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像浸了陈酿的纱,轻轻覆在陆家别墅的阳台晾衣绳上时,柳薇正捧着个靛蓝布香囊站在藤椅旁。身上穿的不是常穿的睡裙,是奶奶柳芸月留下的浅灰粗布衫,领口缝着磨白的青布扣,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还沾着点香囊里漏出的干花碎——刚才摆弄香囊时,不小心扯松了绳结。她指尖捏着香囊边缘,指腹着布面绣的“芸月”二字,心里发紧:这香囊是奶奶18岁时做的,昨天整理旧箱时找出来的,刚才凑在鼻尖闻,除了薰衣草的旧香,还混着点冷意,灵力顺着鼻腔往肺腑钻,到心口就滞涩不前,像被什么细柔的东西缠住,颈间护灵符烫得厉害,却舍不得丢——毕竟是奶奶最宝贝的物件。
目光下意识飘向客厅的书案,陆云没在捣药或调符水,而是坐在圈椅上翻本线装手札——那是柳芸月当年的玄门笔记,泛黄的纸页上还留着薰衣草的香痕,案头摆着个青瓷小碗,里面盛着晒干的薄荷碎,是凌晨从小区花园采的,旁边的小铜炉温着陈皮水,水汽袅袅升起,把他的侧影烘得格外温和,鬓角几缕白发在暖光里像掺了细雪,指腹捏着的书签是片干薰衣草,轻轻夹在手札“香囊防邪”那一页,动作轻得像在呵护易碎的时光。
柳薇轻手轻脚走过去,没像往常那样抵肩或靠膝,而是把香囊轻轻放在书案角,声音带着点不确定:“陆云,这香囊……有点怪。”她解开绳结,里面除了薰衣草干花,还藏着团浅灰絮状物,“刚才闻的时候,灵力跟着冷意走,心口发闷,护灵符烫得厉害,但这是奶奶的香囊,我不敢随便扔。”自030章共修后,她对灵力的感知越来越敏锐,这次没等灵力滞涩到发疼,就察觉了异常——和之前的邪物不一样,这冷意里裹着奶奶的布衫香,像奶奶在身边却又抓不住。
陆云抬眼,指尖还夹着书签,目光先落在香囊里的灰絮上——絮状物泛着极淡的黑气,却裹着层浅白的灵力,是聚灵玉碎屑磨的粉没错。他放下手札,伸手捏起那团灰絮,指尖刚碰到,青瓷碗里的薄荷碎“嗡”地动了动,朝着古氏大厦的方向飘了片。喉结不自觉滚了滚,他把灰絮放在薄荷碎里,黑气遇薄荷碎缩成小团:“是‘缠灵絮’——古云龙把聚灵玉碎屑磨成粉,混着百年阴蚕丝絮,塞进了你奶奶的香囊里。他算准了你对奶奶的遗物不设防,也算准了量子纠缠里‘残灵共鸣’的弱点,一靠近香囊,你的灵力就会被絮状物缠上,顺着残灵往聚灵玉那边引,比之前的邪物阴狠多了,它拿你的念想当引子。”
柳薇指尖瞬间凉了,攥紧香囊布面:“用奶奶的香囊?”她想起昨天翻旧箱时,香囊底下压着张纸条,是奶奶的字迹:“芸月留囊,护所爱安”,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古云龙是早就盯上这箱旧物了,“他竟用奶奶的东西害我……连奶奶的念想都要利用。”
陆云的心沉得比之前更厉害——前十三次,古云龙都是换柳薇的日用品,这次竟动了柳芸月的遗物,掐准了柳薇对奶奶的执念,也掐准了量子纠缠中“残灵牵引”的死穴。他指尖捏起薄荷碎,轻轻撒在香囊里,灰絮遇薄荷碎化成细粉:“别怕,香囊没被污染,只是被塞了缠灵絮。我用薄荷碎把聚灵玉粉吸干净,香囊还能用。”他顿了顿,把玄门笔记推到柳薇面前,“你奶奶在笔记里写了,香囊要缝‘防邪符’在布底,当年她就是靠这个挡古天啸的阴招,我们现在补上。”
“我想和你一起缝符。”柳薇抬头,眼底没了之前的委屈,多了点狠劲——奶奶的遗物被弄脏,她没法再只躲在后面,“刚才摸香囊时,好像看到点碎片……奶奶当年做这香囊,是给你的吧?我想帮你把符缝上,不让古云龙再利用它。”
陆云拉她在书案旁的小凳上坐下,没去地毯,而是让她对着玄门笔记:“先修同心咒,把你心口的缠灵气清了,再教你缝‘布底符’——这符要掺着你的灵力缝,你和奶奶有量子纠缠,你的灵力能护住香囊。”他指尖覆上柳薇的手背,这次没先亮灵力,而是让她摸了摸笔记上奶奶的字迹,“感受里面的灵力,你能和它共鸣。”
柳薇乖乖闭眼,李昀轲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指尖贴着泛黄的纸页。陆云的淡金色灵力先漫出来,不是之前的金箔或光带,而是像细雾般裹住香囊,顺着布纹钻进去;柳薇的纯白色灵力跟着升起,缠上淡金灵力,两股光带没织成花草,而是顺着香囊的布纹织成个小符纹,符纹中心的薰衣草干花“嗡”地亮了,和月光连成一线。空气中不是草药香,是粗布衫的旧味混着薰衣草的冷香,清冽里带着点岁月的沉意。
陆云的灵力顺着指尖注入,像温水般扫过柳薇的心口,缠灵气被光带裹着,顺着鼻腔飘到香囊里,被薄荷碎吸成了小光点;柳薇的灵力则顺着布纹走,帮陆云织符——她忽然察觉到,心口的滞涩感消失时,脑海里闪过段画面:奶奶坐在药仙谷的桃树下,手里拿着靛蓝布,身边放着个小铜炉,正往布上绣“芸月”二字,旁边站着个白衣少年,伸手帮她理了理线团。
“陆云!我看到奶奶做香囊了!”柳薇睁开眼,眼底没了泪光,多了点清明,“她身边有个白衣少年,是前世的你对不对?这香囊是给你的!”
