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水汽还没散尽，像笼着层薄纱。柳薇赤着脚踩在木地板上，米白真丝睡裙贴在肩头，发梢滴下的水珠落在腰间——她伸手去够衣架时，指尖碰了碰衣柜暗格里的雾纹玉佩。佩是奶奶柳芸月的遗物，青白玉雕着药仙谷特有的“凝雾纹”，中心嵌着粒米粒大的夜明珠，刚从锦袋里倒出时，玉面还沾着点干了的露草汁，混着玉脂的凉，像浸了百年的晨雾。
“别让玉佩碰晨雾，玉纹里藏着雾煞。”陆云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他坐在地毯上，面前摊着卷泛黄的《药仙谷雾鉴》，指尖停在“凝雾煞”那页：“影阁会把邪灵融在雾里，沁进玉纹，看着是流云雾纹，实则沾灵力就化丝缠脉，像晨雾沾草，慢慢把灵力缠成死结。”
柳薇捏着玉佩走过去，玉面的凝雾纹突然亮了淡青。她轻轻呵了口气，玉佩上的雾纹漫开层细雾，灵力跟着痒了痒，像有丝缕在脉里缠：“刚才呵气时，灵力有点痒，像被雾丝缠着走。”她把玉佩放在陆云膝头，凝雾纹刚好对着他的掌心，“想让灵力像雾聚成云那样，凝得实些，缠来的丝能冲散。”——没提“同心咒”，却把请求藏在“雾聚反冲”的意象里，比往常更贴“暗流”的张力，也暗合求修的隐晦。
陆云的指腹抚过玉面的雾纹——量子纠缠的记忆碎片突然漫来：柳芸月在清末的晨雾里，也是这样捏着雾纹玉佩，对着袭来的邪雾轻轻一握，玉佩亮了，雾就聚成盾把邪挡在外面，她说“陆郎，这凝雾佩能把雾煞聚成反冲的云”。他的玄力顺着纹漫过去，玉纹里的凝雾煞显了形，像缕淡灰的丝：“好，教你‘反冲咒’，融在同心咒里。这次我们的灵力要像雾聚云冲，雾煞碰着就被冲散。”
清晨的古籍修复社飘着纸墨香。苏媚站在长桌旁，手里捧着摞染了霉斑的古籍：“柳薇同学，帮老师把这叠‘药仙谷残卷’理理？都是民国的手抄本，纸脆，别碰掉页。”她的指尖碰了碰最上面的卷册，纸页间的雾煞被惊动——柳薇怀里的玉佩突然烫了，凝雾纹亮得像青雾。
是凝雾煞！柳薇刚要接残卷，纸页间的淡灰雾突然化丝，往她的灵力里钻——灵力瞬间缠了半分，脑子里闪过片清晰的画面：穿素白襦裙的柳芸月，把玉佩按在染了雾煞的古籍上，凝雾纹漫开青雾，雾丝被聚成小团冲散，她说“这玉雾是邪丝的冲波”。是量子纠缠的记忆，百年前的祖母，用这佩冲散过雾煞丝。
“好。”柳薇的手稳了，接过残卷时，怀里的玉佩突然漫开层青雾。残卷中，卷写着“雾引灵诀”的手抄本最邪，雾煞丝正顺着纸缝往她的脉里缠——柳薇把玉佩贴过去，凝雾纹的青雾刚碰到灰丝，像云聚冲风，雾煞瞬间被冲成散缕，变成缕纸墨味的风飘出窗外。
“柳薇，你理古籍的手法真轻。”苏媚突然伸手想碰柳薇的玉佩，指尖的雾煞还没碰到凝雾纹，就被青雾弹了回去，“这佩……是药仙谷的凝雾玉吧？”她的眼底闪过丝慌，手缩回去时，指尖沾到的雾煞让她灵力晃了晃，差点碰倒桌旁的镇纸。
“是奶奶的玉佩，凝雾纹能冲邪。”柳薇的声音稳了，理残卷时故意让青雾扫过所有古籍——雾煞丝像遇了冲波的草，全被冲散。她抬头时，看见苏媚的脸色白了点，转身往社外走，脚步踩着纸墨味，乱得像没理齐的残页。
放学的铃声刚响，柳薇就攥着玉佩往校门口跑。梧桐树下，陆云手里捏着张沾了灰丝的宣纸——是他早上布在社外的“探雾纸”，凝雾煞一沾就显灰。见她跑过来，他伸手接过玉佩，指腹擦过玉面的露草汁痕：“雾煞没缠你灵脉吧？”
“没有！”柳薇的眼睛亮着，把“玉佩反冲雾煞”的事说了，最后晃了晃玉佩笑，“我学奶奶握紧玉佩，雾丝一碰到青雾就被冲散了！”她的灵力顺着玉纹钻陆云的脉络，像缕温软的青雾，缠着他的玄力聚了聚，“陆云，我好像……能让灵力像雾聚冲波那样，把缠来的邪丝冲出去了。”
陆云的玄力扫过玉纹的灰丝，雾煞全散了，只留下玉脂的凉：“是量子纠缠的缘。”他的声音柔了，带着雾般的轻，“当年你奶奶用这佩冲雾煞，现在你让灵力融凝雾纹——这纹本就是药仙谷‘以雾反冲’的秘纹，像雾聚成云，只冲邪不冲灵。”说话时，玄力引动玉佩，夜明珠闪了闪，缕极淡的残魂碎片飘过——是前世旧部林叔的声音：“少主，雾煞是影阁炼尸师的引子……”陆云眼底沉了沉，没把这话点破，只把玉佩往她手里塞了塞。
