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水汽刚凝成窗上的雾花，柳薇赤着脚踩在木地板上。米白真丝睡裙的肩带松垮地挂在臂弯，发梢滴下的水珠落在胸前——她抬手接住时，指尖碰了碰颈间挂着的旧绣帕。帕子是奶奶柳芸月的遗物，绢面绣着株药仙谷特有的“凝灵兰”，针脚细得像蛛丝，刚从樟木箱里翻出时，帕角还沾着点干了的薰衣草香。
“帕子别贴太近灵脉，针脚里藏着东西。”陆云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他坐在地毯上，面前摊着本泛黄的《影阁邪绣考》，指尖停在“迷灵绣”那页：“影阁会把邪灵丝混在绣线里，绣成普通花纹，看着是针脚，实则沾灵力就缠，像乱线绕轴，越缠越迷乱灵力。”
柳薇捏着绣帕走过去，绢面突然温了三分。她的灵力跟着晃了晃，像被风吹乱的绣线：“我刚才摸帕子的兰纹时，灵力有点乱，像针脚在轻轻勾。”她把绣帕放在陆云膝头，凝灵兰的绣纹刚好对着他的掌心，“今晚修同心咒吧，我想让灵力像绣线绕针一样，缠得稳点，别被迷乱了。”
陆云的指腹抚过绣帕的针脚——量子纠缠的记忆碎片突然飘来：柳芸月在清末的绣坊里，也是这样捏着块同款绣帕，指尖捏着绣针说“陆郎，这绣线勾得灵力乱”。他的玄力顺着针脚漫过去，最细的那缕兰叶绣纹里，飘出丝极淡的灰雾：“好，教你‘破迷咒’，融在同心咒里。这次我们的灵力要像绣线绕针，缠得密些，迷灵绣勾不住。”
清晨的校庆非遗绣品展飘着干花味。苏媚站在玻璃展柜旁，手里捧着个旧绣盒：“柳薇同学，帮老师把这盒‘兰纹旧帕’摆进展柜？都是民国的绣品，就差这盒补空缺了。”她的指尖碰了碰盒里的帕子，最上面那块绣着的兰纹，针脚里藏着的邪灵丝被惊动——柳薇颈间的绣帕突然烫了，凝灵兰的绣纹亮了淡白的光。
是迷灵绣！柳薇刚要伸手接绣盒，灵力突然乱得更厉害，像有无数细针在轻轻扎灵脉。脑子里闪过片清晰的画面：穿素白襦裙的柳芸月，把绣帕往绣针上一缠，针脚里的灰雾顺着绣线缠回绣绷，她笑着说“这线勾不住我”——是量子纠缠的记忆，百年前的祖母，用这绣帕的兰纹反缠过迷灵绣。
“好。”柳薇的手稳了，接过绣盒时，颈间的绣帕亮得像小灯。盒里的旧帕中，块绣着“双兰缠枝”的帕子针脚最密，灰雾从针脚里钻出来，往她的灵力里勾——凝灵兰的白光瞬间漫开，像把细绣针，把灰雾顺着针脚缠回帕面，变成缕淡香散在空气里。
“柳薇，你摆帕子的手法真轻。”苏媚突然伸手想碰柳薇颈间的绣帕，指尖的邪灵丝还没碰到兰纹，就被光弹了回去，“这帕子……是家传的吧？”她的眼底闪过丝慌，手悄悄缩回去时，指尖沾到的灰雾让她灵力晃了晃，差点碰倒展柜旁的绣绷。
“是奶奶的，绣的凝灵兰能稳灵。”柳薇的声音稳了，把绣盒摆进展柜时，故意让自己的绣帕蹭过盒里的旧帕——帕子上的迷灵绣像遇了太阳的雾，全散了。她抬头时，看见苏媚的脸色白了点，转身往展厅外走，脚步有点乱。
放学的铃声刚响，柳薇就攥着绣帕往校门口跑。梧桐树下，陆云手里捏着块沾了灰雾的干薰衣草——是他早上布在展厅外的“探迷草”，迷灵绣的邪丝一沾就显灰。见她跑过来，他伸手接过绣帕，指腹擦过帕角的薰衣草香：“迷灵绣没迷乱你灵力吧？”
“没有！”柳薇的眼睛亮着，把“反缠迷灵绣”的事说了，最后捏着绣帕笑，“我学奶奶把帕子往针脚边靠，灰雾就缠回帕上了！”她的灵力顺着绣帕钻陆云的脉络，像缕温软的绣线，缠着他的玄力绕了圈，“陆云，我好像……能自己把迷灵绣的邪丝缠回去了。”
陆云的玄力扫过绣帕的针脚，灰雾全散了，只留下薰衣草的香：“是量子纠缠的缘。”他的声音柔了，带着点玄力共鸣的温，“当年你奶奶用这帕子反缠迷灵绣，现在你也能了——这凝灵兰的绣纹，本就是药仙谷用来‘以缠破缠’的秘纹。”
