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水汽刚散成釉色般的轻雾，柳薇赤着脚踩在木地板上。米白真丝睡裙的肩带松垮地挂在臂弯，发梢滴下的水珠落在掌心——她摊手接住时，指尖碰了碰博古架上的釉里红瓷片。片是奶奶柳芸月的遗物，胎骨薄得像纸，正面绘着药仙谷“反灵花”，釉色红得发暗，刚从锦盒里取出时，边缘还沾着点干了的朱砂，混着老窑的烟火味，像浸了百年的暖。
“别让瓷片照强光，釉色里藏着蚀灵的光。”陆云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他坐在地毯上，面前摊着本《药仙谷瓷录》，指尖停在“蚀灵釉”那页：“影阁会把邪灵融在釉料里，烧在瓷片背面，看着是普通釉里红，实则遇光反吸灵力，像窑火反烧胎，慢慢把灵力卷进去。”
柳薇捏着瓷片走过去，釉面的反灵花突然亮了淡红。她对着窗外的夕阳晃了晃，瓷片反射的光落在掌心，灵力跟着像被光吸着转：“刚才碰光时，灵力有点乱，像被釉里的光卷着走。”她把瓷片放在陆云膝头，反灵花刚好对着他的掌心，“想让灵力像釉色叠烧那样，烧得牢些，别被光卷走。”——没提“同心咒”，却把请求藏在陶瓷烧造的意象里，比往常更贴瓷片的特性。
陆云的指腹抚过瓷片的釉面——量子纠缠的记忆碎片突然飘来：柳芸月在清末的窑坊里，也是这样捏着釉里红瓷片，对着邪光轻轻一挡，红光反过去，雾就散了，她说“陆郎，这反灵釉能把邪光烧回去”。他的玄力顺着釉纹漫过去，瓷片背面的蚀灵釉显了形，像层暗红的膜：“好，教你‘叠灵咒’，融在同心咒里。这次我们的灵力要像釉色叠烧，蚀灵的光碰着就被烧回去。”
清晨的校庆“古瓷拓本展”飘着宣纸味。苏媚站在长桌旁，手里捧着摞瓷片拓本：“柳薇同学，帮老师把这叠‘釉里红拓本’理整齐？都是民国瓷片的拓片，背面沾着瓷屑，小心点拿。”她的指尖碰了碰最上面的拓本，背面沾着的瓷屑，正是蚀灵釉的碎粒——柳薇手里的瓷片突然烫了，反灵花的红亮得更艳。
是蚀灵釉！柳薇刚要接拓本，窗外的阳光落在拓本背面，瓷屑突然反射出暗红的光，往她的灵力里卷——灵力瞬间乱了半分，脑子里闪过片清晰的画面：穿素白襦裙的柳芸月，把釉里红瓷片举到邪光前，红光反照，光里的邪灵就被烧得缩了，她说“这釉色是邪光的克星”。是量子纠缠的记忆，百年前的祖母，用这瓷片反烧过蚀灵光。
“好。”柳薇的手稳了，接过拓本时，手里的瓷片突然自己反射出淡红的光。拓本中，张印着“缠枝纹”的拓片最邪，背面的瓷屑正反射着暗红的光——柳薇把瓷片贴过去，反灵花的红光刚碰到邪光，像窑火叠烧，暗红光瞬间被烧得散了，变成缕烟火味的风飘出窗外。
“柳薇，你理拓本的手法真轻。”苏媚突然伸手想碰柳薇的瓷片，指尖的瓷屑还没碰到反灵花，就被红光弹了回去，“这瓷片……是药仙谷的反灵釉吧？”她的眼底闪过丝慌，手缩回去时，指尖沾到的蚀灵釉让她灵力晃了晃，差点碰倒桌旁的拓本筒。
“是奶奶的窑瓷片，反灵花能烧邪光。”柳薇的声音稳了，理拓本时故意让瓷片的红光扫过所有拓本——蚀灵釉的反光照在红纸上，全被烧得干干净净。她抬头时，看见苏媚的脸色白了点，转身往展厅外走，脚步踩着宣纸味，乱得像没理齐的拓片。
放学的铃声刚响，柳薇就攥着瓷片往校门口跑。梧桐树下，陆云手里捏着张沾了红痕的宣纸——是他早上布在展厅外的“探釉纸”，蚀灵釉一沾就显红。见她跑过来，他伸手接过瓷片，指腹擦过边缘的朱砂：“蚀灵釉没卷你灵力吧？”
“没有！”柳薇的眼睛亮着，把“瓷片反烧邪光”的事说了，最后晃了晃瓷片笑，“我学奶奶把瓷片对着光挡，邪光一碰到反灵花就被烧散了！”她的灵力顺着釉纹钻陆云的脉络，像缕温软的窑火，缠着他的玄力烧了烧，“陆云，我好像……能让灵力像釉里红那样，把反吸的光烧回去了。”
陆云的玄力扫过瓷片背面，蚀灵釉全散了，只留下老窑的烟火味：“是量子纠缠的缘。”他的声音柔了，带着窑火般的暖，“当年你奶奶用这瓷片反烧邪光，现在你让灵力融釉色——这反灵花，本就是药仙谷‘以釉反蚀’的秘纹。”