陆云也睁开眼,伸手帮她擦掉眼角的干花碎,指尖还带着薄荷的凉:“是量子纠缠的残灵共振。”他顿了顿,指尖轻轻划过香囊上的绣字,“百年前她给我做香囊挡邪,百年后我们一起补符护它——这不是巧合,是我们和奶奶的灵脉,早被量子纠缠绑在了一起,年龄是时光的浮尘,挡不住这份牵挂。”
柳薇用力点头,伸手抱住陆云的胳膊——这次没抱腰也没碰颈,是怕蹭到他手里的手札。温热的呼吸扫过他的袖口,带起一阵细痒:“我现在真的懂了,年龄和体力一点都不重要。”她顿了顿,拿起案上的针线,“我们现在就缝符,把奶奶的香囊补好,不让它再被古云龙利用。”
陆云拍了拍她的手,从抽屉里取出片干薰衣草,轻轻放在香囊里:“好,缝完符,我们把香囊挂在床头,它能帮你挡聚灵玉的引力。”
此时的古氏大厦密室,聚灵玉的暗光不是纯黑,而是泛着点靛蓝——是香囊的布色。古云龙盯着玉璧上映出的柳薇身影,手里捏着团灰絮,脸色铁青:“怎么回事?缠灵絮没起效?”影卫跪在地上,手里捧着个空布囊,是仿柳芸月香囊做的:“柳薇没丢旧香囊,陆云用薄荷碎把缠灵絮化了,还在补符。”
古云龙的指尖狠狠捏碎灰絮,飞灰落在聚灵玉上,被黑气瞬间吸尽:“陆云!你连死人的遗物都敢碰!”眼底翻涌着狠厉,“月圆之夜只剩最后一天了!你去柳薇家楼下的旧物摊,摆上仿的芸月香囊,我就不信她看到奶奶的样式,能不碰!”
影卫躬身退去,古云龙走到聚灵玉前,指尖抚上玉璧,感受着玉面传来的微弱共鸣——那是柳薇的灵力与聚灵玉的同源呼应,明明只差一步,却总被陆云挡在外面。“等着吧,陆云,柳薇,”他冷笑一声,“等你碰了仿香囊,我就用缠灵絮把你的灵力缠成线,一点点拉到聚灵玉里!”
陆家别墅里,灵力交织的光晕渐渐散去。柳薇捏着缝好符的香囊,心口的滞涩感彻底消失了,连呼吸都轻快了。她抬头看着陆云,眼底满是期待:“等解决了古云龙,我们把奶奶的旧物都找出来,一个个补符好不好?”
陆云低头看着她,她穿着奶奶的粗布衫,手里捧着奶奶的香囊,像把奶奶的时光穿在了身上。他拿起案上的陈皮水,递到她嘴边:“好,一个个补,补完了我们把它们放在樟木箱里,像奶奶当年那样,好好收着。”
柳薇笑着点头,接过茶杯,把香囊挂在领口——贴着护灵符,暖得像奶奶的手。月光透过窗户,落在书案和香囊上,像把百年的牵挂都聚在了这方寸之间。夜色渐深,古氏大厦的阴煞气息越来越浓,但陆云不怕——他有柳薇的灵力,有奶奶的手札,有补好符的香囊,这场用念想做武器的较量,他一定会赢。
案上的玄门笔记泛着月光,青瓷碗里的薄荷碎亮着微光,靛蓝香囊挂在柳薇领口,布面的“芸月”二字沾着点灵力的淡金,像还留着柳芸月当年的温度。这一次,没有重复的日用品邪物,没有刻意的笔记翻看,只有旧衫、香囊和跨越百年的牵挂,等着月圆之夜,把所有利用念想的阴招,都彻底挡在时光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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