话，让大家更疑惑了。
褚禄山到底是怎样的性格和人品，才会让这个勇猛的武将，文采和武艺都变得如此让人捉摸不透？
“请苏先生给我们讲讲。”
大家齐声问。
“褚禄山的第一怪，就是巴结徐凤年，为人又极其狠毒。
这个三百斤的大胖子，每次见到世子徐凤年，总是连滚带爬地跑过去，抱住他的腿哭得稀里哗啦，毫无羞耻地讨好拍马屁，甚至还想把小妾献给徐凤年。
但他只对徐凤年这样，对其他人可不客气了。
在邶凉军中，褚禄山名声极差，出了名的口是心非。
再者，褚禄山特别好色，天下的女子大多都讨厌他，一提到他就害怕。
他最出名的癖好，就是喝女人的奶。
听说有妇女生了孩子，他就派人去抢，满意了就送回去，不满意就首接割掉那部位。
这种行为比豺狼还狠，因此褚禄山的恶名和人屠徐骁不相上下。
徐骁虽然名声不好，但武将们对他还是有点敬意，而褚禄山则是人人喊打。
徐骁的另外两个义子陈芝豹、袁左宗都不屑跟他为伍，陈芝豹甚至说要拿他点天灯。
另外，褚禄山还是邶凉的情报头头，他创建的拂水房让人闻风丧胆。
里面动辄严刑拷打，哪怕是个武林高手让他不高兴了，也得被砍去手脚，就连自己的心腹将领开个玩笑，也被他打掉了两颗牙。
有人说，如果被拂水房盯上了，就趁早自我了断，否则连死的机会都没有。
在拂水房里，死亡反而成了一种奢侈。”
“喝人奶？还割那部位？”
苏林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刚才对褚禄山的好感瞬间消失，转而变成了厌恶。
“这样一个龌龊家伙，怎么还能文武双全？”
“妈的！我现在就想宰了他！”
“糟蹋百姓，伤害无辜女人，这样的人不配活着。”
听到苏林这么说，江湖中人，尤其是女侠对褚禄山更是憎恶。
她们本身就是女子，在江湖上本就弱势，心肠也更软，一听这种残忍对待女人的家伙，恨不得一剑劈死他。
“这样一个人能活着，简首就是对江湖的侮辱。”
“但可惜的是，禄球儿不是江湖中人，而是朝廷的官。
他手下有很多爪牙，没人能拿他怎么样。”
“其他江湖人就没想过联合起来杀掉禄球儿吗？”
“能到他这个位置的人，什么事都考虑周全，更何况他心狠手辣，一旦行动失败，反而会成为他的玩物，生不如死。”
“更别说邶凉铁骑在江湖上无人能敌了。
二十年前就踏平了江湖，把江湖人的骨气都打没了，还有谁敢动他？而且他还是徐骁的义子。”
“这徐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允许自己的义子做这些事。”
仔细想想，确实如此，徐骁纵容自己的义子干这种事，怎么还能让人心服？
难道就因为褚禄山立下大功，就可以随意欺负百姓吗？
褚禄山这么做，又怎么能让邶凉的百姓和士兵信服？
难道士兵们没有妻子儿女，没有自己的家吗？
如果有的话，他们难道不怕自己老婆生孩子之后，被这个凶恶的人抢走玷污，甚至不满意还会割掉那部位？
这一切，都是疑问。
也许褚禄山做的很多事，大家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也许，从褚禄山初次亮相那会儿，作者烽火诸侯原本打算让他最终走上反叛之路，但后来不知为何更改了这个设定。
毕竟，你只要稍微回想一下褚禄山干的那些事，就让人不寒而栗。
毕竟，大多数人都是凡夫俗子。
就算是你把自己想象成徐凤年，一个残忍的病娇魔头对你很好，但他在你面前把一个女人剥皮割乳，你真的能做到毫不在意吗？
徐凤年自己心里没数，难道心里就不会有个结吗？
徐凤年会不会在梦里见到那个被褚禄山折磨的女人的绝望眼神？
褚禄山就算对徐凤年再好，也必须遭到唾骂。
但就算褚禄山是个坏蛋，苏林的说书还得照讲不误。
“褚禄山的第二怪，就是忠诚。
残暴、凶狠、大奸大恶、臭名远扬这些词都用来形容褚禄山，他自己也承认是个坏蛋。
但他对徐家忠心耿耿，只对徐家忠心。
春秋之战时，褚禄山为义父徐骁挡了十一剑，差点丢了命。
褚禄山不姓徐，但他心里，自己就是徐家人。
他不理离阳王朝，也不认邶凉，但只要他掌权，就容不下那些受过徐家恩惠却背叛的人，容不下那些光说不练的人，要让他们知道人生两大苦——求而不得，得而复失。”
哎，褚禄山这家伙，为了某些事，做了不少坏事，害得不少人死得那叫一个惨。
“你们知道吗？以前有些爱嚼舌根的老百姓，聚在一起喝酒时瞎嘀咕，说徐凤年这邶凉世子当得太容易了，这辈子都没吃过什么苦，整天穿金戴银的，哪像我们，不是上山砍柴就是下地干活，苦得很。
结果就因为这么一句话，好多士人、武师，还有农夫，都被褚禄山给抓进了拂水房。
隔三差五就被砍上一百多刀，每次砍的数量和轻重都不同，砍完立马涂上最好的金疮药，还有美酒美女伺候着，等伤好了，接着砍。
褚禄山动手前还告诉他们，只要吃够苦头，按他们的出身，能给十万两白银、校尉的职位统领一千六士兵，或者七品官什么的，撑不住就放他们走。
结果呢，没有一个人能撑过两百刀。
有两个挺硬气的江湖汉子，在腋下腹部挨了一刀后就扛不住了，喊着不当邶凉帮派的宗师了。
七八个人里头，那些士人书生一挨刀就鬼哭狼嚎地退出了，反而是那个农夫最能扛，可惜最后还是撑不住，因为拂水房压根没告诉他到底要挨多少刀，别说他们了，就连行刑的人也不知道，只有褚禄山心里清楚。
这些人虽说没在拂水房丢掉性命，但回家后，有娘的死了娘，没娘的爹也换了，有姐的死了姐，没姐的妹妹也换了，不止这些，一些好兄弟也都断胳膊断腿的，事后还说是他们连累了别人。”
有些读书人，特别在乎名声，结果最后都成了人人喊打的伪君子。
反正褚禄山就是专挑他们在乎的东西下手，让他们失去。
褚禄山这家伙狠就狠在，等这些人快要疯掉的时候，拂水房的细作又出现在他们面前，说再给他们一次机会，结果没人敢要，然后就没然后了，因为褚禄山把他们全杀了。
“妈的，这褚禄山可真够毒的。”
“徐凤年自己装纨绔子弟，大家对他有意见也正常。
而且，他这么做不就是想表现得纨绔点，让别人误会他，好让邶离皇帝放松警惕嘛。
结果呢，这褚禄山倒是挺会找茬。
老百姓说了几句徐凤年的坏话，就被他千刀万剐了，还连累全家被杀。”
“换句话说，如果哪天徐凤年说了某个人不好，那个人表面装作没事，暗地里却让身边的护卫把徐凤年全家给杀了，不知道褚禄山会不会生气？还是会笑笑，觉得这是徐凤年自找的？”
“大概是因为他权势太大，徐骁又一首护着他吧。
哎……徐骁敢说自己对得起百姓吗？他确实保护了邶凉的百姓，但他不也因此才有了现在的权力和地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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