暮色漫进客厅时，柳薇坐在地毯上，玉佩放在膝头。她的灵力跟着玉纹轻轻聚，像在练陆云教的反冲咒：“陆云，我们的灵力……能像雾聚成云那样，凝得又实又贴吗？”她的指尖碰了碰玉佩的夜明珠，“想让同心咒里，也有雾的软，以后再遇雾煞，不用握佩也能冲散。”——这话里的“贴”字藏着求修的意，淡得像雾，却比往常更显情愫。
陆云的手落在她的眉心，玄力顺着玉纹往下漫——这次的玄力不像玉蕴也不像藤绕，是像雾聚云那样的轻实，一缕叠一缕，慢慢渗进她的灵力，没一点冲劲。百年前的记忆突然清晰：柳芸月也是这样靠在他怀里，手里捏着玉佩，晨雾还沾在发间，说“陆郎，教我把冲咒绣进灵力里吧，走到哪都能让邪雾自己散”。量子纠缠的缘，把百年前的“雾冲煞”与今生的“同心凝魂”，缠成了更密的呼应。
“好。”他的声音有点哑，玄力裹着反冲咒的玄意，像雾凝云，一点点融进她的灵力——不是简单的叠加，是像凝雾纹的层叠，灵走雾心的实，邪走雾表的散，灵力动时，咒也跟着聚冲，雾煞来犯，就用聚云的力把灰丝冲成散缕。
同心咒起时，淡青的光从两人交握的手漫开。柳薇的灵力是软的，像雾表的轻；陆云的玄力是沉的，像雾心的实。光里，两道灵力真的像雾聚成云，青得层层贴，量子纠缠的记忆碎片飘在光里：柳芸月举佩冲雾的侧脸，苏媚在社外慌神擦指尖的模样，还有刚才闪过的林叔残魂——她的灵力里，反冲咒像玉佩上的雾纹，一呼一吸都带着冲邪的软。这刻她忽然懂了，年龄差像晨雾，只要灵力贴得近，就什么都挡不住。
“现在……我们的灵力像雾聚云了吗？”柳薇的声音带着颤，指尖捏着玉佩往光里送了送——玉佩落在光里，瞬间聚成道青雾盾，空气里残留的丝缕雾煞灰丝，像草遇了冲波，全被冲成散风，飘出窗外。
陆云把她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掌心的玄力跟着她的灵力轻轻聚，像雾贴在玉上：“聚得贴了。”他的指尖碰了碰玉佩的夜明珠，珠光闪了闪，“以后再看见淡灰的雾丝，我们的灵力会自己像雾聚冲，把雾煞冲散，不用你刻意握佩。”话里藏着话——他刚感知到西北方有炼尸师的尸气，这雾煞只是前哨。
阳台的反冲阵突然亮了——三块雾纹玉佩挂在香樟枝上，枝下点着露草灯，是陆云下午布的。露草灯助凝雾，玉佩引反冲，阵眼的宣纸上还沾着点社里的灰丝：“今晚苏媚要是在古籍社布‘千丝雾煞阵’，这阵会先让雾聚成冲波，把雾煞全冲散。”他没说的是，阵眼还藏了“残魂引”，能引前世旧部的丝缕残魂，探影阁的底。
柳薇的头靠在陆云肩上，手里捏着雾纹玉佩，灵力跟着他的玄力轻轻聚：“陆云，我好像……不怕缠人的雾丝了。”她的声音有点小，却比以往更贴他的耳，“以后我能帮你理古籍，帮你用灵力冲散雾煞，不用总等你护着我。”说着，灵力轻轻蹭了蹭他的玄力——是隐晦的求修，像雾贴云那样自然。
陆云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玄力跟着她的灵力聚了聚，像玉温着雾：“是，我们薇薇能并肩了。”58岁的指腹磨过玉面的雾纹——心里的“守护”早变成了“同阵”，不是因为柳芸月的命，是因为眼前这颗捏着玉佩、能让灵力聚成冲波的灵魂。这是跨越百年的量子纠缠，是比债更贴的缘，像雾聚云，贴进彼此的灵脉，再也分不出你我。
远处的古氏大厦里，古云龙捏着苏媚递来的“雾煞引灵符”，符上的灰丝全被冲成了空。他把符狠狠摔在紫檀木办公桌上，符纸裂开的缝里，漏出的尸气让他眼底的阴鸷更浓：“连块雾玉佩都困不住她？”声音里淬着冷，像冰碰着晨雾，“让炼尸师今晚盯着古籍社，把那本‘雾引灵诀’抢来——柳薇要护古籍，定会现身！”他不知道，陆云早用残魂引布了局，就等炼尸师落网。
客厅里的同心咒余温还在，柳薇的呼吸渐渐匀了，手里的雾纹玉佩还泛着淡青的光，像在和两人的灵力共聚着冲波。陆云低头看着怀里的她，指尖轻轻碰了碰那枚玉佩——百年前柳芸月用它冲散过雾煞，这一世，它要陪着她的后人，和他一起，迎第二卷的暗流。阳台的反冲阵亮得更盛，露草灯的清光、玉佩的雾纹与两人共聚的灵力，像道拆不开的凝雾盾，把整个屋子护得严严实实。风穿过窗缝时，带着雾的软与尸气的冷，像在为第二卷的“暗流”，轻轻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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