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水汽凝在镜面上时，柳薇正用指腹擦着镜中自己的影子。米白吊带睡裙的肩带滑在臂弯，身后的梳妆台上，放着面刚找出来的银柄铜镜——奶奶柳芸月的旧物，镜面边缘缠着点暗绿铜绿，柄上刻着道极细的药仙谷云纹，刚擦净时，镜中竟映出缕淡灰的影，再擦又没了。
“别用铜镜照太久，铜绿里藏着‘影’。”陆云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他坐在地毯上，面前摊着本《玄门异镜录》，指尖停在“镜影噬灵”那页：“影阁会把邪灵凝在旧镜铜绿里，镜光反射时，邪灵会顺着影子缠灵力，像灰雾裹镜中人，越照越虚。”
柳薇捏着铜镜走到他身边，镜面突然晃了下，映出的墙影里飘着丝灰——她的灵力跟着轻了，像被抽走点气：“刚才擦镜时，灵力有点空，像镜里的影在吸。”她把铜镜放在膝头，云纹贴着陆云的手，“今晚修同心咒吧，我想让灵力实点，别被镜影吸虚。”
陆云的指腹碰了碰镜沿铜绿——量子纠缠的记忆碎片突然飘来：柳芸月在清末的镜铺里，也是这样捏着面银柄镜，说“陆郎，镜里的影好冷”。他的玄力顺着云纹漫过去，铜绿里飘出缕极淡的灰雾：“好，教你‘破影咒’，融在同心咒里，镜影再吸也不怕。”
清晨的校庆摄影区飘着旧镜味。苏媚举着台相机，笑着喊：“柳薇同学，帮老师用那面银柄镜补个光？展品‘古镜集’缺个侧光，这面老镜的光最柔。”她的指尖碰了碰镜柄，铜绿里的邪灵被惊动——柳薇手里的铜镜突然烫了，云纹亮了淡白的光。
是镜影噬灵！柳薇刚把铜镜对准展品，镜面突然映出个灰影，像没脸的人，往她的影子里钻——灵力瞬间空了半分，脑子里闪过片清晰的画面：穿素白襦裙的柳芸月，把铜镜往地上一磕，镜面裂成纹，镜里的灰影跟着碎了——是量子纠缠的记忆，百年前的祖母，用破镜碎过镜影。
“好。”柳薇的手稳了，故意把镜光晃向苏媚。灰影被光引着，竟往苏媚的影子里钻——苏媚的脸白了，慌忙躲了躲：“光别晃我，照展品！”她的灵力悄悄探过来，想把镜影推回柳薇那边——却被镜柄云纹的光弹了回去，指尖沾到的灰雾让她指尖发僵。
放学的铃声刚响，柳薇就捏着铜镜往校门口走。梧桐树下，陆云手里捏着张映着灰影的试纸——是他早上布在摄影区外的“探影纸”，镜影一沾就显形。见她过来，他接过铜镜，指腹擦过镜沿：“镜影没吸你灵力吧？”
“没有！”柳薇的眼睛亮着，把“镜影反引”的事说了，最后晃了晃铜镜笑，“我还学奶奶磕了下镜沿，灰影就散了！”她的灵力顺着镜面钻陆云的脉络，像条刚破网的小鱼，“陆云，我好像……能自己把镜影推回去了。”
陆云的玄力扫过镜面，灰影全散了：“是量子纠缠的缘。”他的声音柔了，“当年你奶奶用破镜碎镜影，现在你用镜光反引，这是药仙谷的云纹在帮你。”
暮色漫进客厅时，柳薇坐在地毯上，铜镜竖在膝前。她的灵力顺着云纹转了圈，像在练破影咒：“陆云，修同心咒吧。”她的指尖碰了碰镜面，“我想把破影咒融在灵力里，下次再遇镜影，不用磕镜也能推回去。”
陆云的手落在她的眉心，玄力顺着云纹往下漫。百年前的记忆突然清晰：柳芸月也是这样靠在他怀里，铜镜裂着纹，说“陆郎，教我破影吧，不想总把镜磕破”。量子纠缠的缘，把百年前的“破镜”与今生的“引影”，缠成了同一句请求。
“好。”他的声音有点哑，玄力裹着破影咒的玄意，一点点渗进她的灵力——像给云纹刻进灵魂，既不挡她的鲜活，又能让咒与灵共生，镜影来时，灵力会自动凝成“光盾”，把影反弹回去。
同心咒起时，淡金的光从两人交握的手漫开。柳薇的灵力是软的，像镜面的光；陆云的玄力是沉的，像镜柄的稳。光里，量子纠缠的记忆碎片飘着：柳芸月磕镜碎影的侧脸，苏媚在摄影区躲镜光的慌神模样，还有柳薇眼底越来越亮的星——她的灵力在光里凝成小光盾，把空气中残留的丝缕灰影全弹开了。
“现在……我能自己反弹镜影了吗？”柳薇的声音带着颤，灵力顺着指尖弹出缕淡金，落在铜镜上——镜面映出的墙影里，刚冒头的灰影瞬间被金盾弹碎，变成缕轻烟飘出窗外。
陆云把她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能了。”他的指尖碰了碰镜柄云纹，纹与她的灵力缠在一起，“以后再碰旧镜，灵力会自己凝光盾，铜镜也会发烫，不用你刻意磕镜。”
阳台的破影阵突然亮了——三面小铜镜摆成三角，镜前点着艾草灯，是陆云下午布的。艾草光克邪影，铜镜反射光成盾，阵眼的纸上还沾着点摄影区的灰雾：“今晚苏媚要是布‘百镜噬灵阵’，这阵会先把镜影弹回去。”
柳薇的头靠在陆云肩上，手里捏着铜镜，灵力轻轻缠着他的玄力：“陆云，我好像……不用怕镜里的影了。”她的声音有点小，却很坚定，“以后我能帮你查旧镜，帮你把镜影弹回给坏人，不是总等你救。”
陆云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是，我们薇薇长大了。”58岁的指腹磨过镜柄旧纹——心里的“还债”早变成了“并肩”，不是因为柳芸月的命，是因为眼前这颗握着铜镜、敢反引镜影的灵魂。这是跨越百年的量子纠缠，是比债更暖的缘。
远处的古氏大厦里，古云龙捏着苏媚递来的“噬灵引影符”，符上的灰影全碎了。他把符摔在桌上，指腹沾到的灰雾让他脸色更沉：“连面老镜都困不住她？”声音阴狠得像刮过冰面，“今晚把摄影区的旧镜全挂满，每面镜都抹上邪灵，我倒要看看，陆云的阵能不能护她到天亮！”
客厅里的同心咒余温还在，柳薇的呼吸渐渐匀了。陆云低头看着怀里的她，指尖轻轻碰了碰那面银柄镜——百年前柳芸月用它破过镜影，这一世，它要陪着她的后人，一起把邪影挡在光外。阳台的破影阵亮得更盛，艾草灯的暖光、铜镜的反射光与两人的灵力缠在一起，像道拆不开的反影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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