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水汽刚散成檐角的雾，柳薇赤着脚踩在木地板上。米白真丝睡裙的裙摆扫过脚踝，发梢滴下的水珠落在脚边——她弯腰去捡时，指尖碰了碰梳妆台上的旧铜铃。铃是奶奶柳芸月的遗物，铜身铸着药仙谷特有的“振灵纹”，铃舌系着根褪色的红绳，刚从樟木箱里翻出时，轻轻晃一下，铃音软得像浸了水的棉线。
“别晃铃太急，振灵纹里藏着蚀音。”陆云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他坐在地毯上，面前摊着本《药仙谷器灵录》，指尖停在“铃音蚀灵”那页：“影阁会把邪灵丝缠在铃舌上，铃音听着软，实则沾灵力就蚀，像温水煮茶，慢慢耗散灵力。”
柳薇捏着铜铃走过去，铃身突然温了三分。她轻轻晃了晃，铃音颤了颤，灵力跟着像被抽走缕细气：“刚才晃铃时，灵力有点虚，像被铃音吸着走。”她把铜铃放在陆云膝头，振灵纹刚好对着他的掌心，“今晚……想让灵力和铃音缠在一起，像奶奶当年那样。”——没首接说修同心咒，却藏着请求，比之前更自然。
陆云的指腹抚过铃身的振灵纹——量子纠缠的记忆碎片突然飘来：柳芸月在清末的药庐里，也是这样捏着铜铃，对着药罐轻晃，铃音刚落，罐里的药就沸了，她说“陆郎，铃音能振散邪气”。他的玄力顺着纹漫过去，铃舌上缠的细邪丝显了形，像根透明的线：“好，教你‘振灵咒’，融在同心咒里。这次我们的灵力要像铃音共振，蚀灵的音碰着就碎。”
清晨的校庆“古铃展”飘着铜锈味。苏媚站在玻璃展柜旁，手里捧着个旧铃匣：“柳薇同学，帮老师把这盒‘振灵铜铃’摆进展柜？都是民国的药铃，就差这盒补最后一格。”她的指尖碰了碰匣里的铃，最上面那只的铃舌，缠着和柳薇铜铃同源的邪丝——柳薇手里的铃突然烫了，振灵纹亮了淡金的光。
是铃音蚀灵！柳薇刚要接匣，铃音突然从匣缝里漏出来，软得像棉线，往她的灵力里钻——灵力瞬间虚了半分，脑子里闪过片清晰的画面：穿素白襦裙的柳芸月，把铜铃举到耳边，对着邪雾轻晃，铃音一振，雾就散了，她说“这铃音是邪灵的克星”。是量子纠缠的记忆，百年前的祖母，用这铃振散过蚀灵音。
“好。”柳薇的手稳了，接过铃匣时，手里的铃突然自己响了，振灵纹的金光顺着铃音漫开。匣里的旧铃中，只铸着“缠枝纹”的铜铃最邪，铃音蚀得空气都发颤——柳薇把自己的铃举到匣边，两铃的音撞在一起，像金箔碰玉，蚀灵的软音瞬间碎了，变成缕铜锈味的风飘出窗外。
“柳薇，你摆铃的手法真巧。”苏媚突然伸手想碰柳薇的铜铃，指尖的邪丝还没碰到振灵纹，就被铃音弹了回去，“这铃……是药仙谷的吧？”她的眼底闪过丝慌，手缩回去时，指尖沾到的蚀灵音让她灵力晃了晃，差点碰倒展柜旁的铃架。
“是奶奶的药铃，振灵纹能稳灵。”柳薇的声音稳了，摆铃时故意让自己的铃音扫过所有旧铃——蚀灵的音像遇了太阳的霜，全化了。她抬头时，看见苏媚的脸色白了点，转身往展厅外走，脚步踩着碎铃音，乱得像没调的弦。
放学的铃声刚响，柳薇就攥着铜铃往校门口跑。梧桐树下，陆云手里捏着片沾了铜锈的银杏叶——是他早上布在展厅外的“探音叶”，蚀灵音一沾就显黄。见她跑过来，他伸手接过铜铃，指腹擦过铃舌的红绳：“蚀灵音没耗你灵力吧？”
“没有！”柳薇的眼睛亮着，把“双铃共振破蚀音”的事说了，最后晃了晃铜铃笑，“我学奶奶把铃举到耳边，蚀灵音一碰到振灵纹就碎了！”她的灵力顺着铃音钻陆云的脉络，像缕温软的音波，缠着他的玄力晃了晃，“陆云，我好像……能让灵力跟着铃音一起振了。”
陆云的玄力扫过铃舌，邪丝全散了，只留下红绳的温：“是量子纠缠的缘。”他的声音柔了，带着铃音般的共振，“当年你奶奶用这铃振散蚀灵音，现在你让灵力和铃音共振——这振灵纹，本就是药仙谷‘以音破音’的秘纹。”
