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晚心里“咯噔”一下，刚攥紧口袋里的钱，疤脸就己经走到了她的摊位前。他一脚踩在竹篮边的梧桐叶上，发出“嘎吱”的脆响，眼睛斜睨着篮子里的小吃，又上下打量了林晚晚一圈，语气带着挑衅：“新来的？以前没见过你啊。”
林晚晚强压下心里的紧张，尽量让声音平稳：“大哥，我今天第一次来这边摆摊。”
“第一次来？”疤脸嗤笑一声，用脚尖踢了踢竹篮，篮子里的薯角包裹晃了晃，“那你懂不懂规矩？这地儿是你想摆就能摆的？”
林晚晚握着衣角的手紧了紧，赔着笑说：“大哥，我就占了个角落，没挡着路，也没影响别人……”
“影响不影响，不是你说了算！”疤脸打断她，伸手从篮子里抓起一个薯角包裹，拆开梧桐叶，捏起一块薯角塞进嘴里，嚼了两下，又吐在地上，“味道不咋样，倒是挺会赚傻子钱。”
春花娘看不下去了，往前站了一步：“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们这是正经做买卖，凭手艺赚钱，怎么就骗傻子了？”
“哟，还敢顶嘴？”疤脸眼睛一瞪，看向春花娘，“老太婆，这儿没你说话的份！滚一边去！”
春花娘气得脸通红，还想争辩，林晚晚连忙拉住她，对着疤脸赔笑道：“大哥，我娘性子首，您别跟她一般见识。您要是觉得味道不好，我再给您拿份新的……”
“谁要吃你这破玩意儿！”疤脸挥手打开她的手，语气陡然变凶，“老子来不是跟你讨吃的！这集市上的规矩，新来的得交‘场地费’和‘管理费’，你知道不？”
林晚晚心里一沉，果然是来要钱的。她咬了咬唇，试探着问：“大哥，我没听说过要交这个费啊……我今天第一次来，就卖了这点东西，也没赚多少……”
“没赚多少？”疤脸冷笑一声，伸手指了指她的钱袋，“刚才我可看见了，你收了不少钱！别跟老子装穷！看你生意还行，也不多要，今天赚的钱，分一半给我！以后每天来摆，都得交这么多，少一分都不行！”
“一半？”林晚晚惊得瞪大了眼睛，“大哥，这不行啊！我做这小本生意，成本就占了一半多，再给您一半，我今天不仅白干，还得倒贴钱！您能不能通融通融，少要一点？”
“通融？”疤脸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突然抬脚踹在竹篮上，篮子“哗啦”一声歪倒，里面剩下的薯角包裹和萝卜碗摔在地上，油纸破了，萝卜条撒了一地，梧桐叶也被踩得脏兮兮的。“老子跟你通融，谁跟老子通融？！”
他身后的两个跟班也围了上来，一个瘦高个伸手就要掀林晚晚的摊位布，另一个矮胖子则堵住了她们的去路，嘴里嚷嚷着：“不识抬举的东西！疤哥跟你好好说话，你还敢讨价还价？今天不给钱，就把你这摊子砸了！”
周围的摊贩都吓得低下头，没人敢出声。卖鸡蛋的李大娘偷偷看了一眼，又赶紧把头埋得更低；卖粗布的王师傅假装整理布匹，连眼角都不敢往这边瞟——显然，这些人都被疤脸欺负惯了，根本不敢管闲事。
林晚晚看着地上摔碎的小吃，心里又气又疼。这是她忙了一早上的成果，就这么被他们毁了。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强忍着怒火说：“大哥，您别砸我摊子！有话好好说……我今天确实没赚多少，您要是实在要收，能不能少收点？我……我最多只能给您两毛钱。”
“两毛钱？你打发要饭的呢？”疤脸脸色更沉，伸手就去抢林晚晚口袋里的钱袋，“少废话！老子自己拿！”
林晚晚连忙护住口袋，往后退了一步：“大哥，您别抢！我给您还不行吗？您别动手！”
疤脸见她不肯松手，更生气了，伸手就要推她：“你个臭娘们，给脸不要脸！”
春花娘连忙挡在林晚晚身前，对着疤脸喊：“你别动手！我们给钱！我们给钱还不行吗？”
疤脸停下动作，盯着林晚晚，语气凶狠：“赶紧拿！别耽误老子时间！再磨蹭，我不仅要钱，还要把你这摊子全砸了！”
林晚晚看着春花娘担忧的眼神，又看了看周围冷漠的摊贩，知道今天这钱是躲不过去了。她咬了咬唇，慢慢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钱袋，颤抖着打开——里面的一块九毛三分钱，是她一早上的血汗钱，现在却要白白给出去一半。
疤脸伸手抓过钱袋，倒出里面的钱，数了数，脸色更差了：“就这么点？你耍老子呢？”
“大哥，真的就这么多了！”林晚晚急道，“我今天卖了二十多份小吃，成本就花了八毛钱，剩下的真没多少了！您不信，我给您看我的账本！”
她连忙从篮子里翻出一个小本子，上面记着今天的成本和收入。疤脸看都没看，把钱塞进自己的布袋里，又狠狠瞪了她一眼：“算你今天运气好！明天再来，要是还这么点钱，老子饶不了你！还有，明天多准备点‘场地费’，少一分，我就砸了你的摊子，让你以后再也没法在这集市上摆摊！”
说完，他带着两个跟班，大摇大摆地走了，临走前还踢了一脚地上的竹篮，留下一地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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