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水汽裹着松节油的淡香漫出来时，柳薇正用指尖摸着画轴上的纹。米白吊带睡裙的肩带滑在臂弯，画轴是奶奶柳芸月留下的旧物，绢面上画着株墨兰，花瓣边缘藏着极细的药仙谷纹——今早从衣柜深处翻出来时，轴杆还带着点陈年的樟木味。
“别碰画芯，轴里藏着护灵油。”陆云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他坐在地毯上，面前摊着本《影阁邪术补录》，指尖停在“蚀灵雾”那页：“以松节油为引，藏于旧画绢面，闻者灵力如浸潮纸，慢慢发虚。”美术室的老画堆最适合藏这个，苏媚定不会放过。
柳薇抱着画轴走过去，轴杆的温透过掌心传过来。灵力突然轻了下，像被风吹薄的纸：“我刚才摸画轴时，灵力有点虚，像吸了口冷雾。”她的指尖碰了碰陆云的腕间，画轴的纹贴着他的皮肤，“今晚修同心咒吧，我想让灵力凝重点，别再发虚了。”
陆云的指腹磨过画轴上的旧纹——量子纠缠的记忆碎片突然飘来：柳芸月在清末的画斋里，也是这样抱着墨兰画轴，说“陆郎，这画里的雾好冷”。他的玄力顺着轴纹漫过去：“好，教你‘凝灵咒’，融在同心咒里，蚀灵雾再缠就不怕了。”
清晨的美术室飘着松节油味。苏媚站在画架旁，手里拿着把鸡毛掸子：“柳薇同学，帮老师掸下墙角的老画？都是校庆要展的，绢面怕灰。”她的指尖沾着点淡绿的雾，雾里藏着蚀灵的气——柳薇怀里的画轴突然烫了，墨兰花瓣的纹亮了淡金。
是蚀灵雾！柳薇的灵力又轻了下，脑子里闪过片清晰的画面：穿素白襦裙的柳芸月，把墨兰画轴挡在身前，画里飘出的淡绿雾，刚碰到轴纹就化了——是量子纠缠的记忆，百年前的祖母，用这画轴挡过蚀灵雾。
“好。”柳薇走过去时，画轴的纹亮得更盛。墙角的老画堆里，松节油味最浓的那幅《秋山图》，绢面飘着缕极细的淡绿雾，像根细丝带，往她的灵力里钻——画轴的金纹瞬间漫开，淡绿雾刚碰到金就散了，变成缕松节油的香。
“柳薇，这画的绢面有点潮。”苏媚突然递来块抹布，布角沾着点淡绿的雾，“擦擦吧，别发霉了。”她的灵力悄悄探过来，想把《秋山图》的蚀灵雾往柳薇那边推——却被画轴的金纹弹了回去，指尖的雾沾到皮肤，瞬间红了片，像被冷水激过。
放学的铃声刚响，柳薇就抱着画轴往校门口跑。梧桐树下，陆云手里捏着块松节油浸过的棉片，棉片上沾着点淡绿的雾——是他早上布在美术室外的“探雾棉”，蚀灵雾一沾就显形。见她跑过来，他伸手接过画轴：“蚀灵雾没蚀到你吧？”
“没有！”柳薇的眼睛亮着，把美术室的事说了，最后举着画轴笑，“奶奶的画轴帮我挡了雾，我还自己念了两句凝灵咒的开头！”她的灵力顺着画轴钻陆云的脉络，像条刚晒过太阳的小鱼，“陆云，我好像……能自己辨出藏在画里的邪雾了。”
陆云的指腹擦过画轴上的淡绿雾痕，玄力一裹，痕就没了：“是量子纠缠的缘。”他的声音柔了，“当年你奶奶用这画轴挡蚀灵雾，现在它也护着你，这是药仙谷的纹在帮你凝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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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的手落在她的眉心，玄力顺着画轴的纹往下漫。百年前的记忆突然清晰：柳芸月也是这样靠在他怀里，画轴摊在膝头，说“陆郎，教我凝灵吧，不想总让画轴替我挡”。量子纠缠的缘，把百年前的期盼与今生的成长，缠成了同一句请求。
“好。”他的声音有点哑，玄力裹着凝灵咒的玄意，一点点渗进她的灵力——像给墨兰纹刻进灵魂，既不挡她的鲜活，又能让咒与灵共生，灵力发虚时自动凝实。
同心咒起时，淡金的光从两人交握的手漫开。柳薇的灵力是软的，像画轴的温；陆云的玄力是沉的，像墨兰的稳。光里，量子纠缠的记忆碎片飘着：柳芸月抱画轴挡雾的侧脸，苏媚在美术室掸画时慌神的模样，还有柳薇眼底越来越亮的星——她的灵力在光里慢慢凝实，像被风吹薄的纸，重新挺括起来。
“现在……我能自己凝住灵力了吗？”柳薇的声音带着颤，灵力顺着指尖弹出缕淡金，落在画轴旁的松节油棉片上——棉片里藏着的丝缕蚀灵雾，瞬间被金雾裹住，凝成了颗小水珠，掉在地毯上化了。
陆云把她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能了。”他的指尖碰了碰画轴上的墨兰，花瓣纹与她的灵力缠在一起，“以后再闻见松节油混着淡绿雾，灵力会自己引着凝灵咒，画轴也会发烫，不用你刻意念诀。”
阳台的破雾阵突然亮了——三盏松节油灯摆成三角，灯芯旁撒着朱砂，是陆云下午布的。他摸出藏在袖里的玄符，符上沾着点美术室的淡绿雾：“刚才从画轴上扫下来的蚀灵雾，己经引到阵里了，苏媚今晚要是在美术室布‘百画蚀灵阵’，阵会先醒。”
柳薇的头靠在陆云肩上，手里抱着墨兰画轴，灵力轻轻缠着他的玄力：“陆云，我好像……不怕藏在画里的蚀灵雾了。”她的声音有点小，却很坚定，“以后我能帮你查老画，帮你凝住被雾蚀虚的灵力，不用总躲在你身后。”
陆云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是，我们薇薇不怕了。”58岁的指腹磨过画轴上的旧绢——心里的“还债”早变成了“守护”，不是因为柳芸月的命，是因为眼前这颗抱着旧画轴、眼里有星的灵魂。这是跨越百年的量子纠缠，是比债更重的缘。
远处的古氏大厦里，古云龙捏着苏媚递来的“蚀灵引雾符”，符上的绿雾淡了大半：“连幅老画都蚀不动她？”他把符扔在桌上，声音阴狠，“今晚把美术室的老画全挂上，用松节油灌雾，我倒要看看，陆云的阵能不能护她到天亮！”
客厅里的同心咒余温还在，柳薇的呼吸渐渐匀了。陆云低头看着怀里的她，指尖轻轻碰了碰画轴上的墨兰——百年前柳芸月用它挡过蚀灵雾，这一世，它要护着她的后人，护着这缠了百年的缘。阳台的破雾阵亮得更盛，松节油灯的光、画轴的纹与两人的灵力缠在一起，像道拆不开的凝灵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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