暮色漫进客厅时，柳薇坐在地毯上，铜铃放在膝头。她的灵力跟着铃音轻轻晃，像在练陆云教的振灵咒：“陆云，我们的灵力……能像铃音那样共振吗？”她的指尖碰了碰铃舌，红绳晃了晃，“我想让同心咒里，也有铃音的振，以后再遇蚀灵音，不用晃铃也能振散。”
陆云的手落在她的眉心，玄力顺着铃音往下漫——这次的玄力不像往常的温流，是像铃音那样的轻振，一下下缠着她的灵力晃。百年前的记忆突然清晰：柳芸月也是这样靠在他怀里，手里捏着铜铃，说“陆郎，教我把铃音绣进灵力里吧，走到哪都不怕邪音”。量子纠缠的缘，把百年前的“铃音入灵”与今生的“同心共振”，缠成了同一句期盼。
“好。”他的声音有点哑，玄力裹着振灵咒的玄意，像铃音绕着铃身，一点点渗进她的灵力——不是简单的融入，是像振灵纹那样，一振一颤地缠在一起，灵力动时，咒也跟着振，蚀灵音来犯，就用共振把它撞碎。
同心咒起时，淡金的光从两人交握的手漫开。柳薇的灵力是软的，像铃音的颤；陆云的玄力是沉的，像铃身的稳。光里，两道灵力真的像双铃共振，一轻一重地晃，量子纠缠的记忆碎片飘在光里：柳芸月举铃振雾的侧脸，苏媚在展厅外慌神揉指尖的模样，还有柳薇眼底越来越亮的星——她的灵力里，振灵咒像铸进铃身的纹，一呼一吸都带着共振的温。
“现在……我们的灵力像双铃共振了吗？”柳薇的声音带着颤，指尖捏着铜铃往光里送了送——铃突然自己响了，金光照着铃音漫开，空气里残留的丝缕蚀灵音，像碎玻璃碰着棉线，瞬间被振成了缕风，飘出窗外。
陆云把她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掌心的玄力跟着她的灵力轻轻振，像在和铃音打拍子：“振得密了。”他的指尖碰了碰铃身的振灵纹，纹与两人的灵力缠在一起，“以后再听见软得像棉线的铃音，我们的灵力会自己共振，把蚀灵音撞碎，不用你刻意晃铃。”
阳台的振灵阵突然亮了——三只铜铃挂在香樟枝上，铃下点着艾草灯，是陆云下午布的。艾草光稳灵，铜铃引共振，阵眼的铃上还沾着点展厅的铜锈：“今晚苏媚要是在铃展布‘百铃蚀灵阵’，这阵会先让铃音共振，把蚀灵的音全振碎。”
柳薇的头靠在陆云肩上，手里捏着铜铃，灵力跟着他的玄力轻轻振：“陆云，我好像……不怕软乎乎的铃音了。”她的声音有点小，却很坚定，“以后我能帮你听辨邪音，帮你用铃音振散蚀灵的雾，不是总等你护着我。”
陆云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玄力跟着她的灵力振了振，像铃音碰着铃音：“是，我们薇薇不怕了。”58岁的指腹磨过铃身的铜锈——心里的“还债”早变成了“共振”，不是因为柳芸月的命，是因为眼前这颗捏着铜铃、能让灵力随铃音共振的灵魂。这是跨越百年的量子纠缠，是比债更密的缘，像双铃共振，一振一颤，都缠着彼此的温。
远处的古氏大厦里，古云龙捏着苏媚递来的“蚀灵引铃符”，符上的铃音纹全碎了。他把符狠狠摔在紫檀木办公桌上，符纸裂开的缝里，漏出的软音让他眼底的阴鸷更浓：“连只旧铜铃都困不住她？”声音里淬着冷，像冰碰着铃舌，“今晚把铃展的旧铃全换成蚀灵铃，每只铃舌都缠三层邪丝，我倒要看看，陆云的阵能不能振散满厅的蚀音！”
客厅里的同心咒余温还在，柳薇的呼吸渐渐匀了，手里的铜铃还在轻轻振，像在和两人的灵力打拍子。陆云低头看着怀里的她，指尖轻轻碰了碰那只旧铜铃——百年前柳芸月用它振散过蚀灵音，这一世，它要陪着她的后人，和他一起，让每缕邪音都碎在共振里。阳台的振灵阵亮得更盛，艾草灯的暖光、铜铃的振音与两人共振的灵力，像道拆不开的振灵盾，把整个屋子护得严严实实，连风穿过窗缝的声，都带着共振的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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