暮色漫进客厅时，柳薇坐在地毯上，绣帕铺在膝头。她的灵力顺着兰纹的针脚慢慢转，像在练陆云教的破迷咒：“陆云，修同心咒吧。”她的指尖捏着根细绣针，把帕子往他掌心送了送，“我想让破迷咒和我们的灵力缠得像绣线绕针，下次再遇迷灵绣，不用想就能反缠。”
陆云的手落在她的眉心，玄力顺着绣帕的针脚往下漫——这次的玄力比往常更柔，像缕温丝，缠着她的灵力慢慢绕。百年前的记忆突然清晰：柳芸月也是这样靠在他怀里，手里捏着绣针和帕子，说“陆郎，教我把咒绣进帕里吧，以后带在身上就不怕了”。量子纠缠的缘，把百年前的“绣咒”与今生的“同心”，缠成了同一句期盼。
“好。”他的声音有点哑，玄力裹着破迷咒的玄意，像绣线穿针一样，一点点渗进她的灵力——不是简单的融入，是像凝灵兰的针脚那样，一圈圈缠在一起，灵力动时，咒也跟着转，邪丝来缠，就顺着缠势反绕回去。
同心咒起时，淡金的光从两人交握的手漫开。柳薇的灵力是软的，像绢面的温；陆云的玄力是沉的，像绣针的稳。光里，两道灵力真的像绣线绕针，一圈圈缠得密，量子纠缠的记忆碎片飘在光里：柳芸月捏针绣兰的侧脸，苏媚在展厅外慌神擦指尖的模样，还有柳薇眼底越来越亮的星——她的灵力里，破迷咒像绣进帕子的纹，再也拆不开。
“现在……我们的灵力像绣线绕针了吗？”柳薇的声音带着颤，指尖捏着绣帕往光里送了送——帕子上的凝灵兰突然亮了，针脚里飘出的淡金缕，把空气里残留的丝缕灰雾全缠成了小团，落在地毯上化了。
陆云把她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掌心的玄力轻轻缠着她的灵力，像在顺绣线：“缠得密了。”他的指尖碰了碰绣帕的兰纹，纹与两人的灵力缠在一起，“以后再碰旧绣品，我们的灵力会自己像绣线绕针，把迷灵绣的邪丝反缠回去，不用你刻意捏帕子。”
阳台的破迷阵突然亮了——三幅绣着凝灵兰的小帕子摆成三角，帕子旁点着薰衣草灯，是陆云下午布的。薰衣草克迷灵气，绣帕引同心力，阵眼的帕子上还沾着点展厅的灰雾：“今晚苏媚要是在绣品展布‘百绣迷灵阵’，这阵会先把邪丝缠成团。”
柳薇的头靠在陆云肩上，手里捏着绣帕，灵力轻轻缠着他的玄力，像绣线绕着针：“陆云，我好像……不怕绣里的迷了。”她的声音有点小，却很坚定，“以后我能帮你查旧绣品，帮你把迷灵绣的邪丝缠回去，不是总等你护着我。”
陆云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玄力顺着她的灵力绕了圈，像在帕子上绣了道隐形的纹：“是，我们薇薇不怕了。”58岁的指腹磨过绣帕的绢面——心里的“还债”早变成了“并肩”，不是因为柳芸月的命，是因为眼前这颗捏着绣帕、敢反缠邪丝的灵魂。这是跨越百年的量子纠缠，是比债更密的缘，像绣线绕针，拆不开，也剪不断。
远处的古氏大厦里，古云龙捏着苏媚递来的“迷灵引绣符”，符上的绣线全缠成了乱团。他把符狠狠摔在红木办公桌上，符纸裂开的纹里，飘出的灰雾让他眼底的阴鸷更浓：“连块旧绣帕都困不住她？”声音里淬着冷，“今晚把绣品展的旧帕全换成迷灵绣，每块帕子的针脚里都灌邪灵丝，我倒要看看，陆云的阵能不能护她到天亮！”
客厅里的同心咒余温还在，柳薇的呼吸渐渐匀了。陆云低头看着怀里的她，指尖轻轻碰了碰那方旧绣帕——百年前柳芸月用它反缠过迷灵绣，这一世，它要陪着她的后人，和他一起，把邪丝缠成灰。阳台的破迷阵亮得更盛，薰衣草灯的暖光、绣帕的兰纹与两人缠成缕的灵力，像道拆不开的反缠盾，把整个屋子护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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