暮色漫进客厅时，柳薇坐在地毯上，瓷片放在膝头。她的灵力跟着釉色轻轻烧，像在练陆云教的叠灵咒：“陆云，我们的灵力……能像釉色叠烧那样，烧得一层比一层牢吗？”她的指尖碰了碰瓷片的红釉，“想让同心咒里，也有窑火的暖，以后再遇蚀灵釉，不用对光也能烧回去。”
陆云的手落在她的眉心，玄力顺着釉纹往下漫——这次的玄力不像瓷扣也不像火缠，是像窑火叠烧，一层温叠一层沉，慢慢渗进她的灵力，没一点烈劲。百年前的记忆突然清晰：柳芸月也是这样靠在他怀里，手里捏着瓷片，片上的釉色还泛着窑温，说“陆郎，教我把窑咒绣进灵力里吧，走到哪都能反烧邪光”。量子纠缠的缘，把百年前的“釉光反烧”与今生的“同心叠烧”，缠成了同一句期盼。
“好。”他的声音有点哑，玄力裹着叠灵咒的玄意，像釉叠釉，一点点融进她的灵力——不是简单的叠加，是像反灵花的釉色，里层胎骨稳，外层釉色烈，灵力动时，咒也跟着叠烧，蚀灵釉来犯，就用叠烧的力把反吸的光烧得倒卷回去。
同心咒起时，淡红的光从两人交握的手漫开。柳薇的灵力是软的，像表层釉的暖；陆云的玄力是沉的，像底层胎的稳。光里，两道灵力真的像釉色叠烧，红得层层透，量子纠缠的记忆碎片飘在光里：柳芸月举瓷片反光的侧脸，苏媚在展厅外慌神擦指尖的模样，还有柳薇眼底越来越亮的星——她的灵力里，叠灵咒像窑火里的釉，一呼一吸都带着反烧的暖。
“现在……我们的灵力像釉色叠烧了吗？”柳薇的声音带着颤，指尖捏着瓷片往光里送了送——瓷片的红光落在光里，瞬间叠烧开来，空气里残留的丝缕蚀灵釉光，像光碰着窑火，全被烧得倒卷回去，变成缕烟火味飘出窗外。
陆云把她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掌心的玄力跟着她的灵力轻轻叠烧，像窑火舔着瓷片：“烧得牢了。”他的指尖碰了碰瓷片的反灵花，纹与两人的灵力缠在一起，“以后再看见暗红的釉光，我们的灵力会自己像釉色叠烧，把蚀灵的光烧回去，不用你刻意对光。”
阳台的反蚀阵突然亮了——三块釉里红瓷片嵌在香樟木里，木下点着松脂灯，是陆云下午布的。松脂火助叠烧，瓷片引反灵力，阵眼的宣纸上还沾着点展厅的红痕：“今晚苏媚要是在拓本展布‘瓷片蚀光阵’，这阵会先让釉色叠烧，把反吸的光全烧得倒卷。”
柳薇的头靠在陆云肩上，手里捏着瓷片，灵力跟着他的玄力轻轻叠烧：“陆云，我好像……不怕反吸的釉光了。”她的声音有点小，却很坚定，“以后我能帮你辨瓷片，帮你用灵力烧回去反吸的邪光，不是总等你护着我。”
陆云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玄力跟着她的灵力叠烧了烧，像窑火稳在窑里：“是，我们薇薇不怕了。”58岁的指腹磨过瓷片的薄胎——心里的“还债”早变成了“共烧”，不是因为柳芸月的命，是因为眼前这颗捏着瓷片、能让灵力烧出釉色的灵魂。这是跨越百年的量子纠缠，是比债更暖的缘，像釉色叠烧，烧进彼此的灵脉，再也拆不开。
远处的古氏大厦里，古云龙捏着苏媚递来的“蚀釉引光符”，符上的红光全被烧得倒卷。他把符狠狠摔在紫檀木办公桌上，符纸裂开的缝里，漏出的烟火味让他眼底的阴鸷更浓：“连块破瓷片都困不住她？”声音里淬着冷，像冰碰着窑火，“今晚把拓本展的瓷屑全换成蚀灵釉，每片拓本背面都撒三层，我倒要看看，陆云的阵能不能烧尽满厅的反吸光！”
客厅里的同心咒余温还在，柳薇的呼吸渐渐匀了，手里的瓷片还泛着淡红的釉光，像在和两人的灵力共烧着温。陆云低头看着怀里的她，指尖轻轻碰了碰那块釉里红瓷片——百年前柳芸月用它反烧过蚀灵光，这一世，它要陪着她的后人，和他一起，让每缕反吸的光都烧在同心的窑火里。阳台的反蚀阵亮得更盛，松脂灯的火光、瓷片的反灵花与两人叠烧的灵力，像道拆不开的反蚀盾，把整个屋子护得严严实实，连风穿过窗缝的声，都带着老窑的烟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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